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了。”水淼淼轉移著話題。
“我去給你倒。”九重仇鬆了口氣,快速走到桌前,倒了滿滿一杯的茶水,在轉身, 水淼淼已經在桌前凳子上坐下了。
從九重仇手中拿過茶杯,水淼淼點了點頭,“謝謝。”
掩著麵紗,水淼淼小抿了一口,看九重仇還站著便示意著道,“你也坐啊。”
九重仇在水淼淼對麵坐下,水淼淼給九重仇也倒了杯茶推到麵前,“你也喝點, 看你這臉色,我把你從大雨中拖回來時你都沒這麼難看,休息著,要吃點什麼?”
九重仇端著茶,搖著頭。
水淼淼回頭望了眼床榻,放下手中茶杯問道,“她什麼時候會醒?”
“不清楚。”
水淼淼點著頭忽起話頭,“那要先聊聊嗎?”
“聊什麼?”九重仇一臉茫然。
“聊我暈過去之後都發生了什麼。”水淼淼坦然的道,“你若願意告訴,我便不用等萱兒醒了去累她了。”
“我,我不知道,我也暈了,還是等她醒了後問她。”九重仇掙紮著想了許久,還是決定隱瞞萱兒與刀的事。
可以自欺欺人的這般想,他始終都沒有握上刀啊。
在萱兒的治療上,喚刀出來會省事很多,這傷主要是刀造成的,但九重仇沒有,而是選擇了一個麻煩繁瑣還讓自己也痛苦的方法。
這不就是說明, 他是可以抵抗住刀的,也就不需要告訴水淼淼,讓她憑添擔憂了。
但最重要的是,九重仇不想牽扯上萱兒,刀是自己用的就罷了,算自己不守承諾,該罰該訓。
可凡事牽扯到萱兒,九重仇都很不耐煩。
他不想看到萱兒,看到她出現在任何事裡,無論好的壞的,她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在一旁隻活著嗎!
所以隻不過看似不耐煩,九重仇知道自己深陷泥潭無法脫身,不想在看到萱兒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看不見,便能知她遠離著泥潭……
水淼淼愣了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就是九重仇經過深思熟慮後給自己的答案嗎?
她其實是有猜測的,那出現的第二個骷髏, 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真沒幾個可用的選項。
水淼淼不明白為什麼要隱瞞自己。
最無法忍受九重仇動用刀的是賢彥仙尊!
而他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刀出來的目的, 刀帶來的副作用,最好想辦法在關回去之類的。
水淼淼都做好在被刀誆騙半身血的準備了,可這就是九重仇的回答?滿腔熱血瞬間隻剩下寒心了。
水淼淼怎麼也想不到,九重仇遵守了承諾,動用刀的人是萱兒,她還猜測可能是九重仇誤傷的萱兒。
“那我先回去了,等萱兒醒了在來。”
不想在久留,水淼淼不認為萱兒醒了她就能得到答案,治療中途萱兒就一次沒有醒過嗎?
水淼淼氣衝衝的向外走去,九重仇張嘴想挽留,奈何嘴笨。
床榻上的萱兒囈語出聲,喊的是哥哥,伴隨著水淼淼甩門的聲音,九重仇看向了床榻……
如水淼淼所想,萱兒的答案是滅日幫宋奇文殺了骷髏,想要漁翁得利。
是那個人啊~水淼淼敷衍的笑著,對宋奇文,水淼淼的印象是四分五裂的軀體與血漿,未能受下小哥哥一招,卻秒殺了他們三人合力都差點被群滅的骷髏。
就這樣吧。
水淼淼本還有很多事想查個清楚的,骷髏的來曆、刀的躁動、帶著敵意的漫天花雨還有小哥哥的異常。
但大家都不想說,大家都有事,她又管這麼多做什麼呢?
可還能記得,她的心願,婚書一張而已。
她也很累的,水淼淼歇了心思,便要九重仇去備仙船,是真該送小哥哥回平城了,本打算的是遊山玩水一路去平城的。
而現在都是傷員了,還是一站送到得了,頭一次,水淼淼那麼想回古仙宗,把自己關起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因都是傷員,仙船也開不快。
在仙船上的日子,水淼淼幾乎沒有出過房間,沒有與任何人說過話,與萱兒還能有幾句,對九重仇也能點個頭,而穆蒼,直接做了無視狀。
好幾次,應該是穆蒼主動想要來說明解釋什麼,而水淼淼卻連開場白都沒聽,直接忽略走開了。
無論是說明還是解釋,都解決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在等等,在等她想一想。
今日仙船停了一站,不知為何,反正水淼淼不關心,在榻上小憩著,仙船什麼時候開的她更不知道了。
敲門聲響起,水淼淼睜開眼,不想搭理。
“是我。”九重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水淼淼坐起身感覺到稀奇,九重仇這幾天都不敢正眼看自己總帶著心虛,應該是怕自己追究那雨夜的事,怎還主動送上門了呢?
“什麼事?”水淼淼問道。
“你先開一下門。”
水淼淼帶上涓漣綾,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打開房門,沉默不語的看著九重仇,是你來找我的,倒是說話啊。
“咳咳。”九重仇有些不自在的掩嘴乾咳著
水淼淼看見九重仇手裡拿著的小瓷罐便問道,“什麼東西?”
“哦,對了這個,顏肌如玉霜。”九重仇伸出手,展示出瓷瓶,“若是小傷口,你的那些藥早就治好了,何必一直帶著麵紗,這個專治臉上肌膚的絕對有用,無論刀傷燙傷術法傷靈氣傷,且溫和不疼沒有副作用,都試過了。”
“你停船不會就為了這個東西?”水淼淼有些遲疑的道,慢慢接過瓷罐,她不知九重仇的心竟然這般的細,心中有些感動。
“什麼叫試過了?”水淼淼握緊瓷罐突然問道,盯著九重仇細細打量,他不會這麼傻吧。
“就穆安在他臉上”話說一半九重仇懊惱的低下頭,輕扇了自己一巴掌,不等水淼淼追問,自己就坦誠道,“是穆安他去尋來的,托我轉交,還不讓我提他,我可不會騙人,畢竟我確實沒想到你的傷,抱歉,忽略你了還和你生氣。”
“沒有的事,是我自己氣的,與你無關。”水淼淼搖著頭表示著歉意,麵紗雖遮擋住笑,但眉眼彎彎流露著溫情,“還是要謝謝你,送我這個。”
“是穆安尋的。”九重仇雖不情願也不願意承這個虛情。
麵紗上的笑染上苦澀,水淼淼想說,但他沒有膽子送過來,這點上她更佩服九重仇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