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半個月的傷後,秦至第一時間便帶著禮物去找了李越。
他也沒什麼好的東西,無非就是之前積攢起來的晶石和各種寶物,想著雖然有點寒酸,可晶石怎麼說也是好東西,有總好過沒有。
隻是他剛把東西放下,尚未來得及說話,李越師兄一個眼神示意,便有人將他放在桌麵上的東西揮手弄到了地麵。
秦至一愣,隨即眸色也逐漸加深,明白這是沒得談的意思。
摔東西的弟子還笑著說道:“這些臟東西,哪裡配放在桌子上?”
李越師兄揮著扇子,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有事便說事,秦至師弟這般……讓師兄很難做啊。”
秦至便直接道:“既然師兄讓我直接說事,那我便說了。”
他道:“不知我如何得罪師兄了,師兄要這般為難我?若是我之前有眼無珠,的確在無意中得罪過師兄,還請師兄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我保證往後再不敢給師兄惹麻煩。”
李越卻是說道:“你這是什麼話?說得好似我為難過一般……莫非是記恨我之前處罰過你?”
“自然是不敢記恨的,是我有錯在先,師兄處罰我也是應該的,隻是……”秦至不解道,“師兄要我有話說話,我如今也是有話說話,師兄若是一直裝聽不懂,那我也隻能去找聽得懂的人來說了。”
李越“啪”一聲收起了扇子,“你威脅我?”
“威脅是不敢的,可人活在世,不求一帆風順,但求安得一隅,我自認為在藥房也算是儘心儘力,師兄吩咐的事情也是認真完成,哪怕稍有瑕疵,卻也已經儘力了……可師兄卻咄咄逼人,不願給人活路,我好歹也算是南殿殿主親自請來這靈藥坊的,難道也要默默受這窩囊氣嗎?”
李越冷笑,“你既然這麼厲害,還在這裡跟我說什麼?直接去找南殿殿主豈不是更好?”
秦至不卑不亢道:“我不會去找南殿殿主,師兄在宗門的時間比我長,人脈資源也比我多,南殿殿主不看僧麵看佛麵,況且師兄犯的也不是大錯,師兄弟之間有些矛盾也是正常的,師兄這般有恃無恐,不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嗎?”
但接著,他又說道:“但我可以去找北殿殿主。”
旁邊一弟子疑惑道:“你找北殿殿主做什麼?”
靈藥坊是南殿殿主的地盤,找她可以主持公道,找宗主……算是越級,可是宗主掌管整個雲霄宗,靈藥坊自然也包括在內,所以也算合理。
找北殿殿主……似乎不太合理吧?
秦至就等著有人問這個問題,他看著李越道:“師兄應該知道,我尚在灑掃處的時候,南殿殿主和北殿殿主便打了一個賭,看誰能讓我主動前往其掌管的殿內,我後來選了靈藥坊,是因為我確實喜歡靈藥坊,可我更擅長的其實是陣法……”
他說:“不如師兄猜猜,如果我直接去找北殿殿主,跟他說自己在這裡受了委屈,不願意留在靈藥坊了,他會不會趁機收了我?”
旁的弟子還是一臉不解,甚至有人嘲笑道:“你當北殿殿主是什麼收破爛的地方,你去人家就一定要嗎?”
又有弟子道:“便是你去了,北殿殿主見你可憐收了你,往後你便算是得罪了南殿殿主,你在這雲霄宗還能有好日子過?”
秦至卻麵帶微笑地看著李越,等著他有所反應。
起初李越的確沒反應過來,想法跟那兩位弟子的是一樣的,覺得秦至若真敢去找北殿殿主,那便是得罪了南殿殿主,之後定然不好過。
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秦至的確是南殿殿主之前要來的,如果秦至是告到宗主或是南殿殿主那裡,事情都好處理,無非是關起門來互相道歉,但那之後,他多的是法子整秦至,甚至……都不用他出手,南殿殿主會為了避免麻煩,直接將秦至調到彆的地方,正合他意。
但若是秦至自己主動要去北殿殿主那兒,以北殿殿主的性格,還真的會收他,這事兒鬨出去,外麵的人或許會說南殿殿主苛待弟子,連一個外門弟子都留不住,也或許會說北殿殿主有本事,連南殿殿主的弟子都能撬走……
可最後要算賬的時候,南殿殿主隻會找他來算!
秦至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是想明白了,繼續說道:“我知道師兄針對我,是覺得我是陳墨師兄故意留下來的人,你好不容易爬到現在這個位置,若是哪天陳墨師兄再回來了,你回到曾經的位置是惹人笑話,可前麵又沒有其他位置可走了,那你就處境尷尬了,所以,你隻能將陳墨師兄的所有心腹都逼走,這樣你的地位才會穩固。”
他說道:“可我不是陳墨師兄留下來的人,我去看他,不過是因為他曾經照拂過我,而他之所以照顧我,也是看在其他師兄的麵子上,另外……陳墨師兄不會再回來的,即便有一天他離開了采購處,也是去彆的地方,李越師兄完全不必擔心。”
他又撿起地上的東西道:“既然師兄不稀罕我這裡垃圾,那我就帶走了,免得汙了師兄的眼睛。”
說完,他就走了。
這態度……也算得上是囂張了。
李越師兄自然氣得不行,可他不敢賭,萬一秦至真的跑去找北殿殿主,惹惱了南殿殿主,那遭殃的隻會是他。
倒是他小瞧這小子了!
*
自那以後,秦至在藥房的日子才算好過了一些。
隻是李越仍舊不待見他,也時常會找他一些小麻煩,隻是這些麻煩都算不上是什麼麻煩,他若因為這種小麻煩便賭氣說離開,那便是他的問題了。
看來,對方還是很想把他趕走。
秦至也覺得挺納悶的,怎麼他每去一個地方,就有很多人想趕他走呢?
難道他就這麼不受待見?
很快,這種僵局就被打破了。
李越主動找了秦至,見到人後,還讓他坐下喝茶。
秦至心中狐疑,懷疑有詐,不敢喝茶,拘謹地坐在凳子上問道:“師兄有什麼吩咐嗎?”
“吩咐不敢,隻是……”他吹了吹手中的熱茶,“有點事情要跟你商量。”
秦至聽了這話,便知道今日這事兒不好辦。
李越巴不得早點把他趕走,怎麼可能有事兒找他商量。
多半是又來了什麼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