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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借【真理】之手,繪【時間】之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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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程實論實力一定是強於【時間】試煉中的自己的,可惜的是,此時的他是位法師,而對麵的“自己”是個戰士,還是滿點的今日勇士。

他不是真正的秦薪,自然扛不住“自己”的攻勢,但他也沒準備扛,在對方將吳存的屍體拋過來的一瞬間,程實便靈活地閃躲過去,而後果斷朝著“自己”發動了【時間】天賦,時間扮演法。

那一刻,程實的意識被瞬間抽離。

在經曆了不知多久的黑暗後,他再次蘇醒,看著腳下的泥土,看著遠處那五光十色翻滾湧動的【存在】縫隙,程實知道時間扮演法成功了,就是不知道這卡bug式的使用方式到底會讓自己見到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對方會不會是另一個自己。

他已經感受到了身後有人,忐忑與緊張並存的程實先在袖中甩出了一把手術刀,而後才慢慢地轉身回頭看向身後的那位。

隨即他便看到了一雙目空一切的眸子,正仰著頭以一種微妙的俯視夾角鄙夷地看向自己。

這一刻程實腦中出現了一陣恍惚。

好消息,確實是自己。

壞消息,對麵這個程實似乎融合的是【癡愚】?

還沒等程實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對麵的程實先開口了。

隻見對方哼笑一聲,隨手鬆了鬆襯衣領口,扯斷領帶,露出脖子上一條駭人猙獰的青色傷疤,犀利的目光不斷審視著程實,樂道:

“呦,腿腳完好,脊梁沒彎,腦袋也在,嗯,還頗具小白臉氣質,看來你們走對了路啊。

彆怪我嘴臭,這些表象可都是暫時的,人啊,總有走入歧途的時候。

【命運】再婊,祂的堅持也有幾分道理。

不過我很好奇,既然走對了路,為什麼還要想方設法的求問於彆人呢?

隻有我們這種可憐鬼才會想要問問前路究竟在何方吧?”

“”

程實被劈頭蓋臉的一頓嘲諷給罵住了,他的臉色頗為動容,很快又湧起歉意,最後定格為懊悔,他嘴唇翕動片刻,張了幾次都沒說出話來,直到再次抬頭對上那雙充滿鄙夷的眸子,才從喉嚨裡擠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他意識到自己錯了,並且錯的厲害,錯的荒唐。

【時間】從不是獨立的個體,哪怕不同的切片宇宙中都有一位【時間】,可想要打破時空壁壘讓不同世界中的兩個人相見,單靠某一方的【時間】是無法完成的。

所以這場充滿著隨機抽獎意味的對話從來不是一個世界單方麵的“我呼你應”,而是兩個世界的“雙向奔赴”,他在“呼”,他也在“呼”。

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當程實絞儘腦汁想要從另一個自己身上獲取回答和指引的時候,另一個程實也在通過這種方式尋找他想要的答案,於是兩個人撞車了。

如果這兩個人所處的世界還未經曆絕望,那兩個人湊在一起哪怕沒有更多的指引,也確實可以討論討論,但眼下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對麵的程實一看就是經曆了苦難和風霜,所以他才問出了那句話:

既然你還沒有絕望,為什麼還要求道於外?

這個問題倒是無關對錯,但關鍵的是,這場撞車相當於浪費了對方一次“問路”的機會,因為以程實當下的世界線經驗來說,他似乎幫不上任何人。

所以他說出了那句“對不起”,而當聽到這聲歉意後,對麵的程實一秒收起自己鄙夷的眼神,樂不可支道:

“怎麼樣,演的像嗎?

是不是頗具【癡愚】風采?

嚇到了吧?

嗯,是該嚇嚇你們這些溫室小花,不然真正的驚嚇到來時,你們又該如何應對?”

說著,對麵的程實伸出兩根指頭,插入眼窩將自己的眼球直直摳了出來。

這一幕看的程實目瞪口呆,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是伽琉莎偽裝了自己擱這兒繼續上演自爆襲擊。

“”

【癡愚】的瘋狂還在追我!

對麵的程實見程實麵有驚色,笑的更大聲了。

“看來你還沒找到它,進度果然比我慢一點。

這是眼哥,全名譏嘲之目,呐,眼哥玩去吧,我跟他聊聊。”

對麵的程實隨手將眼球仍在腳下,兩顆眼球猶如彈球一樣蹦跳著滾向遠方,但有趣的是左眼和右眼似乎誰也看不慣誰,所以它們滾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而在“放生”了譏嘲之目後,傷疤程實輕輕閉眼,再睜開的時候,他的眼裡赫然又多出了一雙眸子。

這雙眸子程實足夠熟悉,跟他自己的眼睛長的一模一樣。

到了此刻,程實哪還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可戲弄是真的,讓對方錯失機會也是真的,所以他的臉色並不好看,隻是扯出了一個自嘲的苦笑。

然而傷疤程實似乎不在意這些,他招了招手,示意程實過來,又從隨身空間中掏出了兩瓶可樂,遞給程實一瓶。

這個時候沒有外人,自然也就不用再喝鼻涕水了。

可樂才是程實一生所愛,無論哪個世界。

傷疤程實拉開可樂,徑直盤坐在地上,狂飲兩口後,笑著說道:

“彆放在心上,我隻是在逗你,當我們腦中升起這個想法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可能會有另一個自己因自己的荒唐操作而錯失機會,可我們還是做了。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就算沒有指引,至少在這絕望的世道裡能給彆人以指引也是好的,不是嗎?”

“”

是這樣嗎?

程實懵逼的眨眨眼,臉色更尷尬了。

“?”

傷疤程實仰灌可樂的動作一滯,而後古怪的看向程實打量片刻,再次朗聲笑道:

“我懂了,迷茫期啊。

有意思,是不是每一個我都要經曆這麼一段時間?

無需自責,我也是這麼過來的,若非世道逼著人往前走,誰又願意離開自己的舒適區呢。

趁著絕望還沒蔓延,多做做心理建設吧。

我很感激這個世界有老甲,但是,我也同樣感激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相信我的朋友。”

說著,傷疤程實將可樂一飲而儘,捏扁瓶子,彈落在地。

程實的麵色始終有些黯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咕嘟咕嘟灌完了手中的可樂,抹掉嘴角的泡沫,看向對麵的自己低聲問了一句:

“誰死了?”

不錯,程實的黯然不隻是因為覺得自己浪費了對方一次問路機會,更是看出了另一個自己的悲傷情緒。

那份悲傷是如此明顯,毫無遮掩,甚至已經體現在了他的身上。

因為對方穿的可不是什麼常服,而是臂間纏著黑布有著一身肅穆黑色的葬禮西裝。

有人死了,這是程實的第一想法。

他並不覺得問出這個問題有多麼的不合時宜,因為他代入自己去想,或許這會是另一個自己難得的傾訴機會。

而事實證明,他最懂自己,也猜的很準。

“嗬。”

傷疤程實取下左臂的黑布,整齊的疊好放入懷裡,程實見此一幕,心沉了下去。

他認出來了,那是瞎子用來裹眼的黑布。

【命運】果然拋棄了她。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個世界,【命運】拋棄的並不隻有瞎子。

“都死了。

媽的,一群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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