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師弟!”
正巧這時候,靈兒師姐等人與他們會合了。
他們收到信,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其實他們也找到了其他宗門幸存的弟子,不過沒有秦至他們順利,能從那些弟子的嘴裡撬出真相。
但如今事情也算是處理了,他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靈兒師姐說道:“那些弟子不願意跟我回軒轅宗,我也沒勉強,此事既然已經解決了,那些怨靈就算是被控製了,也不會再專門針對他們了吧?”
“不會了,”林師兄道,“魔修尊主不會專門針對這幾個弟子,畢竟是難得的怨靈,會讓它們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但這話並沒有安慰到眾人,反而讓人心情更加沉重了。
眾人都無聲歎了口氣,能預見不久之後的惡戰。
秦至也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己從下山前就總是不安了,原來如此……
吃了點東西,大家都沒什麼心情聊天了,隻想著趕緊回到宗門商討接下來該怎麼辦。
軒轅宗和雲霄宗是同一個方向,他們可以同行至半路再分開,但靈兒師姐卻起身說道:“我前兩天收到了軒轅宗的消息,要我到去辦點事情,如今看到你們平安無事,我也便放心了,那……祝諸君一路順風。”
她正要離開,陶毅“噌”一下就起身道:“師姐,那我呢?”
靈兒師姐看著他愣了下,大抵是忘了還有他這麼個人,正猶豫著要不要帶他一起去,便聽到街上傳來傳來了吵鬨聲。
眾人轉頭看去。
卻是看到街道上,一個身著粗木麻衣的姑娘正拽著一個衣衫襤褸頭發淩亂,好似是乞丐的男子在狂奔。
再仔細一看,那乞丐一般的男子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那襤褸的衣衫竟是因酷刑導致的,上麵還沾著明顯的血跡。
男子麵色慘白,眼神也顯得十分空洞,但卻因為姑娘始終拽著他不肯放,而不得不繼續往前奔跑著。
陳墨師兄震驚不已,看得目瞪口呆,“這怎麼……回事?”
冀星樂嘴裡還吃著東西,像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麵,脫口而出道:“私奔吧?”
一聲冷笑傳來。
秦至下意識轉頭看去,才發現發出這冷笑的,竟是這小攤的老板。
那老板對上了秦至的視線,不知為何,臉色瞬間變得謙卑和謹慎起來,賠笑解釋道:“客官誤會了,我不是在笑你們,隻是這兩人啊,在我們這裡已經十分出名了……宗門之女與魔修奸細私奔,惹人唾棄啊!”
“啊!?”冀星樂震驚不已。
私奔的他見多了,畢竟他以前就是在皇城生活了,很多世家貴女不喜歡聯姻,格外喜歡跟那些沒什麼天賦的仙修私奔,又或者是與那些窮書生私奔。
但是……跟魔修細作私奔,這還是頭一回見!
秦至又回過頭去看那兩個人。
大抵是見怪不怪,也大抵是怕被魔修報複,所以街道上的百姓都隻是看熱鬨,沒人敢阻攔。
而那兩個人跑過小攤前時,那個男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倉促間轉頭看向了秦至所在的方向。
這時候,風都給了他偏愛,將他原本淩亂不堪遮住了大半張臉的發吹飛,露出了那張滿是傷痕,卻又熟悉的臉。
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悲哀眼神,讓秦至心中咯噔一聲響。
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直接站了起來,手中彈射了什麼東西出去。
接著,追在那兩位身後的追兵就被大量的迷霧阻擋了腳步!
因為害怕那迷霧裡帶著毒,追兵都下意識禦起法術將周身的迷霧隔絕在外,但這樣一來,就完全追不上那兩個人了。
紫嫣師姐等人怔怔看著秦至。
他想要幫人也就罷了,可是為什麼還得這麼明目張膽地幫人呢?
那些追兵追不到那兩個人,便極其敗壞地將視線落在了站起來的秦至身上。
秦至還有點懵。
他垂眸,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指,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出手……
那些追兵一看便知道是宗門的弟子,不過都十分麵生,想必很少出門,至少……他們也沒認出沒有任何偽裝的紫嫣師姐等人。
“好大的膽子,鳳鳴宗的閒事也敢管!”
秦至:“……我不是故意的。”
眾人:……
想了想,秦至又覺得這話不太合適,他的確是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才決定多管閒事的。
故而又說道:“我的意思是,這個事情,我還是想管一下的。”
眾人:……
那幾個宗門弟子氣極了,但眼下把人抓回來最要緊。
為首的弟子便怒道:“盯著他們幾個,彆讓他們跑了!”
然後要繼續往前去追那一男一女。
剛追了兩步,那兩個逃跑的男女就攙扶著不斷往後退,秦至等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才發現,早就有人攔在前麵,如今正逼著他們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
女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帶著那重傷的男子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秦至下意識要上前,卻被身旁的林師兄及時拉住了。
秦至轉頭看去,便看到林師兄衝著他輕輕搖頭。
秦至便隻能冷靜下來。
這時候,身旁的百姓也跟著小聲議論了起來。
說的話不算難聽,卻也不是什麼好話,無非就是說那女子身為宗門之女,也算是出身高貴了,卻要跟一個魔修的細作攪和在一起,可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下賤又缺德。
紫嫣師姐聽著這些話,眉頭跟著皺了起來。
她捏著手中的長劍,忍住了沒出手。
一方麵是此事不好插手,一方麵是……她也不確定那些百姓說的是不是真的。
若那女子真的為了一個魔修的細作而背叛家族,還背棄了生養她的父母,那實在是……令人不齒。
倒是陳墨師兄十分關注秦至,他看秦至的反應不太對,又對這兩人十分上心,便小聲問道:“秦至師弟,你認識這兩個人?”
秦至視線始終定格在那兩個人身上,不曾挪動半分,道:“我與那位師兄,有過一麵之緣。”
他在火榮山臥底的時間不長,且後來又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對在火榮山裡發生的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他不確定……這位師兄,算不算個好人。
但他知道對方也是宗門安插在火榮山的細作,畢竟對方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幫助他。
可若對方真是宗門安插在火榮山的細作,他所在的宗門又為什麼說他是魔修安插在宗門的細作呢?
是誤會,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