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行程,回京的航班是下午起飛。
哪想會出了南枝遇險這事兒,於是,整個節目組不得不跟著取消行程。
南枝了解過後,覺得沒必要興師動眾,特意打電話讓許霖他們先回去。
許霖自然不肯答應:
“常慕的屍體還沒找到,我們哪裡能走?”
南枝剛醒不久,就有警方來找她做了筆錄。
現在,傅朝、戚佩兒和許霖這些節目組的部分成員,已經知道綁架他們的就是常慕!
傅朝和戚佩兒當著南枝的麵兒,把常慕翻來覆去罵了30分鐘都不帶重複字眼,就連許霖也是對常慕深惡痛絕,說起她的名字,語氣都不好了。
不過,對於常慕的下落,南枝卻有彆的想法。
她回憶著“常慕”躍下懸崖的那一幕,那個詭異的笑容,心裡隱隱有種預感,總覺得“常慕”恐怕沒死。
畢竟是擁有係統的攻略者,自詡高維世界的上等人,又怎麼會死於小小的瀑布呢?
南枝對這次的搜尋工作不抱太大希望,也知道用正常辦法可能找不到“常慕”,心裡另有盤算。
當然,這些話她不可能告訴許霖,隻好換個方式勸他:
“那就留下一兩個人跟蹤後續,其他的人可以按照原定行程回京。”
許霖仍是覺得不妥,被南枝一番勸說,才勉強答應。
“作為導演我肯定要留下來跟當地部門溝通,這事兒怎麼都得有個說法,放心,你後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
南枝沒再推拒,隻應知道了。
處理好節目組那邊,南枝又開始勸說戚佩兒和傅朝回京。
南枝的理由很正當:
“我隻是小傷,最遲後天就出院,真不用這麼多人守著,你們不是回京還有彆的工作嗎?”
戚佩兒和傅朝整齊劃一地開始裝聽不見,一個莫名其妙地開始察看床頭花瓶裡的鮮花,一個沒由來的蹲在地上翻看彆人送的果籃。
南枝歎氣,決定逐一擊破:
“佩兒,你的演唱會是在下周吧?”
雖說戚佩兒舉辦的是一場小型演唱會,但彩排、籌備工作很多,幾乎把她的時間堆得滿滿當當,南枝之前恰好聽她分享過。
戚佩兒果然臉色微變:
“可是……”
戚佩兒將自己定位為南枝的最好朋友。
最好朋友遭遇這種大事,她怎麼能沒義氣地撇下她離開?
可南枝說的又的確是事實,這讓戚佩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南枝乾脆使出大招:
“我還有學校的老師學生們,都等著去你的演唱會呢。”
戚佩兒肩膀垮了下去,委委屈屈地點頭:
“好、好吧。”
隨後,南枝把目光投向傅朝。
傅朝猛地抱緊懷裡的榴蓮:
“我沒通告!閒著呢!”
第一次見明星以沒有通告為榮的。
“……榴蓮不紮手嗎?”
南枝提醒。
後知後覺的傅朝倒吸涼氣,趕緊把榴蓮丟開。
南枝:“你不回京,總該休息一下吧?聽說你在走廊長椅睡了一晚?”
傅朝自豪:“我身體好,睡眠也好,在哪兒都能睡得香!”
南枝視線下移:“可你的衣服?”
傅朝跟著低頭,看到自己臟兮兮的褲腿。
他尷尬地咳了聲,跟著起身:
“等我回去換套衣服,待會兒再來。”
南枝叫住傅朝:
“那你把一一……唔。”
南意默默爬到南枝身邊,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南枝不由得睜大眼睛,轉而又笑了出來。
她輕輕撥開南意的手:
“媽媽是想讓你回去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你傅朝叔叔帶著你,好不好?”
“不要。”
南意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對上其他人,南枝可以想出很多理由。
但是對上南意,南枝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看向陸時序。
陸時序適時提出:
“我看到醫院對麵有一家童裝店,不如我帶他過去買一套?”
南意昨天那身衣服臟得都不能看了,是在醫院臨時找了套兒童病號服換上,但繼續穿著總歸不是辦法。
反正南意不願意跟傅朝回去,那重新買套衣服應該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等等,陸時序這算不算拐著彎拒絕了她?
其實,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趕陸時序走。
因為她知道他很倔。
以前他對她的一些話不認可,雖然當時並不會表現出來,但他會用沉默、轉移話題等等方式來委婉表達自己的想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南意和陸時序倒是很像。
“好,我知道了。”
等戚佩兒和傅朝先後離開,陸時序也帶著南意去買衣服了。
病房裡空蕩蕩,也徹底清淨下來。
南枝鬆了口氣,往後靠去。
她閉著眼睛,輕歎——
有時候,他人太過熱情的關心,也是一種負擔啊。
南枝沒有休息太久,便忍不住開始複盤昨天發生的一切,她恨不得將所有細節都從記憶裡翻出來看一遍。
可惜,沒有得到太多消息,倒是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南枝隨手拿起,往屏幕瞄了眼,發現上麵是個陌生號碼。
有人打錯了?
南枝沒怎麼在意地點下接通,放在耳邊。
聽筒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蒼老的聲音:
“是南枝小姐嗎?你好,我是陸時序的爺爺,陸文宗。”
陸時序不放心南枝獨自待在病房。
很好,南意也這麼想。
兩人快步走出醫院,過了馬路,來到童裝店門口,隨口指了套衣服,讓店主幫忙包起來。
店主很熱情:
“哇,你們父子眼光真好,這套衣服是咱們店裡賣得最好的……”
“怎麼付錢?”
陸時序以最快速度結賬、提上袋子。
南意亦步亦趨跟著。
兩人都懶得解釋被人誤會是“父子”。
大抵是聽得多,就習慣了。
當他們回到南枝病房門口時,隔著門,陸時序聽見南枝在跟人打電話。
他拉了拉南意:
“等等,不要打擾你媽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聽見南枝笑著喊了聲“陸老先生”。
陸時序眉眼驟冷,後背不由得挺直。
南意奇怪地看他一眼。
陸時序的注意力卻全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