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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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九重仇離去,水淼淼麵紗下的笑意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關上門,雙手抓著瓷罐,水淼淼有些恍惚的向梳妝台走去,坐下。

瓷罐丟到梳妝台上‘咕嚕咕嚕’的滾動著,在梳妝台邊緣停下,&nbp;&nbp;還差一點就將摔一個粉身碎骨。

“嗬嗬。”水淼淼突然發笑,將搖搖欲墜的瓷罐接到手中,怎就沒有摔呢,摔了她也就有借口扔了,不看了。

打開瓷罐,裡麵是粉色的膏體。

從手中拉出血色,是很清晰的香味,&nbp;&nbp;不得不說水淼淼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nbp;&nbp;取出一點膏體,&nbp;&nbp;塗抹在手背上,那顏色像極了少女害羞時臉頰上的淡淡粉紅。

使勁揉搓著手背隻到充血泛紅,徹底掩去膏的存在,水淼淼才轉移了視線,慢慢摘下涓漣綾。

鏡中的水淼淼,臉上白皙無暇哪有傷了。

觸摸著鏡中的自己,水淼淼此刻多希望那上麵能有傷,一道也好,這個東西就能不算是錯送了。

手一路下移落到哪紅唇之上,唇上的咬痕早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愈合了,可愈合就代表不存在了嗎?

手明明描繪著的是鏡中的唇,卻有酥麻的感覺在唇上蔓延,最近水淼淼午夜夢回時,那夢是一個比一個離奇。

雖然是同樣的人同樣的場景,但從一開始的掙紮抗拒逐漸演變成無法言說的歡喜。

水淼淼閉上眼陷入回憶。

小哥哥,穆安。

在神魔界裡的日子,似乎也總能遇到他,若對旁人水淼淼都該起疑了,&nbp;&nbp;可對他,除開迷霧裡的救命之恩,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於是便獲得了水淼淼無限的寬容。

而他也未有負水淼淼的信任,每次都是拚了命的相護,這般相處下來,不知不覺中,便又添了眷戀依戀之感。

下意識的捏上右耳垂,上麵沒有了那枚紅似血的耳釘,水淼淼便總有些不自在,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似缺了什麼。

回憶逐漸變的有些混亂,都是與小哥哥在一起時的畫麵,中間還穿插了些在凡界模糊的畫麵。

以前從未注意到的細節,一一浮現,一舉一動含著情意,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這越發的讓水淼淼做不到無視小哥哥,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更彆提有一個人的印象在相互重疊了。

水淼淼或許是在期盼點什麼的,心頭泛上若有似無的甜,心空蕩蕩處便被添上了,&nbp;&nbp;可而後湧上來的便似無儘的苦澀。

睜開眼,&nbp;&nbp;看著梳妝台上的瓷罐,這就是他展現出來的所有勇氣了嗎?都能拿自己實驗了,卻不能來堵門,一如既往的懦弱。

自己難不成還要犯一次傻嗎?時刻提醒著自己,她的目的不是天長地久,隻是婚書一張,不要在破壞現有的完美局麵了。

但若是能兩全其美。

自己還配擁有兩全其美嗎。

腦海裡黑白畫麵閃爍,是老爸心梗倒地的模樣,多久了,多久水淼淼沒有在想起那些畫麵了。

久到,水淼淼都要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卻沒想到,不過是殺情花占據了心上所有,封鎖了一切。

畫麵如決堤的洪水湧上來,下一秒就快窒息,被眾人無辜責罵成天地不容的罪人……

剛看望完聞人仙,並確保其一直保持著昏迷,走出竹籬齋的賢彥仙尊突兀的停下腳步,回頭張望著。

殺情花還沒有消停,水淼淼身上的禁魔咒怎又起了反應,是嫌他還不夠焦頭爛額!

沒有殺情花的壓製,二人之間的感應,應該不包含到心魔上去,不會影響到聞人仙。

對這靈物的作用,賢彥仙尊心裡也沒個準確的說法,但幸好還有禁魔咒可以兜個底。

右耳垂上被水淼淼掐出印子,微微滲出血滴,水淼淼像是被誰從黑白的圍牆之中抽飛出去。

眼底突然多了幾分堅定。

多愁善感也有幾日了,總該是要定個說法了。

她隻是不知道,該依著理性還是感性,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那跳動的熱烈,總似在說賭一次,在賭一次……

入夜,九重仇結束完跟穆蒼的交接,夜晚的船上總得有個人做戒備,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著自己房間裡亮著的燈火,九重仇一時間愣了愣,推開門走了進去。

“淼淼?”九重仇有些驚訝,一步跨進了房間,後知後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房間,揉著自己的眼睛。

燭火之下水淼淼未帶涓漣綾,玩著自己的手指,聽到動靜抬起頭正見九重仇犯傻,不禁莞爾一笑,頓時勝過萬千光華。

“咳咳。”九重仇乾咳幾聲著找回自己的神智,關上房門,昂首挺胸的向水淼淼走去,張口便道,“不愧是特意停船尋來的藥,就是好。”

水淼淼手中端著的茶杯,濺出茶水朵朵,本是要遞給九重仇的,瞬間就沒了力氣隨手放到了桌上,揉著自己的眉心,“你還真是不會說話。”

“嗯?”九重仇一頭霧水,在水淼淼身旁的凳子上坐下,他說錯什麼了嗎?這藥確實好啊,水淼淼這不就摘下了麵紗,臉上也看不出絲毫有傷的痕跡。

打量著水淼淼,剛想笑的九重仇慢慢凝固住神色,水淼淼的雙目紅彤彤的在燈光下似一層勾人的紅霧,“你哭了?”

“沒有。”水淼淼否認道,她真沒有哭,眼睛似哭過一般紅腫,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快被窒息淹沒的恐懼。

無論過了多久,距離又有多遙遠,哪怕隔著次元,父母突然的死亡,都是水淼淼永遠的夢魘,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折磨。

甚至還在疑惑為何太久不見了,今日…果然,沒有絲毫改變,無法遺忘,更無法跨過去。

所以她是真沒有哭,因為早已經哭乾了,水淼淼坦然的看著九重仇。

顯然九重仇不相信,準是不知又在逞什麼強,抓上水淼淼放在桌上的手,“我在,你現在有我,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雖沒有穆安的體貼入微,但我會一直在的。”

水淼淼呼吸一緊,不得不說九重仇的話觸動了他的心,她需要的便是一個可在自己累了後做依靠港灣的人。

不需要很厲害,不需要能站在自己麵前,隻要存在,並願意並肩而立就好,其餘的水淼淼都能扛。

但,下意識的甩開九重仇的手,水淼淼訕笑著,“你比以往,主動多了,這是被打通什麼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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