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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孔雀換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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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龍回到水軒,卻見蓮衣在門口張望。

蓮衣見到伏青骨後鬆了口氣,“怎地耽擱這麼久?”

“走走歇歇就晚了。”伏青骨見她神色有異,問道:“有事?”

“阿彌陀佛。”蓮衣還沒回答,一道聲音便從園內傳來。

伏青骨矮身一看,園中坐著兩人,是假和尚顏惻和真和尚心元。

伏青骨小聲問道:“他們怎麼湊一堆兒了?”

蓮衣小聲回答,“自是來尋你的。”

“何事尋我?”

“顏惻少君帶了秋娘過來,讓我們替他換丹。”

“那心元和尚過來作甚?”

“他要佛骨。”

伏青骨又探了探,“顏崟掌門沒來?”

蓮衣道:“說是被其他派的仙長絆住了,便將此事交托給了心元和、咳,心元大師。”

伏青骨又道:“既如此,你與蘭覆與他換了就是,又何必等我?”

“少穀主吩咐過,出門在外,要聽你的吩咐。”蓮衣湊近她耳邊,“蘭師姐說,等你回來談談條件,咱們帶出來的藥材快用光了,得想法子置辦點,泑山弟子在藥王穀之時,買走了不少丹藥……”

“哦,懂了。”伏青骨露出了然之色。

山海祭時各派受傷的弟子不少,都快將兩人的藥包都掏空了,蓬萊島上雖有不少仙草,有些卻未經煉製,不如現成的好用。

蘭覆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有她家穀主風範了。

伏青骨拍拍蓮衣的手,隨後朝園中走去。

“心元大師,顏惻少君,二位久等了。”

顏惻見她來,起身行佛禮,“女施主安好,貧僧打攪了。”

伏青骨麵皮一僵,直接略過他朝心元行禮,“大師光臨寒舍,晚輩本該敬候,卻反倒讓您久等,真是失禮。”

“無妨,有顏少君作陪,也甚有趣味。”心元寬厚一笑,隨即聽她氣息沉重,便拂開一旁凳子上的落葉,邀她坐下說話。

伏青骨落坐後,顏惻隨之坐下。

顏惻問道:“敢問女施主,何時可換丹?”

伏青骨恨不得立馬親手給他把那佛骨掏了,免得他左一句‘女施主’右一句‘女施主’,磨得她骨頭酸。

可想起蘭覆的囑托,她隻能耐著性子同他磋商。

“換丹並非易事,且需要耗費不少靈藥。”伏青骨悵然道:“隻是山海祭之後,咱們帶來的靈藥已所剩無幾,不敢貿然替少君換丹。”

心元在一旁笑而不語。

“原來如此。”顏惻恍然大悟,隨即對伏青骨道:“女施主不必憂心,貧僧船上便有不少靈藥,缺什麼告知孔方,讓他取來便是。”

“咱們帶出來的銀錢也所剩無幾,不知這藥錢又該如何算?”

“三位女施主所行乃善事,貧僧自當儘一份綿薄之力,這藥錢便分文不收,儘管取用。”

“少君仁慈,可這麼一來,這診金卻是不好收了。”

“診金?”

伏青骨見他神色驚訝,為難道:“行醫治病,討的不過是辛苦錢,這不收傷二位藥師勞力,收了與少君情分上又過不去,難啊。”

顏惻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自是該收的,怎好因貧僧而虧待二位聖手,診金便按藥王穀的規矩辦便是。”

伏青骨抱拳回禮,然後招來蓮衣,利索道:“列好藥單、診金,拿來給顏惻少君畫押,再去找孔仙友取藥。”

“多謝少君慷慨。”蓮衣中氣十足地朝顏惻道謝,又歡歡喜喜地回屋找蘭覆列藥單去了。

伏青骨見顏惻眼珠子跟著蓮衣轉,便故意側身同心元敘話,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花孔雀滿口阿彌陀佛,還不改色心。

伏青骨對心元問道:“不知心元大師幾時動身?”

“拿到佛骨即可歸院。”說著,心元忽然轉頭對顏惻道:“顏惻少君,貧僧見你頗有慧根,又與佛有緣,可願隨貧僧同歸浮屠禪院參禪?”

“去浮屠山?”佛骨舍利對浮屠禪院歸之向往,令顏惻不由自主地點頭,卻始終難以違拗他紈絝本性,很快又搖了搖頭,找了個借口推脫道:“隻怕顏崟施主不答應。”

心元道:“此事好說,隻要少君點頭,貧僧會替你說服顏崟掌門。”

伏青骨的眼睛將顏惻刮了個來回,愣是沒品出心元所說的慧根,莫非是她眼光不夠清奇。

正當顏惻為難之際,蓮心拿著藥單與筆來找他畫押,這才脫身。他也沒細看藥單,胡亂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蓮心拿著藥單去找孔方,蘭覆來到門前請人,“顏惻少君,還請入室候診。”

顏惻朝二人說了聲“失陪。”,起身快步朝屋裡走去。

“阿彌陀佛。”心元盯著顏惻的背影道:“摘得了佛骨,斷不了佛緣。顏少君,此時與我歸去倒罷,留駐紅塵反生魔胎,終是害人害己。”

顏惻腳步略微一頓,跨進了房門。

心元搖頭。

伏青骨聞言驚異,聽這心元和尚的意思,是說這孔雀不入佛門,必生禍患?

隨即又想這花孔雀往日作為,又覺和尚言之有理,這般風流成性,花心濫情,於女子而言,可不就是禍患麼?

“伏施主。”

伏青骨回神,打趣道:“怎麼,難道大師覺得晚輩也有佛緣?”

心元卻道:“伏施主乃紅塵之人,自該歸於紅塵。”

怪事,顏惻放縱聲色,流連風月,竟與佛有緣。她孑然一身,兩手空空,反倒成了紅塵客。

伏青骨趣問:“大師此言何解?”

心元道:“識空心不空,入不了我空門。”

伏青骨笑意凝固。

“前塵可拋,孽債難了。”見她仍有疑惑,心元繼續解道:“伏施主天生性靈,而性靈太盛之人,多生情禍孽債。師生之恩,手足之情,生死之義,男女之愛……彆人欠你,你又欠人,理不清,還不儘,也放不下。唯有歸於混沌將其銷儘,方可償儘這一世情,一身債。”

伏青骨不讚同地,“大師此言差矣,而今晚輩既無師生、亦無手足、也無生死至交,更無男女之情,何來虧欠,又何來償還?”

“你是你麼?”心元一針見血。

伏青骨啞然。

心元微笑,“你若是你,便不會來此。”

伏青骨歎氣,“您知道了。”

心元道:“貧僧知不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

她確實不知,不知真正的靈曄是個怎樣的人,亦不知伏青骨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

“人無知,而無畏。”心元光可鑒人的腦袋,猶如一盞明燈,引照前路。“知其所以,而後敬之畏之。人往往是在學會畏懼之後,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譬如澹溟,譬如你的三名師兄弟,也譬如真正的你。”

真正的她,指的是靈曄。

手腕上傳來的刺痛,讓伏青骨頓時回神。

白虺:“趕緊將這個大和尚趕走,本大爺被他念得頭暈。”

伏青骨莞爾一笑,隨後對心元感激道:“多謝大師提點,晚輩明白了。”

心元回了她一個佛禮,心中卻暗道,這分明是一知半解。

罷了,人各有緣法,該明白之時,自會明白。說得再多,該走的彎路,一段也不會少。

伏青骨暗忖,心元和尚想提醒她,休貪一時之安,應當回歸本真,調查出真相,背負起責任,便不能明說?非要繞這麼大個圈子,彆說四腳蛇聽著暈,她也差點被繞昏頭。

這麼一看,他說得沒錯,她確實入不了空門,參不了禪。

忽然,屋裡傳來一聲女子的怒喝,“賤男人,你給我閉嘴!”

二人對視一眼,隨即起身往蘭覆屋裡走去。

——————換丹分界線——————

兩人一進屋,三人的視線便齊刷刷望過來。

伏青骨對蘭覆問道:“怎麼回事?”

蘭覆望向顏惻,“這就要問顏惻少君。”

顏惻一臉無辜,“阿彌陀佛,貧僧隻是在跟秋娘女施主敘舊。”

秋娘惡狠狠道,“你再嘰嘰歪歪叫老娘女施主試試?信不信老娘立馬炸了你的內丹。”

“女……”顏惻見她眉毛倒豎,改口道:“施主有話好好說,你盜貧僧內丹,貧僧都未怪罪,怎反倒發起火來了?”

“你當老娘稀罕你這內丹?修為低微,一無是處的混賬,害我拖主人後腿,不能助其成事,老娘怎麼就看走眼,選了你?”說著,秋娘竟紅了眼睛,隨即恨道:“我看這內丹留著也無用,不如毀了的好!”

說著,秋娘便要自毀內丹。

蘭覆閃身上前,一針封其脈絡,冷道:“不是你的東西,哪怕是件廢物,也輪不到你處置。”

顏惻正欣慰蘭覆仗義執言,聽她說完後,表情卻僵在了臉上。

‘廢物’兩個字,紮得他心口疼。

伏青骨走到秋娘麵前,打量她片刻後,抬起她的臉,端詳她眉間的魔印。

她覺得這魔印有些不對,卻一時說不上來。

伏青骨正要請心元來看,秋娘卻彆開了臉,怒道:“你乾什麼!”又在看清她麵巾後的傷疤後,冷笑著罵了一句,“醜八怪。”

若不是她和白藏那臭小子,三番四次壞她好事,她又怎會讓主人失望、厭棄?

蘭覆眉頭一皺,正要封了她的啞穴,一道水柱先將秋娘淋了個清透。

秋娘頓時尖叫出聲。

白虺齜牙,醜八怪也是她能罵的?

伏青骨拍了拍它的腦袋,隨後招來心元和尚,“大師,勞煩您看看,這魔印可有不對。”

秋娘聞言,立即捂住了額頭,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想做什麼?”

心元上前拂開她的手,將靈力注入其魔印之中。

秋娘雙眸頓時一空,神情也變得茫然。

因靈力入侵,黑色魔氣從魔印中溢出,試圖反噬靈力,卻被心元震散。

他收回手,魔印卻並未消失,“這並非尋常契印,除非契主自己解開,若強行破除,這位施主必定命喪當場。”

伏青骨疑惑,“這羌烙事敗逃走,為何不解開魔印,或是殺人滅口?反而留下一個把柄在島上?”

心元眉心一凝,又以靈力探入秋娘內府。

片刻後,伏青骨問道:“如何?”

心元撤回靈力,“內丹並未被侵蝕。”

蘭覆說道:“方才我便驗過,確定內丹完好之後,才敢應下這換丹之事。”

顏惻鬆了口氣,“阿彌陀佛,實屬大幸。”

心元搖頭,“阿彌陀佛,幸與不幸,實難斷定,少君還是慎重為好。”

伏青骨掏了掏快出家的耳朵,隨後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將蟠龍龍珠倒了出來。

“這是蟠龍龍珠。”伏青骨將龍珠展示一圈後,對顏惻道:“它不過被羌烙控製一日,魔氣便深入龍珠難以去除,你的內丹在秋娘體內這麼久,竟還乾乾淨淨,難道不覺得蹊蹺?”

顏惻理所當然道:“興許是貧僧靈力純淨,不懼魔氣,因此才未受染。”

伏青骨把龍珠扔給他,他手忙腳亂地接住,那龍珠沾手後,黑氣霎時纏上了他的手掌,又被他體內的金光迅速驅散。

是佛骨舍利。

顏惻被佛骨舍利強大的靈力,衝得鼻血長流,趕緊拿帕子堵住。

自從換上佛骨舍利後,他便不能妄動靈力,輕則暈眩流鼻血,重則震蕩元神,有性命之危。這般束手束腳,讓他苦不堪言,這才想早日換回自己的內丹。

可這好不容易找回內丹,眼下又讓他再等。若這內丹真有問題,他也並非等不得,可眼下蘭覆和心元都說內丹沒被侵蝕,卻還讓他等,他哪裡還等得下去?

蘭覆問道:“你沒事吧?”

顏惻擺手,“貧僧無礙。”

這佛骨對他的壓製,彆說其他人難以適應,便是他自己也不大習慣,如此下去,他遲早被心元誆去浮屠山。

伏青骨撿起龍珠裝回藥瓶,被白虺嫌棄地瞪了兩眼。

丟都丟了,又撿回來乾什麼。

伏青骨扯下衣袖,將它蓋住,然後對顏惻提議道:“少君不如同顏崟掌門商議過後,再做決定。”

“商議何事?”說顏崟,顏崟到,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孔方和白藏。

顏惻上前,“顏崟施主。”

顏崟眉毛一抽,“滾一邊去。”隨後走到秋娘麵前,打量片刻後,問道:“就是你盜了我兒內丹?”

秋娘對上他冰冷的目光,臉上浮起一絲畏懼。

下一刻,顏崟忽然出掌擊在秋娘額頭,秋娘頃刻間斃命。

打死秋娘後,顏崟回頭對眾人問道:“對了,方才各位說要商議什麼來著?”

眾人木然。

商議?商議個棒槌,人被你打死,這下不換也得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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