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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玉佩疑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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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藏見場麵微妙,湊到二人中間,隨意找了個借口,將白虺給搬走了。

席玉本無意與四腳蛇計較,轉頭對伏青骨問道:“你也要走?”

“諸事已畢,便不叨擾了。”不走留下當白給的勞工?

席玉眼底浮起蕭索之意,又飛快被他壓下,“也好。”他對伏青骨和素月道:“等蓬萊善後妥當,席玉再邀二位前來做客。”

伏青骨沒接話,這廝的請帖可沒那麼好接,一次赴會去半條命,她可耗不起。

素月卻答得乾脆,“好啊。”

忘了這兒有個拿砒霜當蜜糖吃的。

伏青骨對素月關懷道:“傷可好些了?”

“好多了。”

“還疼嗎?”

“不疼。”

伏青骨無話可說,唯有默默祝好。

席玉對素月道:“島上事務繁忙,此次試劍大會,蓬萊無法赴邀。還請代我和蓬萊上下同溫掌門賀喜,祝劍閣今年英才輩出,一舉奪魁。”

素月雙眸含光,認真道:“仙君放心,我會轉達給掌門師兄。”

“彆忘了賀禮。”

“嗯。”

席玉特地點這麼一句,想必蓬萊送到劍閣的並非尋常賀禮。

伏青骨雖然好奇,卻並不想多問,這是蓬萊和劍閣之間的事,她本是是非人,前緣孽債纏身,莽撞介入恐生變數。

可好巧不巧,素月轉頭便對她邀請道:“青骨,可願來劍閣會會各派英才?”

伏青骨婉拒,“我另有要事,恐抽不開身,待我事了,再來劍閣找你和小白討茶喝。”

素月雖遺憾,卻知道她要回藥王穀療傷治病,並不強求。

“素月必以好茶相待。”

“一言為定。”

席玉感歎,“我也算成全了一段生死之交,金蘭之義。”

這人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伏青骨冷笑,再看向素月,卻見她目光灼灼,白麵含春。

成,這兒有個吃這套,好這口的。

伏青骨見素月目光頻頻落在席玉身上,帶著幾分欲說還休,又正好瞄到一旁的鐘遇,便借口離開,讓二人單獨敘話。

鐘遇默契地避往黃金台停靠的大船下等候,伏青骨掃了一眼,有些驚訝黃金台的人,竟然還沒走。

兩人於船下並肩聽濤,靜默觀海,誰都沒著急開口。

良久過後,鐘遇才叫了聲,“師父。”

“嗯。”伏青骨這是第一次應他。

鐘遇被海風刮紅了眼眶,“此去,還請多保重。”

“你也是。”伏青骨不似他這般千愁萬緒,隻冷靜叮囑道:“紫霄雷府如今已是龍潭虎穴,你自己多留心。有關我的身份和行蹤,無需對封元虛保留,免惹他生疑。”

“我怕他會對您不利。”

“怕,他就會放過我麼?”伏青骨的眼眸映著細碎的冷芒,“與其戰戰兢兢,惶恐度日,倒不如借此機會,化被動為主動,借你之手將他引出來。”

封元虛不是要以鐘遇當餌麼?那便看是誰釣誰出來。

她雖不記得前程往事,可這副臨危不懼、越挫越勇的秉性,卻未曾更改半分。

鐘遇心頭大定,沉聲道:“好,我會配合您和席玉,將他引出雷澤。”

伏青骨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席玉此人可信,卻不能事事任由他牽著走,要懂得與其博利,否則隻會淪為被他利用的工具。”

鐘遇心頭一暖,“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伏青骨看著他,想著他對靈曄的付出和背棄,滋味複雜,“此次你投靠封元虛,向他‘出賣’我,待往後事情揭開,聲名俱喪,恐怕會招來無數誤解與刁難,你自己要當心。”

不僅是他,恐怕他的妻子,也會遭受非議。

“您放心。”鐘遇盯著被海浪侵蝕得千瘡百孔的礁石,自嘲道:“早在踏出雷澤那一刻,我已為此而做好準備。”

伏青骨沉默片刻,“有事記得去找楚綰一。”隨後又道:“我已嘗試,神蝸對修複內丹有一定效用,你將其交給他,以他的醫術,必能保你妻子安然無虞。”

難怪席玉說她心軟,即便不記得與自己的師徒之情,卻仍舊替自己做打算。

“好。”鐘遇哽咽,隨後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懊悔,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雙手捧給伏青骨。

伏青骨盯著那枚玉佩,不解道:“這是?”

“這是我經過魯縣,替師父去祭奠亡友時,偶然所得。”鐘遇感慨道:“興許是冥冥中知道我會與您重逢,所以才假我之手,歸還於您。”

“亡友?”伏青骨接過玉佩,問道:“先故何人?”

鐘遇答道:“碑誌無名,弟子不知。”

無名碑……

“你既然去祭拜,也不知其姓名?”

“弟子僅隨師父去過一次,並未聽師父提及其來曆。”鐘遇盯著玉佩,回憶道:“這玉佩是師父從前貼身之物,從不離身,忽有一日,便不再見她佩戴,本以為是不慎遺失,卻不想竟在魯縣那塋塚之中。”

伏青骨摩挲著玉佩,發現上頭有一絲紋裂,便想起這玉佩,應當便是接風宴上,掉在地上磕的。

“弟子今日將它交還給師父,便算物歸原主了。”

“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除弟子外,無人知曉。”

伏青骨又問:“那塋塚在何處?”

鐘遇答道:“魯縣神墟。”

伏青骨記下,打算返程之時,順道去看看。

“伏仙子要去魯縣?”一道聲音忽然從二人頭頂傳來,差點驚掉伏青骨手中的玉佩。

“顏惻?”鐘遇神色一沉,手中電光隱現,眼裡浮起殺機,“偷聽可不是君子所為。”

“誤會,誤會。”顏惻解釋道:“我隻是來此透氣,並非有意偷聽。況且,我才剛來,船上風又大,並未聽清二位談話,隻隱約聽你們說起魯縣,這才出聲招呼,不想驚嚇到二位,還請見諒。”

解釋得越多,越可疑,以防萬一,此人留不得。

鐘遇正想將人拉下來,卻聽伏青骨對顏惻道:“無妨,少君不必放在心上。”

顏惻神色一鬆,邀請道:“伏仙子可是要去魯縣?不如與我同行,也好讓我一儘地主之誼,答謝仙子救命之恩。”

伏青骨爽快地答應了,“好。”

顏惻高興道:“那我這便著人去準備。”說完就跑了。

鐘遇凝眉,“他在說謊,不該放走他。”

伏青骨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下一刻,甲板上便傳來一陣腳步聲,待腳步聲離去後,她才低聲道:“你殺了他,顏崟安能罷休?況且,他本可不驚動我們。”

“您是說,他是為提醒我們?”

“嗯。”顏惻雖不著調,心腸卻並不壞,“事情本就複雜,彆再將黃金台攪進來。”

鐘遇卻仍舊不放心,“若封元虛真與偷天洞勾結,難保黃金台也會有他的耳目,師父不可掉以輕心。”

“我知道,顏惻就交給我,我會打探明白。”

“若發現他對您不利,您最好殺了他,千萬彆心軟留情。”

說來說去,這孽徒總歸就是要那花孔雀的命,這靈曄都教了些什麼徒弟?

“我若不心軟留情,早在你和訾藐認出我之後,就該殺人滅口了。”

鐘遇神色微變,沉默不語。

伏青骨知道自己的話刺傷了他,何況他也是出於對自己安危的擔憂,語氣又軟了下來。

“有時候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製造更多問題。”顏崟一掌打死秋娘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伏青骨繼續道;“顏惻身份非比尋常,又未犯下人神共憤之罪,殺他不僅有傷天理,還會招來大麻煩。”

“弟子明白了。”

“此事我會處理好,你不必擔憂。”

山徑上傳來蓮衣的聲音,伏青骨抬頭望去,見她和蘭覆正領著幾名仙侍,抬著藥箱、行李往這邊來。

“話儘此處,後會有期。”

“師父,我此次離開雷澤,二師弟已經起疑,回去之後,他遲早會知道您的消息,他對您……”有些話,鐘遇難以啟齒,他斟酌道:“他對您異常的執拗,我怕封元虛利用他來對付您,您對他最好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開,就……”

“就殺了他?”

鐘遇語塞,隨即道:“我會儘量把他困在雷澤。”

伏青骨望著起伏的波濤,神情泰然,“若封元虛真想利用他,你阻攔不住,我也不能避,倒不如坦然麵對。”隨後轉身走向頻頻朝這邊瞪眼的白虺,“走了。”

再不走,四腳蛇那眼珠子就要滾出來砸人了。

鐘遇目送她離去,忽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他從紫霄雷府帶出來的那幾名弟子。

其中一人對他道:“我們該啟程了,仙君。”

鐘遇道:“內門弟子不會叫我仙君,叫我師兄。”

那人從善如流地改口:“鐘遇師兄。”

“走吧。”鐘遇最後看了一眼走入人群的伏青骨,同幾人登上一艘木船,消失在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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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島,席玉本安排了海船相送,卻架不住顏家父子大包大攬,將所有人都請上了自家大船。

席玉本著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作風,半句都不帶推辭地答應了,並一起登船,親自送他們出蓬萊。

不少弟子頭次坐這般富麗堂皇的船,登上甲板後,眼珠和嘴便都沒消停過,唯有二白兄弟悶悶不樂,見到顏惻更是沒個好臉。

臭顯擺!

顏惻也不遑多讓,眼神落在二人臉上,恨不得烙上‘死窮鬼’三個字。

不過,好歹是看在救命之恩和伏青骨的份上,沒有當場翻臉,甚至讓弟子為二人單獨備了房間和酒水小菜。

二白兄弟,吃也沒閒著,罵也沒閒著。

顏崟宴請眾人,又命人單獨在主艙裡設下席麵,招待席玉、素月、伏青骨和蘭覆、蓮衣三人。

席間,他敬酒答謝伏青骨三人對顏惻的救命之恩,又對席玉和素月表示致歉,一為在蓬萊島上的失禮,二為無法參加劍閣的試劍大會。

伏青骨暗忖,這蓬萊和藥王穀遭變,去不了劍閣便罷,黃金台又無大事,為何會缺席?這黃金台除了錢,便是以器聞名仙門,試劍大會若無器宗壓場,聲勢必定大減。

試劍大會還未開場,六大仙門先缺一半,還不知赤火宗、紫霄雷府,還有浮屠禪院如何,若是都不去,劍閣麵上可就難看了。

伏青骨看向素月,卻見她淡然喝茶,似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伏仙子。”顏惻不知何時湊到伏青骨麵前,帶著一絲殷切問道:“仙子可要參加試劍大會?”

伏青骨眼角一壓,笑道:“小道既答應與少君赴魯縣之約,自是去不了了。”

顏惻乾笑,又問:“那仙子準備在魯縣待多久?我好讓人安排。”

“說不準,也許一兩日、三五天,若是不順,十天半個月也難說。”

“不過是祭拜故友,何來不順?”

伏青骨靜靜看著他。

他一驚,連忙捂嘴,然後歪過身子,湊到她身旁,低聲道;“仙子放心,顏惻隻是個浪蕩子,許多話聽過就忘,不會記在心上,更不會告訴彆人。”

伏青骨笑道:“小道不記得什麼話,也不明白少君什麼意思。”

“沒什麼,什麼也沒有。”顏惻會意,忙端過茶水,對伏青骨敬道:“顏惻謝仙子活命之恩。”

一次是秋娘,一次是鐘遇。

先前在船上,他確實聽見了鐘遇和伏青骨的談話,當時還詫異,這二人何來交集,便忍不住好奇聽了下去。他聽得雲裡霧裡,還未來得及細想,便見自家顏崟施主帶著人過來了,直覺此事被人聽去不好,所以才忍不住出聲提醒。

誰曾想這一提醒,反倒壞事。

鐘遇那殺機重重的眼神,令他此時想來,仍覺毛骨悚然。他敢肯定,若不是伏青骨阻止,自己已經死在了鐘遇手中。

這二人之間,究竟有何秘密,他不想去查,也不想去猜。他隻想當一個遊戲人間,安於享樂的紈絝子弟,並不想卷入這些爭鬥之中。

伏青骨舉盞應了他的茶,算是將此事揭過了。

顏惻懸著的心落地,狠狠灌了口茶,轉身正欲坐回自己的位置,卻又忽聽伏青骨問道:“少君對神墟可熟悉?”

他驚得‘噗’的一聲,噴出茶水,回頭哀怨地盯著她。

不是說不提了麼?

伏青骨朝他前方掃了一眼,壓著驚訝與笑意,正色道:“小道初來乍到,不識得祭拜之路,還請少君多關照。”

原來如此。顏惻擦了擦嘴,“好說,好說。”

“好、什、麼、說?”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顏惻抬頭,便見自家顏崟施主,頂著滿臉茶水,怒火衝天地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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