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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同病相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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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義。

伏青骨見他盯著自己的臉,才想起自己沒帶麵巾。不過看見也就看見了,又不是見不得人。

她自如地招呼道:“洛掌門這是要去哪兒?”

“前去旁觀弟子考核。”洛義緊盯著伏青骨的臉,目光寸寸描摹,眼眸深處劃過陰鷙與狂熱。

是她,不會錯。

她臉上的疤,比最初見麵之時淡化許多,若當時看見的是她這副模樣,他必定能一眼將其認出。

不會耽擱這麼久。

洛義打量自己的目光,讓伏青骨想起一個人,細想其行事作風也十分相似,虛偽而鬼祟。

這令她心生反感。

“既然洛掌門有事,我就不打擾了。”伏青骨轉身要走。

洛義卻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麵前,“聽聞伏仙友入穀是為治病,不知所患何疾?可否讓洛某一診?”

‘聽聞’,此人想必已經將她的情況,打探明白了。

伏青骨道:“不必了,我的病自有少穀主親自診治。”

“少穀主自是醫術高明,隻是麵對疑難雜症,醫者總是想探究個一二。”洛義見她有些不耐煩,退後一步,遺憾道:“不過既然仙友不願意,在下也不好勉強。”

他從懷裡拿出一瓶藥膏,遞給伏青骨,然後盯著她的臉說道:“此藥對祛除疤痕有奇效,不比藥王穀的雪膚丸差,仙友不妨試試。”

伏青骨本想拒絕,心思卻忽然一轉,朝他攤手道,“多謝。”

“不必客氣。”洛義將藥膏遞過去,卻忽然感覺手指一麻,緊接著,整個背都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她在試探。

洛義強忍劇痛,神色如常地對伏青骨介紹藥膏的用法,“此藥用於外敷,直接塗抹在疤痕上即可,用完再找我拿。”

“好。”伏青骨暗自觀察,見其神色如常,心頭不禁疑道:難道不是他?還是在偽裝?

洛義見伏青骨收下藥膏,便想同她告辭,找地方處置背上的傷。

伏青骨卻把玩著藥膏,拉起了話頭。

“據說巫醫一族,隱遁於巫溪秘境,在醫道上亦極有主張。其修行之法,詭秘獨專,嚴禁弟子外傳,或與彆派混修。洛掌門此次卻派弟子入穀修習,不知是何緣故?”

“以往巫醫派的確是與世無爭,可藥王穀之事警醒了我,並非不問世事,便能獨善其身。”

洛義換了口氣,繼續道:“覆巢之下無完卵,要想保住巫醫派的地位,保證巫溪秘境子民的安危,就要同藥王穀齊心協作。”

對答如流,滴水不漏。

伏青骨恭維道:“洛掌門儘職儘責,為宗門與子民計之深遠,令人佩服。”

洛義竭力忽視背上疼痛,掛起笑容,“仙友過獎。”

他拱手笑辭,“考核時辰到了,再耽擱恐怕就要遲到了,洛義先行一步。”

話還沒落音,腳已離開原地,轉身那瞬間,洛義表情變得猙獰。

再不走,恐怕就要露餡了。

伏青骨見他腳步匆匆,抬了抬眉毛,喚道:“洛掌門,正好我找左長老有事,不如同行?”

洛義似乎沒聽到,步子卻跨得更開了。

伏青骨拋了拋手中藥瓶,朝小院走去。

回到小院,她同九頭蛇商議看守小神蝸一事,九頭蛇爽快答應了。

在哪兒修行不是修?況且神蝸棲身之地,必然靈力充足,不比這破池子好?

隻要能助它早日修出九個腦袋,他什麼都答應,何況是看隻小妖獸?有什麼難的?

答應就好。

伏青骨令其立誓,不得傷害小神蝸,然後替它解除封印,送它入井。

解決完此事,龍涎引起的躁動再次襲來。

伏青骨回到小院,先將白虺封禁,讓他隻能聽不能說。

她來到園中打坐,連通神識,將所有靜心咒都念了個遍。

雙重魔音的摧殘,讓白虺的表情,從憤慨變為乞求,最後兩淚交流,麵如死灰。

他一哭,下起雨來,伏青骨便移到他閣樓上繼續念,於是哭也不能哭了,隻能鼓著眼睛,傻愣愣出神。

他被伏青骨足足封禁了三天,天知道這三天他是怎麼過來的。

這三天,伏青骨除去看望小神蝸、幫楚嶼芳處理穀中事務外,都在園子裡打坐念咒。

那晚偷窺之人,不知是躲起來治傷,還是避風頭,再沒來過。

楚嶼芳被嬤嬤關在若耶溪休養,也半步未出。

小院落得清淨,除伏青骨念咒的聲音外,再不聞其它。

直到龍涎效力完全消散,咒語才停下來,而這已是第四日清晨。

伏青骨睜開眼,隻覺得身心清爽。

“可好些了?”一道溫潤地聲音從身旁傳來。

她轉頭一看,驚訝道:“三郎?你又能顯形了?”

“嗯。”三郎遞過來一盞茶,“我接露水煮的,試試。”

他在她身旁支了小爐、茶席,就這麼陪著她,熟稔、沉默,像是早已習慣。

伏青骨怔忪片刻,接過茶來嘗了嘗,冷熱適宜,正好入口。

一盞茶洗過肺腑,內外生香。

伏青骨彎起眼睛稱讚,“好茶。”

三郎討過茶盞,又替她續上,“這盞有些燙,喝慢些。”

伏青骨接過後,慢慢品嘗,卻又是不同滋味,醇香、厚重,自舌尖散去後,唯餘一絲微苦。

“這是什麼茶?”

“解相思。”

伏青骨轉頭看他,卻因他蒙著眼,看不清、猜不透。

三郎輕聲問道:“要聽琴嗎?”

清風正好,草木蕭蕭,一幅好景,當有琴音為伴。

伏青骨不由自主地點頭,“好。”

三郎調琴道:“想聽什麼?”

“隨你。”

“那便奏一曲《折桂令》。”

三郎長指一撥,琴音便徐徐入風,吹落甘露澤陂沃土。

伏青骨一邊品茶,一邊賞曲,隻覺前所未有地平靜安寧。她不禁猜想,這便是靈曄與他交往的緣由麼?

對麵閣樓中,白虺兩眼空空,無欲無求,腦子裡隻有伏青骨念咒的聲音。

當琴音傳來,他眼珠一顫,轉起一絲活氣兒。

是那死鬼在彈琴。

他心起嫌棄,恨不得堵上耳朵,卻因被妖道封禁,動彈不得,隻得被迫繼續聽。

聽著聽著,竟從中得意,覺出一絲纏綿來。

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妖道的臉,一時竟入了迷,直到一曲終了,他還意猶未儘,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伏青骨回神,對三郎問道:“你修過音控之術?”

三郎撫平琴弦,疑惑道:“何為音控之術?”

伏青骨解釋道:“便是以音律,麻痹人之元神,使其迷失,然後操控其行為。”

三郎搖頭,“我是凡人,未習術法。”隨後想起自己如今隻是一縷殘魂,又道:“死後也未曾修習。”

伏青骨奇道:“那便怪了,聽你彈琴,總會不自覺地另入境界。”

三郎聽後,唇角染上笑意,“這般評價,是對樂者的最高讚揚。”

伏青骨一愣,隨即也笑了,問道:“三郎生前一直以琴為生?”

“不是。”三郎搖頭,“我還曾為朝廷效力。”

伏青骨很是驚奇,“你還是個官?”

三郎望著她笑,繼續道:“官場黑暗,入仕三年,因不喜朝堂爭鬥,便辭官了,為此還被除了功名。”

伏青骨感歎,“真看不出來,我看你在浮夢樓彈琴,便以為你是個琴師。”

三郎頷首道:“那時,三郎的確是浮夢樓的一名琴師。”

見他欲究前程,伏青骨沒有接話,生怕一打岔,他便跟小粘糕似的,縮回去了。

“我辭官後,回鄉教書。”三郎隨意撥弄著琴弦,卻意外成調。

他娓娓道:“後來天降大旱,鬨饑荒,學生們讀不起書,家中便斷了收入,所以才入浮夢樓彈琴,掙點賞錢補貼家用。因得東家‘賞識’,後來一直留在樓中,為達官貴人彈琴助興。”

‘賞識’二字,帶著嘲諷,可見當時那東家留他在浮夢樓,應當隻為做個噱頭,以此吸引客人。

“直到遇見……”遇見誰,三郎不說了。

即便不說,伏青骨也知道他遇見了誰,“你遇見了靈曄。”

浮夢樓所見,便是當初他們相識的場景,後來伏青骨也因三郎,記起了那段回憶。

“靈曄。”三郎重複這個名字,琴音一滯,“我死後才知這方是她真名。”

“……”伏青骨喝了口茶,壓下那一抹莫名心虛,解釋道:“修仙之人遊曆人世,為避免沾上塵世因果,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通常不會以真名示人。”

三郎聽了這解釋,越發的落寞了,“想來,我便是那‘塵世因果’和那‘不必要的麻煩’。”

伏青骨將茶喝得見底,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解釋。

她忽然想起在蓬萊乍聞‘綠髓’之名時,腦海裡閃過的那道聲音,多半便是這三郎。

“青骨凝綠髓……”她吟出那句詩,問道:“綠髓這名字,是你替她取的?”

琴聲戛然而止,三郎抿了抿唇,隨後連人帶琴消失了,躲回了玉佩中。

這般欲蓋彌彰,定是他無疑了。

伏青骨撿起玉佩,自言自語道:“臉皮怎麼這麼薄?”

‘青骨’‘綠髓’,三郎當初名之時,雖是以‘師徒’之名,藏的卻是一段癡心,也不知當初靈曄勘破與否。

伏青骨將玉佩掛回腰上,又給自己倒了盞茶,慢悠悠喝完,才朝對麵閣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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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大門被推開,伏青骨逆光站在門外,抬手解開了白虺的封印。

白虺卻直挺挺躺在地上不起來。

伏青骨冷笑,“是你闖禍,還有臉耍賴?”

白虺沒反應,也沒回嘴。

伏青骨跨進門,走到他麵前,俯身看著他,卻見他兩眼失神,已不知魂遊到何處去了。

這呆龍,封得了身子,也封不了心。

伏青骨半蹲在他身旁,伸手去拍他的臉,“四腳蛇,醒醒。”

白虺眨了眨眼睛,然後按住臉上的手,拽住她另一隻胳膊,將她拉向自己。

伏青骨半蹲著,本就重心不穩,被他大力這麼一扯,整個人便撲到了他身上。

沒等她掙紮,唇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刺痛,與濕潤觸感。

她頓時愣住。

四腳蛇反口咬人,咬住了她的嘴。

“不準再念了。”白虺退開些許後,又湊上去舔了舔,卷走冒出來的血珠,嘗到一絲腥甜。

正當他欲貼過去,伏青骨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後皺眉嗅了嗅,卻並未聞到那股草木香氣。

還好。

她鬆了口氣,拿袖子擦了擦嘴,然後俯視白虺,皺眉道:“你真是越發沒個規矩了。”

白虺拉下她的手,“誰讓你封禁我這麼久,還對我念靜心咒,我耳朵和腦子都快起繭了。”

“你再放肆,我還能封禁你更久,念得你癡傻耳聾。”

伏青骨一巴掌拍在他額頭,將它拍回了四腳蛇,然後在它身上設下禁製,不許它自己化形。

她撿起四腳蛇,腰間的玉佩卻忽然撞出去,將四腳蛇扇在了地上。

四腳蛇本被伏青骨拍得暈頭轉向,又被下了禁製,封鎖靈力,無法化形和恢複真身,再遭這一扇,頓時四腳朝天,翻了。

玉佩在四腳蛇頭頂落下一行小字,曰:輕浮浪蕩之徒。

伏青骨將四腳蛇捉起來,卻見那小字久久不散,跟個標記似的,一時無言。

“他是我的契獸,雖有些頑劣,卻並無壞心,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妖獸精靈既然成人,必然會沾染人之習性,那便得受人之教誨,守禮持戒。”三郎的聲音從玉佩裡傳來,沒了先前的溫和,變得嚴肅。

這架勢……

伏青骨笑道:“我信你曾當過官,教過學生了。”

三郎輕咳一聲,聲音恢複柔和,“他舉止實在太過輕薄,應當規束。”

“它當不了人,所以不必過於束縛。”當人沒什麼好。

伏青骨摸了摸白虺的頭,“它會離開我,回到屬於它自己的世界。”

回到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三郎想起前塵往事,陷入沉默,他‘看’著白虺,竟驀然升起一絲同病相憐之感。

是啊,兩個世界的人,遲早殊途。

就怕,白虺如他一般,不肯善罷甘休。

他方才以琴化境,不僅感知到了伏青骨之豁達,還察覺到了白虺之執著。

它雖為妖獸,卻有了人之感情,這是一場劫數。

但白虺和他有所不同,有足夠的壽命去爭。伏青骨雖非靈曄,骨子裡卻同她一樣,心軟仁慈。

如今,她對白虺已生回護之心,隻要白虺堅持不懈,天長日久,或許會得到他曾經最想要的那個結果。

如此一想,三郎又難免酸楚,他如今又算什麼呢?

玉佩失去光芒,回到伏青骨腰間,四腳蛇頭頂那行小字,卻依舊沒消。

“三郎,這字何時能消?”

三郎沒應。

看來,一時半會是消不了的了。

伏青骨點住四腳蛇的腦袋,化出讓它保管的乾坤袋,將它塞了進去。

這行字擱誰身上誰丟人,還是裡麵待著為好。

她拍了拍乾坤袋,將其掛在另一邊,隨後出門回自己閣樓換了件衣服,往若耶溪探望楚嶼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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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若耶溪,楚嶼芳不在竹軒,在楚綰一的藥廬。

伏青骨隨仙侍前往,還未入園,便聞到了一股藥香。

仙侍擔憂道:“少穀主剛好些,便著人配藥、煉藥了。”

伏青骨皺眉,“嬤嬤沒勸著點?”

仙侍歎氣,“勸不住。”

伏青骨一想楚嶼芳外柔內剛的性子,也覺無奈。

入園後,隻見房上青煙嫋嫋,幾名嬤嬤正指揮一群藥師忙裡忙外,熱鬨卻不喧嘩。

仙侍沒有再跟進去,隻等在外頭,伏青骨獨自朝藥廬走去。

嬤嬤見她過來,連忙上前相迎,“仙子來了。”隨即,又拉著伏青骨,壓低聲音道:“仙子來得得好,正好幫老身勸勸少穀主,這身子剛好點,可經不得這般費神勞累。”

伏青骨搜尋一圈後,卻並未看見楚嶼芳,“她人在何處?”

“後麵丹房,老身帶你去。”嬤嬤向藥師們交代了幾句,拉著伏青骨繞過房簷,經由一條小路,往藥廬後頭去。

伏青骨邊走邊問,“少穀主可是在為我煉藥?”

“正是。”嬤嬤點頭,繼續道:“這藥材雖取回來了,可藥卻不好煉。補神圓識之物,煉製起來耗神費識,本就急不得,太過冒進往往適得其反。”

她愁道:“老身勸了兩日,可少穀主就是不聽,昨日剛能下地,今早就過來了。”

伏青骨安撫道:“您放心,我來同她說。”

嬤嬤就等她這句話,頓時開顏,“哎,好,好。”

來到丹房,嬤嬤放輕腳步,掀起簾子,請伏青骨進屋。

伏青骨跨進房門,就看見楚嶼芳正盤坐於爐前,借著窗外漏進來的天光,翻看醫書。

嬤嬤朝伏青骨推了推手,隨後放下簾子,繼續去藥廬守著藥師們乾活兒。

楚嶼芳看得入神,以為進來的是嬤嬤,也沒在意。

伏青骨來到她麵前,忽聽她說,“嬤嬤,再加一錢望鶴草。”伏青骨見爐子旁的木格子裡放著幾十種藥材,便問:“哪一種是望鶴草。”

楚嶼芳愕然抬頭,一見是她,驚訝道:“青骨,你怎麼來了?”隨即起身,朝她歉然一笑,“我還以為是嬤嬤。”

“我來看看你。”伏青骨扶了她一把,又問:“哪一種是望鶴草?”

“我來吧。”楚嶼芳從木格子中抓了一小把草藥,然後吊起爐蓋,將藥扔進裡頭的石鍋之中。

伏青骨嗅到神蝸的靈氣,問道:“這就是治療識海的藥?”

“眼下正在調方,還要經過試煉、試藥,才能定方,然後才開始正式煉製。”

“聽起來很繁瑣。”

“煉藥工序便是如此,習慣了就好。”放入望鶴草後,楚嶼芳往火中注入一縷靈力,火苗立即變成了青色,“不過你放心,我會儘快將修補神識的藥煉出來,助你修複識海。”

“大約需要多久?”

“按正常周期來說,需要四十九天,若抓緊點,一個月左右。”

“半年。”

“什麼?”

“半年後,我回來取藥,所以你不必著急。”

楚嶼芳一時語塞,不知該表達自己身子能撐住,還是該問她要去哪兒。

“欲速則不達。”伏青骨幫她合上爐子,笑道:“何時成藥,何時恢複記憶,順從天意,不必強求。”

楚嶼芳何嘗不知,煉製丹藥,需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可眼下不說天時地利,單論她,便算不得人和。

自己和藥王穀,承了伏青骨太多情,虧欠得太多。想要報答,唯一能做的,便是儘早煉成丹藥,替她治傷,可偏偏自己不爭氣。

伏青骨見她神色愧疚,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過幾日,我會暫時離開藥王穀,你身子即便是好的,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煉出丹藥,所以不用著急。”

楚嶼芳問道:“你為何要出穀?又要去何處?”

若是說自己身份暴露,會引來追兵,怕牽連藥王穀,楚嶼芳定不會讓她離開。

伏青骨想了想,拿四腳蛇當借口道:“白師兄近來因發情期,很是不安分,我得去給它尋個伴兒,以免發作起來控製不住,造成禁術反噬。”

“啊,哦……這倒是。”楚嶼芳愣了愣,隨後拉過她的手替她把脈。

龍涎效力已過,內息平穩,再窺其元丹,被雷劈出的裂痕,愈合得隻剩淺淡的痕跡,靈力充足,雷元也強盛,離化形隻差一步。

她問道:“你幾時動身?”

雷澤雖還未有消息傳來,可穀中已出現探子,越早離開越好,伏青骨道:“三日過後。”

“這三日,我助你元丹化形。”怕伏青骨反對,她又補充道:“你放心,我有把握,不會傷了身子。”

在蓬萊蜃境,元丹得蝸母靈力療愈充盈,便至化形之境,可這些日子,卻始終難以突破。

楚嶼芳既有辦法,又能保證不傷及自身,伏青骨沒有理由拒絕。何況她接下來要麵對的人是封元虛,僅憑現在的修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答應道:“好。那就交給你了。”

“等元嬰化形,你受損的靈脈、筋骨,會經受洗伐修複。”楚嶼芳望著伏青骨的臉,期待道:“到時候,不止修為會恢複大半,容貌也會複原。”

她從未見過靈曄,難免好奇人人稱頌的仙尊,究竟長什麼模樣。

伏青骨摸了摸臉,“習慣這副模樣也沒什麼不好。”

說起恢複容貌,伏青骨想起洛義給的藥,她將藥拿給楚嶼芳,說道:“你替我看看,這藥可有問題。”

“哪兒來的?”

“洛義給的。”

“洛掌門?”楚嶼芳扯開塞子聞了聞,隨後取來挑子勾出一塊,再以手撚開,藥膏立即浸入肌膚,帶起一絲暖意,“方子不錯,正好應對你的表症,可祛疤除痕。”

伏青骨問道:“這藥沒有問題?”

“不僅沒問題,還十分難得,方子中有幾味藥千金難尋。”楚嶼芳抬起頭,“你懷疑他彆有所圖?”

“千金難求之藥,少穀主會隨便送給,隻見過兩麵的人麼?”

“不會。”這等以千金難尋之藥,所煉製的養顏膏方,賣的都是能一擲千金之人,好比黃金台的冤大頭。

這種藥,彆說贈予,不翻三倍價錢賣,便算人情了。

伏青骨道:“洛義不僅給我這藥,還告訴我,用完後再找他拿。”

楚嶼芳蹙眉,這巫醫派向來拮據,研製這等藥膏,是為充盈財庫,怎會隨意送人?

藥膏的香氣縈繞在楚嶼芳鼻尖,帶著一絲涼意。

“等等。”楚嶼芳忽覺不對。

她又挖出一勺藥膏,在手背上抹勻後,湊到鼻尖仔細分辨,片刻後凝聲道:“不對,這藥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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