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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同心唯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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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湊這麼近做什麼?”氣勢矮人,顏惻沒敢喊施主,隨後掏出手帕恭敬地遞給他。

顏崟擦乾茶水,冷著臉坐回位置,將目光落在伏青骨身上,透著一絲打量。

伏青骨穩坐如山。

顏崟語出驚人地問道:“不知伏仙友可有結侶?”

“噗——”這回噴的是席玉。

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到席玉身上,他擺擺手,然後示意顏崟繼續。

素月見狀,遞過去一方素帕,他頓了頓,笑著接過了。

蘭覆與蓮衣驚得張大了嘴,然後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伏青骨清嗓提醒,她們頓了頓,隨後將聲音壓得更低了。

顏惻差點沒被老父親一句話噎死,趕緊拉著他,“父親,你這麼問未免太過失禮了。”隨後低聲問道:“還有,你問人家這個作甚?難不成你還想續弦?”

顏崟眉毛抽動,將這倒反天罡的玩意兒給撥到了一旁,“在下快人快語,若有冒昧之處,還請伏仙子見諒。”

伏青骨僵硬的脊骨軟了下來,扯了扯麵巾,假笑道:“不礙事,顏掌門性情直爽,讓人倍感親切。”

顏崟讚同,“我看仙子也親切,像是自家人。”

席玉咳個不停。

伏青骨聽出他分明在取笑,一個眼刀剪過去,直想剪掉他一身狐狸毛。

顏惻則不停了扯顏崟的衣擺,他怎麼有個這麼丟人的老子?要找第二春也不看看場合和對象。

伏青骨臉皮僵硬,“顏掌門說笑了,小道一介野修,不敢高攀。”

顏惻忙打圓場道:“對,說笑,大家彆放在心上。”隨後朝伏青骨擠了個歉意的眼神。

席玉是真笑了。

素月被其影響,勉強繃住一張俏臉。

顏崟扯回自己的衣擺,瞪了眼惻一眼,正色對伏青骨說道:“人間有句俗話,叫作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世俗話本裡也說,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伏仙子救了我兒性命,我黃金台自當湧泉相報,我兒也理當以身相許。”

伏青骨眉心直跳,這顏崟這是唱哪出?

她身後的蓮衣,興奮得快將蘭覆的手搖斷了。

不等伏青骨接話,顏崟又道:“若仙子仍是獨身,不若考慮與我黃金台結親。犬子雖不堪大用,可這副皮相還過得去,性情也軟和,懂得疼惜人。另外,隻要結親,便是我黃金台的少夫人,錢財、靈器、珍寶,應有儘有,任你取用,可保仙子一世富貴無極。”

顏惻呆愣在原地,搞了半天,原來是為他說親?

還是伏青骨?他老子這是是要他死吧?

顏惻正要反對,伏青骨先他一步開口問道:“掌門的意思,是想讓小道與顏惻少君結為道侶?”

“正是。”顏崟神色認真。此事,看著像是他突發奇想,實則是深思熟慮之結果。

他清楚自家混賬不是個修道的料,生性散漫,貪求人欲,流連脂粉,不求上進。可他終究是他的兒子,是他選出的宗門繼承人,繼續這般浪蕩下去,焉知哪日被人鑽了空子,死於非命,於是便想讓其結親結侶,對其加以管束。

秋娘之事,又給他敲響了警鐘,不能讓這個混賬繼續荒唐下去。

他不求這個逆子將來成仙成神,也不指望他能將黃金台繼續發揚光大,隻求他能在錯綜複雜的宗門局勢中,底下各峰各洞的覬覦裡,有自保之力,安穩度日即可。

如今他還活著,遇事自可為他出頭,可倘若他那日隕落,他這塊肥肉還不讓人給吞了?

便拿此次來說,若不是伏青骨發覺及時,他小命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便是天賜機緣,不然怎麼偏巧是她?

這幾日,他暗中打聽過,伏青骨前後幫藥王穀和蓬萊渡過難關,穩住亂局。此女有能力,有手段,還有良心,更重要的是無門無派,不會牽扯進彆的勢力,分走他黃金台的權勢。與她結親,既能馴服逆子,又不破壞門內局勢,還能多一個得力幫手,豈不是一舉多得。

顏崟心裡算盤撥得劈啪作響,他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對伏青骨問道:“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船艙內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伏青骨身上,靜候下文。

顏惻一臉緊張,合手偷偷朝伏青骨求告,他生怕她答應。

伏青骨也沒想到顏崟竟打起了她的主意,她荒唐之餘,又覺得好笑。

她掃了一眼顏惻,直顏道:“承蒙掌門錯愛,小道並無結親結侶之願。”

蓮衣與蘭覆一臉遺憾,卻又覺這在意料之中,黃金台雖富貴,可顏惻卻花名在外,委實不堪良配。何況,她們伏師姐並非尋常女子,看不上這種浪蕩公子也正常。

顏惻鬆了口氣,隨即打哈哈,笑道:“仙子莫怪,年紀大了,都喜歡亂點鴛鴦譜。”轉頭又對顏崟低聲勸道,“父親,莫要叫旁人白白看了咱們笑話。”

“你鬨的笑話還少?”若不是為了這個逆子前途,他又何必拉下臉來為他求親?眼下被拒被落了臉,他都還沒發火,這逆子反倒怪起他來了。

顏崟揮開逆子,對伏青骨道:“既然仙子無意,顏某也不好勉強。”他不死心的勸道:“隻是黃金台少夫人之位,天下多少女子皆夢寐以求,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仙子不妨三思。”

伏青骨含笑不語,這多少人之中,可不包括她。

“顏掌門。”席玉支著腦袋,閒閒撩火,“恕席玉直言,坐在你麵前這人,哪怕你拿整個黃金台做聘,恐怕也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

此言何意?難不成這伏青骨還大有來頭?顏崟在腦海中搜尋,卻想不起何門何派有這號人物,看來還得再查。

這死狐狸不作妖就皮癢,伏青骨半開玩笑道:“席玉仙君此言差矣,若顏掌門真拿黃金台做聘,無需掌門開口,小道立馬收拾包袱,直入黃金台。”

顏崟扯了扯臉皮,終覺得被她落了臉,不是個滋味。

他身為一宗之主,親自開口求娶,卻被拒絕,傳出去顏麵何存?說來說去,還是兒子不爭氣。

他狠狠瞪了顏惻一眼。

顏惻無辜,自己要自作主張,被人拒絕,下了麵子,關他什麼事?再說,他又不想娶親,美人如花,隻擷一朵,豈不是辜負春光。

況且,即便非要娶,也是娶絕世無雙的美人,而不是……他看了一眼伏青骨,想起她麵紗下的真容,不由得搖頭歎氣。

不過,若是換做少穀主,他倒是願意,想到楚嶼芳,他又不覺發癡。想著想著,他丹府忽然竄出一股陰詭的邪火,並迅速地竄至肺腑,使他呼吸變得沉重,胸口也開始發悶。

有些不對勁。

他急忙伸手撐住桌子,卻按翻了茶盞,將茶水灑了滿桌。

“你做什麼?”顏崟以為他置氣,豎起眉毛就要教訓,目光落到他臉上,卻頓時一變,忙扶住他,“阿惻,你怎麼了?”

顏惻喘了好幾口氣,才覺胸中被陰寒衝起的躁鬱消散了些,他搖搖頭,“沒事。”

伏青骨見他臉色發白,直冒冷汗,趕緊讓蘭覆和蓮衣上前查看。

顏崟扶著顏惻,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有勞二位大夫。”

蘭覆切脈後,將靈力探入顏惻體內,察覺他靈力紊亂,再探卻並未發覺其它異常,“多半是內丹還沒穩固的原因。”

她讓蓮衣拿出定丹散,化水後喂給顏惻,不消片刻,顏惻的臉色便好看了許多。

顏崟探入他的丹府,見靈力運轉正常,這才鬆了口氣。

蘭覆囑咐道:“少君的病,需忌浮躁焦慮,最好找個靈力充足的幽靜之處安養,才能早日複原。”

顏崟趕緊叫來弟子,將顏惻扶下去歇息,心頭不禁自責,定是方才自己提起親事,又教訓了他,才讓他病發。

“多謝二位出手相助。”他向蘭覆和蓮衣道謝後,又對伏青骨問道:“聽聞伏仙子要去魯縣,不如便住在金玉樓,也好有個照應。”

誰照應誰還未可知,不過伏青骨沒有拒絕,正好她還有件事,想去金玉樓查一查。

“那幾位慢用,我去看看阿惻,便失陪了。”顏崟朝眾人一禮,便匆匆下席離開了。

席玉幽幽一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誰說不是呢?無論是求親,或是讓她們入住金玉樓,不過都是為了顏惻。

船艙內有些發悶,這主人家一走,幾人坐著也沒甚趣味,便出了船艙,往甲板上透氣去了。

出船艙後,素月去尋劍閣弟子,謹防其頑劣作亂,蘭覆與蓮衣結伴賞景,便隻留下伏青骨與席玉,漫無目的地閒逛。

二人來到船尾,往遠處眺望,卻已不見蓬萊島蹤影,望著茫茫大海,隻覺那場驚變,恍若一夢。

“你去魯縣做什麼?”席玉問道。

“去找一個人。”伏青骨回神,“確切來說,是去祭拜一個人。”

“誰?”

“不知道。”

席玉目光落在她臉上,罕見地從她眼睛裡,捕捉到一絲茫然。

伏青骨問道:“你呢?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等消息。”等誰的消息,顯而易見,席玉問道:“你那好徒兒回雷澤後,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確定要繼續留在藥王穀?”

楚綰一在封元虛手上,她久留藥王穀,隻會讓楚嶼芳陷入兩難。

席玉語帶輕嘲,“你的好徒兒已經證明,人心往往難以經受考驗。”

伏青骨忍住抽他的衝動,“敢問席玉仙君,你有什麼好主意?”

席玉眯起眼睛湊近,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蓬萊隨時歡迎你回來,小師叔。”

伏青骨轉頭,不期然從他故作輕佻的眼神中,望見一絲擔憂。她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那晚他在她床邊說的那句話——我隻有你了,小師叔。

“放心吧,若真被逼得走投無路,我不會同你客氣的。”

“那就好。”席玉盯著她的眼睛,看見了自己被風霜侵染的臉,隨後微微退開。

他伸出左手,運靈力在手心畫了一個陣法,待陣法結成後,點住陣眼,陣法便一拓為二,又化出個一模一樣的陣法來。

“這是什麼陣?”

“同心陣。”席玉在手心陣法中寫下一個‘玉’字,不一會兒,另一個陣法便顯出相同的字來。

他對伏青骨道:“伸手。”

“……”有了上次的經驗,伏青骨並不是很想伸。

“有了這個陣法,我便能及時將消息傳遞給你。”席玉拉起伏青骨的右手,與她掌心相對,許久後,才同她分開。

伏青骨抬手一看,一個寫著‘玉’字的陣法,便浮現在她手掌之中。

她試著寫下一個‘狐’字,席玉手心的陣法中,果然也出現了相同的字,連筆畫都分毫不差。

席玉看著那個‘狐’字,不禁笑了笑。

“倒是有些意思。”伏青骨問道:“跟誰都能結?”

席玉彆開臉,“同心唯一。”

伏青骨有些驚訝,也就是說,一人隻能結一次。

“能保持多久?”

“我死的那天。”

這等重要陣法,他就這麼雲淡風輕地結了?

伏青骨問道:“可能解?”

席玉握緊手掌收攏陣法,隨後往伏青骨手心一點,她那個霎時也隱沒不見。

“解不了了。”

“……”伏青骨隻想再給他一巴掌,將陣法印他臉上。

席玉警覺,正欲退開,背後卻忽然襲來一陣風。

他輕擦手指,回頭一看,就見白虺正提著一隻腳,保持著踹人的姿勢,被定在陣法中。

從白虺提起那隻腳對準的方向來判斷,他想踹的人,顯然正是自己。

“白師兄,好功法啊。”席玉讚揚道。

白虺怒視他,“你有本事解開定身咒。”

席玉微微側頭,“你先告訴我,何故踹我,我再酌情考慮,要不要給你解開。”

還要酌情?白虺恨不得咬死他。

見兩人又掐起來了,伏青骨也懶得乾預,樂得看戲。

席玉抱胸靠在欄杆上,哼道:“不說?那就一直這麼定著吧。”

白虺咬牙切齒,“誰讓你亂設陣法?”

席玉驚訝,“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和妖道共用元丹,需要引動元丹靈力的功法,他豈能不知?

“我不僅知道,還能使。”

“哦?”席玉解開他,示意道:“使使看。”

“借法。”白虺抬起右手,注入靈力,一個同心陣便浮現在他手中。

席玉愕然,“……還真行?”

白虺朝他齜牙,隨後一腳將他踹飛,墜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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