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需要男人。老實說，我也察覺到賀明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男人！”
“我有同感！”李春麗一說，田靖大笑了起來。發自內心——很奇怪，又很開懷地笑。
“但是，我身邊也沒其他男人，賀明那種帶著點風流味道的人，反而覺得蠻輕鬆自在的。”
“我了解。”李春麗微點著頭。
“但是。呂津津馬上注意到了。”
田靖的口氣有點變了。一副很懷念舊情人似的表情。
“自尊心很強的人。她不能忍受我有男人。叫我離開他，我反對，但是……”田靖慢慢喘了口氣，“如果，她隻要求我離開那個男人的話。我或許會照她的話做……”
“難道呂津津做了什麼？”
“她調查了賀明的事。說他與公司女同事有染，有了小孩又逼人墮胎……而且，還將賀明跟代雲在床上的照片擺在我眼前……”
“偷拍的吧！”
“現在想起來，她一定不知道我很了解賀明的行為，所以才想讓我知道！但是，那時，我也是很生氣，替賀明辯護。她一憤怒，便破口大罵賀明，我就……事情就這樣演變下來了！”
田靖將手放在床上。“她便引誘我到床上……想跟我和好，但是，我一點心情也沒有。倒黴的是，床邊的桌子上恰好有把水果刀……”
“你便把她殺了？”
“我沒想到要那樣做，隻想拿刀威脅她……誰知她一臉無奈地望著我，然後，抓住我拿著水果刀的手，刺向自己的胸前……”
不用辯解。李春麗心想，這絕對是事實。
“所以，你才用毛毯蓋住死者！”
“我很害怕，想逃走，但無論如何不忍心這樣放著……然後，我也將香煙及煙灰缸帶走，她是不抽煙的。”
“於是，胡仁被懷疑了……”
“我沒想到會變成那樣。而且，那個秘書好像迷戀著代雲……”
“好複雜的關係！”
“心想總有洗清嫌疑的一天吧！便出到外麵，冷靜一點後，再通報警察。但一回到住處，愈想愈恐怖，進監獄，多麼可怕的事呀……”
“那尹東鎮夫婦是……”
“他們好像察覺出我跟呂津津的關係。但我不怎麼在乎他們知不知道，不過，還是去堵堵嘴好！所以，那晚，就去了呂津津的公寓，沒想到看到你和刑警在那兒……”
“所以，你便打開煤氣，阻止我們出去，然後急忙去找尹東鎮夫婦……”
“那是一對很狡詐的夫妻呀！”田靖皺著眉頭，“他們提出了我付不起的金額，這樣下去，以後不是被他們吃定了……”
“所以，你才殺了他們？”
“乾掉他們以後才能輕鬆呀！”
田靖聳著肩說，“給了錢，便要他們去旅行，臨出門前他們喝下了我下安眠藥的咖啡，然後，跟他們到了停車場，故意這個、那個的聊著天，時間一到，他們就沉睡過去了，再將車後的排氣孔放進車內……”
“那，又為什麼要殺代雲呢？”
“賀明察覺我跟呂津津的事，便把它告訴了代雲。她認為你跟胡仁很好，所以，想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怕你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便叫賀明也去你的住處。”
“我懂了！”
“我隻好堵住她的嘴了。沒想到卻讓賀明受到嫌疑！”田靖喘了口氣。
“賀明的事也是你告密的？”李春麗問。
“我擔心他會全盤招認，那就糟了。但，賀明是自己告密的！”
“自己？”李春麗睜大眼睛。
“你出門後，留下賀明一個人，我偶爾會拿文件給你，對不對？我不知道賀明在你那兒，他一聽到我的聲音大吃一驚！”
“於是便請求警察保護。”
“他可能心裡有鬼才會這麼做。”
“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李春麗忿忿不平地說。
“唯一失策的是，沒要了代雲的命。我沒想到你會那樣拚命地救她——”
田靖直看著李春麗，“你是個好人哪！”
“後來，你又到病房去殺她！”
“我也沒自信殺得了她。我也好迷惘——”
“結果，你卻殺了賀明？”
田靖有點落寞地微笑著。
“賀明被釋放後，打電話給我，我哭著求他，他才厚著臉皮來。想你大概已睡了，隻要賀明跟你一死，便沒人會懷疑我了——沒想到，你卻活了下來。”
“命大吧！”李春麗很寬心地說著。
“不過，坦白說，知道你被救以後，我也很放心。”田靖歎了口氣，又說：“我走錯了路。一步錯就全盤輸了！”
田靖站了起來，“好了，一切都說出來，輕鬆多了，我好累！”
“去自首吧！”
“嗯，好！”田靖微笑著，“借用一下廁所？”
“好，請用！”
李春麗也鬆了口氣。
這件事已落幕了。李春麗回想著事件的始末。但是——雖然——沉思之中，突然想起，田靖怎麼那麼久還沒出來呢？
“田靖？”李春麗叫著。
沒回音，再叫一次，並去敲門。
但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李春麗臉色一變。想用力撞開門，門從裡麵反鎖了。李春麗便立刻撲向電話。
李春麗跟旅館的人，好不容易才撞開浴室，田靖已割腕自殺，出血過多而奄奄一息。
等救護車來時，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