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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坑貨自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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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嶼芳看似柔弱,實則內裡剛強,她做如此決定,在伏青骨意料之中。

隻是,一如席玉所言,要靠她和楚綰一守住藥王穀,不是件容易之事。

委曲求全,以計將來,對如今的藥王穀而言,或許才是最周全妥帖的辦法。

伏青骨問道:“少穀主不和穀主商議後再做決定?”

楚嶼芳搖頭,“此事若被兄長知曉,定會答應去雷澤。”

“一時苟且,換不來長久之安。藥王穀位列七大仙門,若就這般屈從,拱手讓穀主為質,往後便再難以立足立威,又如何轄製底下附屬宗門?”

她眉宇間浮起傲然之氣,“何況,這是我藥王穀之地界,真要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無定論。”

聽得這番話,伏青骨對楚嶼芳更添幾分欣賞,“無論少穀主作何決定,我都站在藥王穀這邊。”

楚嶼芳朝她一禮,感激道:“這還要多虧仙子,若非你打探到消息,我也沒有這個底氣。”

“我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伏青骨拉她坐下,問道:“接下來,少穀主有何打算?”

楚嶼芳望向方丈山,“我要賭,賭九淵沒膽開啟地煞陣,賭紫霄雷府不敢與眾仙門為敵。更要防,防止九淵狗急跳牆。”

伏青骨思忖片刻,提議道:“最好的防便是攻,趁現下各派都在,少穀主不如先下手為強。”

楚嶼芳道:“英雄所見略同。”

二人相視一笑。

伏青骨想起一事,對楚嶼芳說道:“還請少穀主轉告楚穀主,我已決定要恢複識海。”

楚嶼芳並不意外,“仙子想好了?”

“嗯。”伏青骨眼底幽華流轉,“許多事隻有知其根源,才能化被動為主動,從根本去解決麻煩。”

楚嶼芳並沒追問她有什麼麻煩,隻答應道:

“好,我回去便告訴兄長,讓他製定章程,替仙子診治。”

“不急,待眼前事了再治也不遲。”伏青骨笑道:“何況隻有穀裡太平了,我方能安心養病。”

楚嶼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隨即點頭。

伏青骨正色道:“訾藐如今下落不明,少穀主最好派人在穀中仔細搜尋,務必將人找到,否則恐生變故。”

楚嶼芳應道:“放心,我會派人好生尋找。”

伏青骨另問,“穀內人事可肅清了?”

“基本清了。”楚嶼芳的神色沉了下來,“終歸是兄長和我太年輕,才招致不服,讓他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所以此次,才更不能退,否則更令人瞧不起。”

伏青骨倒覺得,底下不服不全是因為兄妹二人年輕之緣故,而是因為楚綰一這個穀主太不可靠,才會引起不滿,催生反心。

——————坑貨分界線————

若耶溪內,楚綰一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隨後揉了揉鼻子,給自己施了個障眼法,化成一名藥師,朝彆苑而去。

方才那麼大動靜,也不知是在鬨什麼。

為避免被仙侍發覺,碎嘴告訴楚嶼芳,他拐進小道,經由樹林前往彆苑後舍。

在路過一處藥王塔時,他忽覺一絲異樣,便駐足查看。

藥王塔內供奉的是藥王,二人高,共兩層,這樣的塔,穀內有十幾座,皆配備有專人灑掃,且規矩嚴明,祭品三日一更,塔前需得整潔乾淨。

可眼前這座塔,祭品卻灑落了一地,香燭也歪七倒八,即便是供奉失職,也不該這般狼狽淩亂才是。

難不成是哪派弟子亂入,故意搗亂?

恰好有一塊供品躺在楚綰一腳邊,他彎腰拾起放了回去,然後恭敬地拜了拜。

楚綰一拜完起身,朝上層掃了一眼,這一眼卻讓他愣住。

他射出一根銀針,銀針立即被彈開,隨即皺眉道:“結界?”

誰會在此處設結界?

這結界不難,楚綰一合手結印,輕喝一聲,“開!”結界應聲而解。

他往塔裡一瞧,立時僵住,隨後破口大罵:“誰這麼缺德!”竟將塔內藥王神像,換成了一個女人!

等等,這個女人看著怎麼有點眼熟?

楚綰一著眼細瞧,見裡頭盤坐的,竟是訾藐!

——————翻船分界線—————

九淵回到自己房內,將一應陳設砸了個稀碎。

自他入住這彆苑以來,已經不知碎了多少東西了,下人偷偷上報,楚綰一都讓記著,過後好一一算賬。

等他砸夠了,一人才自牆角現身,上前勸道:“仙君息怒。”

此人正是柯亭,柯亭滿身塵土,形容沒比九淵好哪兒去。

事是他惹出來的,到最後卻是自己挨打丟臉,九淵怒不可遏,扯過他便給了一巴掌,再一腳將人踹在地上。

“都是你!若不是你惹事,本君今日也不會遭受此番羞辱!”

“屬下知罪。”柯亭將禍水引到夙重師徒身上,做真切貌,跪道:“可屬下也是為仙君抱不平,一個小小劍閣弟子,竟不將仙君你放在眼裡,口出狂言,我若不教訓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說得好聽,跑得倒快,你若真想教訓他,夙重來時為何又當起了縮頭烏龜?”

“仙君明鑒,我曾與夙重交手,若再被他發覺,依照他對你的成見,恐怕會借機發作,阻礙你的大計。”

這話倒有一二分之理,可九淵卻輕易咽不下這口氣,又踹了柯亭一腳,森然道:“你若真為本君大計考慮,便不會再三生事。”

“仙君,生事的一直都是夙重,若非他教唆,他弟子白藏又怎敢對你不敬?若非他多管閒事,那扶體丸早就是仙君囊中之物,更不會有神農塔之事,楚綰一說不定已答應同我們回雷澤。隻要他在穀內,遲早會壞咱們的好事,屬下今日發作,也是為了逼他們早日離開藥王穀。”

想到夙重,九淵便恨得咬牙切齒,早知道當年在秘境之中,就該一不做二不休,而不是一時心軟,留下這個禍患,處處與自己作對!

柯亭見其神色變幻,繼續拱火道:“不止是他,其弟子白藏與小院中那妖女走得也近,更是利用那妖女近水樓台之便,迷惑訾藐仙子。”

“訾藐?”關訾藐何事?

柯亭的語氣帶著一絲詭秘,“仙君難道沒發覺,昨日至此時,訾藐仙子一直未曾露麵麼?”

九淵想起昨日在訾藐住處發生之事,不堪之餘再添一層惱怒,“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柯亭語出驚人,“訾藐仙子已背叛於你。”

九淵冷道:“少沒話找話,訾藐不會背叛宗門。”雲述還在雷澤,她不敢。

“屬下並不懷疑訾藐仙子對宗門的忠心,她背叛的是你。”

“什麼意思?”

“屬下昨日撞見她去若耶溪找楚嶼芳。”

九淵一愣。

柯亭繼續道:“我以音控術誘她交代,她想勸服楚嶼芳隨她前往雷澤,而不想以地煞陣威逼藥王穀,”

九淵沉下臉,問道:“她人呢?”

“仙君放心,她被我封禁在一處隱密之所,暫時無人……”柯亭話還未說完,忽然感覺胸口猶遭巨錘,立即吐出一口血來,“不好,封印被解了!”

柯亭奪門而出,九淵見勢不對,也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樹林藥王塔,訾藐已不見了蹤影。

“這就是你封禁訾藐之地?”九淵環視四周,質問道:“人呢?”

“應當是被人劫走了。”柯亭繞著藥王塔轉了一圈,隨即在一棵樹上發現了一枚銀針。他將銀針拔下,見其精致玲瓏,便知其非尋常醫師所有。

此處離若耶溪很近,人應當是被楚家兄妹救走了。

九淵罵道:“廢物,你們幽人宮還能成什麼事?”

“也許是天意。”柯亭腦筋飛快轉動,倒頭勸道:“屬下能阻止她一時,卻無法阻止她一世。訾藐已起反心,現下落在楚家兄妹手中,定會泄露仙君之籌劃,而藥王穀一旦得知,必然與咱們撕破臉。”

“撕破臉便撕破臉,本君豈會怕他藥王穀?”而今早已不是老穀主在位之時,他還拿不下一個楚綰一?

柯亭苦口婆心道:“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能屈能伸是丈夫,依我看咱們不如先回雷澤複命,請掌門定奪後,再謀後計。”

“不可能!”他若就此回去,便是人財兩空,還會落人口實。

尤其是這柯亭,表麵看著與他一條心,實際不過是想利用他出穀,一旦回到宗門,他必定反口,將任務失敗的責任都推給自己,他好摘個一乾二淨。

“彆以為本君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本君告訴你,若是任務失敗,你永遠都彆想出穀。”九淵打定主意,無論楚綰一跟不跟他去雷澤,柯亭都不能再回紫霄雷府。

他知道得太多了。

柯亭知他動了殺心,不再相激,軟道:“我也是為仙君安危著想,若訾藐倒戈,那仙君便沒有地煞陣為籌碼,若楚綰一不從,反倒會將自己置於險境。”

地煞陣……這也是九淵所擔心的。

柯亭深歎一口氣,作為難狀,“若仙君實在要留下,柯亭也隻能舍命陪君子。”

九淵盯著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你說你對訾藐用了音控術。”

柯亭表情微滯,答道:“是。”

依照柯亭之狡猾,既施音控之術,又怎會隻問訾藐去若耶溪之目的?

九淵握緊神霄劍,“你有沒有偷問她催動地煞陣之方法?”

此時即便否認,向來九淵也不會信,柯亭點頭道:“問了。”

九淵欲拔劍,柯亭上前一步,壓住他的手,露出毒牙。

“仙君,你若殺我,便再沒人能幫你。”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柯亭勾唇,低聲道:“選我,還是選那個對你不屑一顧的同門師妹,仙君可要好好思量。”

他究竟還知道些什麼?九淵此時是真後悔將這條毒蛇留在身邊,讓他算計自己。

兩人僵持半晌,九淵收起了神霄。

柯亭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可下一刻,他便被九淵一拳擊在了丹府之上。

頃刻間,他仿佛聽見金丹迸裂之聲。

柯亭捂著肚子跪在地上,九淵抬起左手,居高臨下地說道:“你給本君一個選擇,本君還你一個機會。這地煞陣不開陣則罷,一旦開啟,你這金丹便隻能再使一次,過後便會淪為廢人。你若還肯相助本君,那本君便答應帶你回雷澤,你若不願意,便是在誆騙本君,往後就同偷天洞那些賊匪,永遠埋在這藥王穀中。”

柯亭滿頭大汗。

“這個機會要不要,你可得好好思量。”九淵撂下這句話,又往若耶溪看了一眼,隨後拂袖而去。

柯亭查視內府,見自己金丹上布滿碎紋,恨不得想將九淵碎屍萬段。

他一向以玩弄人心為樂,卻不想今日竟被反噬。

狗逼急了尚且跳牆,也怪他大意,低估了九淵,能讓夙重吃虧又當上掌門弟子的,又會是什麼善茬。

自若耶溪傳來一陣動靜,有人往這邊來了,柯亭掙紮著站起來,悄無聲息地撤去。

在他身後,被他壓倒的那團雜草,一根根不甘地彈起。

九淵彆以為就此可掌握他的生死,他會讓所有與他作對之人,都付出代價,包括整個藥王穀。

——————大舌頭分界線——————

訾藐睜開眼,迷茫了一瞬,隨即彈坐起身。

楚綰一正好湊過來,被她一記頭槌,正中下顎,不幸咬到了自己舌頭。

他捂住嘴,疼得眼淚狂湧,很快便嘗到一股血腥味。

“楚穀主?”訾藐認出他來,捂著額頭問道:“你沒事吧?”

“泥嗦呢!”

楚綰一吐出兩口血,跑到架子前,取下一個藥瓶,將裡頭的藥粉倒了大半在舌頭上,然後被嗆得直噴血沫。

其情狀之慘烈,令訾藐不忍直視。

她檢查了衣衫,又拍了拍臉,對楚綰一道:“這是何處?我為何會在這裡?”

楚綰一含糊地說出一個名字,訾藐艱難分辨出‘若耶溪’三字。

她頓了片刻,轉頭盯著楚綰一,問道:“你不是傻了麼?”

楚綰一白眼都快甩上天了,“泥踩撒了!”

眼下裝已然不像,他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訾藐對此早就有所懷疑,原來還真是裝傻。

她再次問道:“我為何會在此處?”

藥敷上後,楚綰一疼痛減輕不少,他隨手扯了一張手帕擦了擦嘴,走到訾藐麵前,將她從頭到腳順了一眼。

“窩在藥王塔撿泥回來的。你為何會在那兒,扮窩豬宗?”

“扮什麼?”訾藐皺眉。

“豬……”楚綰一捋直舌頭,“祖宗。”

訾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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