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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海晏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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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來到十三樓,便立即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抬頭一看,見樓道儘頭一道房門內透出白光,就知道伏青骨在哪兒了。

夜明珠。

他身影一閃,沒入房門。

妖兵們堵在九樓樓道口,不敢再追。

一是因為禁製,二是因為禁令。豔妖樓有禁令,九樓以上所有樓層,除樓主和幾位管事外,其餘人若無召令、未經批準,一律不許踏足,以免打擾貴客與樓主。

“這該如何是好?”

“快去找錢總管來拿主意!”

不明就裡被堵在樓道中的瞎婆喊道:“先前老婆子看見錢總管上樓了。”

眾妖麵麵相覷。

白虺一進門,便看見地上躺著一條大魚,魚身上綁著伏青骨以靈力化形的繩子。

他打量四周,卻沒見伏青骨的身影,於是上前踹了魚妖一腳,問道:“人呢?”

魚妖正在顧影自憐,不曾想有人敢私闖十三樓,頓時被嚇了一跳,“你誰啊!打哪兒冒出來的?居然敢擅闖十三樓?”

“是本大爺問你,還是你問本大爺?人呢!”白虺又是一腳。

魚妖被踹得飆水,“誰?”

“捆你的人。”

“伏青骨?”魚妖甩著尾巴蹦躂,“你們是同夥?”

白虺繼續踹,“你到底說不說?”

魚妖苦膽差點給踹出來,“說說說,在屏風裡!”

屏風?白虺目光落在那屏風上,掃視幾眼後上前近觀,“在這裡?”

魚妖無力地甩著尾巴,“對,她追著非要看我家樓主的樣貌,追進畫裡去了。”

“……”白虺發覺自己忽然看不懂妖道了,怎麼自己離開沒多久,她就轉性跟換了個人似的。

不僅逛花樓,賣狐狸、賣三郎,如今還追著花樓樓主跑,就為看一眼其樣貌?

“你家樓主……樣貌如何?”

“不知道,沒見過,我家樓主從不露麵見人。”

“故弄玄虛。”這些欲擒故縱的手段,妖道居然也會上當?

白虺酸得像是從醋汁兒裡擰出來的醋精,他摸了摸那副屏風,對魚妖問道:“怎麼進去?”

魚妖怕他再動粗,又想著反正已經將樓主給得罪乾淨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還能少受些罪,“落款處,我見她摸了摸,就被吸進去了。”

白虺尋向落款處,“海晏圖?”他伸手摸了摸,屏風上果然爆發出一股靈力,將他往畫裡吸。

在被吸進畫中前,他召回了夜明珠,還有魚妖身上的繩子。

妖道的東西,不能留給彆人。

魚妖沒想到他還能放了自己,化形走到屏風驚奇地摸索了一番,卻見一條白影在浪濤中穿梭,迅速消失不見。

“這、這是……龍君?”

完了完了,這下不止得罪了樓主,還得罪了龍君,它這條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還是跑吧!

魚妖灰溜溜下到九樓,見妖兵、妖侍們擠成一團,趕忙整了整衣冠,嗬斥道:“擠在這兒吵吵嚷嚷作甚?一個兩個的不想活了?”

妖兵、妖侍見它出來,頓時安靜下來。

小王八被推出來,結結巴巴地問道:“錢錢錢總管,有人闖闖闖樓。”

魚妖掃它一眼,它立即縮了縮脖子。

魚妖擺出死魚臉,“賊人已被樓主清剿,不必你們再費心,趕緊各回各的崗位,若再讓賊人闖入,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魚妖在樓中積怨雖多,積威也甚重,眾妖一聽他說賊人已被清剿,不敢疑心,又聽他出言警告,便推推搡搡地下樓,生怕倒黴被他逮住挑刺。

隻有那小王八一雙綠豆眼不盯場合,上前問道:“總、總管,那賊人真被樓主,清、清剿了?”

魚妖哪能搭理它?一腳將它踹到角落,快步下樓了。

小王八又翻不過來了。

銀環見魚妖急匆匆自樓裡出來,往它身後瞧,卻不見白虺身影,一時有些驚訝。

方才它聽見動靜,還在幸災樂禍,以為這死魚妖今日要倒大黴,卻不想竟安然無恙地出來了。這樓上究竟什麼個情況?

“錢總管……”銀環欲上前搭話,被魚妖一眼瞪了回去。

“你這是什麼樣子?”魚妖掃了其餘海蛇一眼,教訓起來,“還有你們,就這樣迎客?咱們豔妖樓還要不要臉?還不趕緊去給我打扮打扮,小心挨個抽了你們的蛇筋!”

“你!”銀環想還嘴,被一旁的同伴拽住。

眾海蛇趕緊應道:“是總管,我們這就去更衣打扮。”

魚妖趾高氣昂地離開,銀環盯著他的背影,卻總覺得透著幾分緊張與心虛。

“銀環?走吧,換衣服去。”

銀環回到樓中,忍不住望向樓頂,心頭不禁想:難道這錢總管和樓主這般厲害,連龍君也奈其不何?

——————海晏秘境分界線——————

伏青骨被一股吸力拽向海晏圖,等她再回神,眼前卻是改天換日,變了副景象。

眼前渺渺風濤接天,身後巍巍山島斷浪,腳下白沙黑石區明,頭頂排雲層層連橫。

伏青骨落在一塊礁石上,好險沒被拉入水中,她舉目四顧,茫茫大海難覓那樓主行蹤。

“沒想到,這海晏圖中竟有如此景象,看來此物絕非凡品。”

伏青骨閉目感受,發覺此地靈力充沛,想那樓主將此寶呈放於豔妖樓,定是為了方便自己在此中修煉。

他熟知此間地形,如今藏身於此,要將它找出來,恐怕得費些功夫。

伏青骨釋放出一縷神識,打探四周,卻觸上一層結界。她沿著結界巡視,發現這海晏秘境雖看似遼闊,卻被此結界圈定,可行動之處,不過她所身處海島周圍百裡以內。

再試探結界,卻發現此結界異常堅固,無法輕易破開。想來煉製法寶、開辟秘境之人修為至少是化神境,才有如此開辟秘境之大能。

亦或者,造境者本就是神明也未可知。

隻是結界這般堅固,想要出去就難了,看來找到那樓主勢在必行,隻有他才知道出去的辦法。

伏青骨神識歸位,正想先登島後再從長計議,卻忽然察覺海中有異樣。

一條白影起伏於波濤之中,驚起層層魚浪,直衝海島而來。

伏青骨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是……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追著白影想看個明白,那白影卻潛入海中,不見了蹤影。

難道是眼花看錯了?

海風送來熟悉的氣息,伏青骨上前幾步,來到礁石邊緣,巡視腳下海域。

驀地,一條白色巨龍從腳下竄起,直衝雲頂,帶起的水花將她澆了個頭尾。

伏青骨:“……”

緊接著,無數遊魚成群結隊自水中躍出,猶如一條繩索,企圖將白龍纏住。

伏青骨抹去臉上海水,化出鞭子,三兩下便將魚群抽散,海魚頓時猶如天女散花,一半落在海中,一半落在了島上。

下魚了。

伏青骨撐開結界,看著漫天魚影,久久無語。

這四腳蛇,怎麼到哪兒都這麼能惹麻煩?難道成龍了,這闖禍的功夫也見長了?

白龍盤旋在空中,見魚群被打散,才俯衝而下,落在了海島之上,海島頓時震了三震,差點沒被它給撞沉。

緊接著落地處炸開白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被光裁剪而出,邁開一雙長腿,朝伏青骨走來。

白衣玉冠,俊美不凡。

伏青骨望著他,幽幽一歎,歎息未絕,俊美郎君便踩著一條魚,腳下打滑,一頭栽倒在她麵前。

“……”正感歎他成熟穩重不少的伏青骨,盯著他羞惱的後腦勺半晌,“噗”地笑出聲。

本想在她麵前展現一番威武身姿的白虺,羞憤得差點就地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簡直丟臉死了!他趴在地上裝死不起。

伏青骨笑夠了,蹲在他麵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白虺沒臉應話。

“不回答,我可就走了?”伏青骨起身,作勢要走,卻被他伸手抓住了腳踝。

“不準走。”白虺側頭,露出半張臟兮兮的臉,委屈道:“我在這兒,還能是為了誰?”

他成為了真正的龍君,手掌強勁有力,伏青骨想抽腳,一時竟抽不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白虺哼道:“何況你們還這般大張旗鼓,生怕誰不知道你來逛花樓似的,想不知道都難。”

他掌心的熱氣蒸得伏青骨肌膚發燙,“撒手,起來。”

白虺破罐子破摔,“我不撒,我不起。”撒手這妖道肯定又跑了。

“難道你要一直同我這般說話?這滿地的魚,也不嫌腥。”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來逛花樓,又為什麼追這勞什子樓主,我才起來。”說完,他的手掌又抓緊了些,手指還在伏青骨腳踝上蹭了蹭。

伏青骨冷笑,揮鞭卷起在地上亂蹦的海魚,砸在了白虺身上。

白虺立即跳了起來,死命拍打身上,然後氣憤地瞪著她。

“你還有沒有良心!”

“對賴皮鬼沒有。”伏青骨見他身上臟得沒法看了,順手便對他施了個洗塵訣。

這習慣性的舉動,令她和白虺同時愣住。

“好了。”伏青骨神情也迅速恢複如常,然後越過他登島上岸。

身上乾淨,心情也好上不少,白虺扯了扯衣裳,翹起嘴角,跟了上去。

“妖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來豔妖樓乾什麼?”

“你先告訴我,你為何會在鬼市,我再斟酌要不要告訴你。”

“你還要斟酌?”

這才多久,臭妖道就拿他當外人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走茶涼?

那也涼得太快了!

兩人爬上海島,竟發現這島上有石道,沿道還修建有涼亭、景台,因其被荒草覆沒,樹蔭遮蔽,一時才未被二人發覺。

“聽席玉說,這豔妖樓樓主真身是隻雷鰻,想來不喜山居,而喜水澤。”

藏在山上還好,若是藏在海底,那就有些棘手了,這海晏秘境不小,海底更是深不可測、變化多端,下海翻找,那可不翻到天荒地老去?

伏青骨餘光飄向白虺,動起了腦筋,既然跟來了,不用白不用。

白虺毫無所覺,他眼珠子一瞥,問道:“你找它作甚?”

他醋勁兒過去,也清楚妖道連他都看不上,不至於看上這雷鰻獸,三郎在妖市撫琴造勢,定是為了方便潛入豔妖樓找這雷鰻獸,且這餿主意,一看就是那死狐狸出的。

隻有他才這麼缺德。

“席玉想找它打聽一隻妖獸的蹤跡。”

“誰?”

“犀渠。”

白虺好奇,“找它作甚?”

伏青骨不想他牽涉太深,便半遮半掩道:“想向它打聽一些消息。”

好歹與妖道相處這麼久,白虺一聽便知道她沒有說老實話,心頭不禁有些難受。難道拆丹解契後,就一點情分,一點信任也沒有了麼?

伏青骨見他悶著不說話,另挑話頭問道:“你不是受封飛升了?怎會在妖市?”

白虺不想說。

伏青骨木著臉問:“難不成剛上天就闖禍,然後逃至此處的吧?”

白虺驚訝地看著她,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還能怎麼知道?這四腳蛇做賊心虛的表情,她見得還少?真是能力有多大,禍就闖多大,它這才受封多久?

伏青骨想起方才那場麵,問道:“那些魚就是懲罰?”

“嗯。”既然瞞不過,那就不瞞了,白虺說道:“隻要我一入水,水裡的魚就會啄食我的靈力。”

本以為在這海晏圖中,神罰不會起效,誰知剛入水便被魚群圍攻了,龍鱗差點被啄掉。

對於龍而言,這懲罰不可謂不小,伏青骨既無奈又好奇地問道:“你都乾什麼了?”

白虺哀怨地望著她。

伏青骨莫名其妙,“看我乾什麼?”

“還不都是你。”

“這又與我何乾?”

白虺道:“你可還記得青陽君?”

“記得。”伏青骨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問道“你授封地了麼?”

白虺點頭,目光變得越發委屈。

伏青骨揉了揉抽痛的額角,“彆告訴我你的封地便是神墟旁那大壑。”

白虺點頭如搗蒜,“我受封誥後,便被派去鎮守大壑,說是為先前在藥王穀渡劫之時,引天雷炸了大壑震垮靈宮贖罪。”

震垮靈宮?

這還真是自己的鍋。

“所以你就跑了?”

“本來沒跑,後來遇到司雷使,和他打了一架,又將神墟給炸了,這才跑的。”

“司雷使?”伏青骨怔道:“怎麼又扯上他了?”

白虺憤然道:“他一見到我,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打我,這我能忍?”

伏青骨心頭再次升起不好的預感,“無緣無故他打你作甚?”

白虺沉聲道:“……在荒劍山、藥王穀和劍閣,布雷降罰的都是他。”

伏青骨腦海裡浮起四個字: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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