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麗偷偷去探視韓亮。
頭還有點暈,照理不應該下床。
啊——身體一搖晃,便趴倒在熟睡中的韓亮身上。
“啊,好痛呀!”韓亮驚叫起來。
“啊!對不起!”
韓亮眨了一下眼睛,看見了李春麗。
“你不要緊吧?”
“嗯,托您的福!”李春麗拉近椅子坐了下來。
“那就好……我也沒什麼事了!”
雖這麼說,左腕扭傷,腳也扭傷了,可不是“沒什麼”就能了事的。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李春麗有些靦腆。
“算了吧!這哪像你呀!”韓亮笑著說:“堅強一點呀!”
“對不起,我……”
“你聽說放火的事了嗎?”
“嗯,田隊長說過了。身份還無法確認吧!”
“有些奇怪呀!”李春麗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
“什麼事?”
“火災之前,我聞到了雪茄的味道。”
“雪茄?”
“是呀!從哪兒來的不知道,不過……”
“難道那男的……”
“不過,我突然想到,”李春麗邊沉思邊說,“女人是不抽雪茄的。不過,也有跟雪茄味道相近的香煙呀!”
“嗯!女人也有經常抽煙的。”
“說不定,出入呂津津公寓的是個女的?”
“有可能吧!”韓亮點著頭,“她一直是獨身,這倒是有可能。”
“假設她隻喜歡女人的話,而對方的心又被某個男的占有了,於是兩人便起糾紛……”
“結果就被殺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出現在病房中假扮護士的凶手,不就很容易了解了嗎?”
“但,會是誰呢?”
“要是知道就好了。”李春麗聳著肩。
“但是,為什麼要殺你呢?”
“或許,怕我知道她是誰吧!那個護士的真麵目。”
“這事件……”
“肯定是我認識的人。”
“這很難說。”
“是呀,不過……”李春麗閉上了嘴。
說不定是……不可能吧!
突然一個想也不會想過的念頭,飛進李春麗的腦海裡……
“喂,怎麼搞的?”
開門處,田春達進來了。
“隊長,有什麼消息嗎?”韓亮坐起身問。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
“是誰?”
田春達直盯著李春麗看,“跟你也有關係!”
“難道是賀明科長——”李春麗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問。
“你為什麼知道?”田春達不放鬆地問。
“不,沒什麼!隻覺得可能。”李春麗緊握著雙手,“那,是真的嗎?”
“嗯,是賀明!”田春達點著頭,“是被利刃刺死的。”
李春麗深呼了口氣。“怎麼會呢?”
“賀明終歸不是凶手!”
田春達往床上一坐,病床立刻晃動。
“好痛!”韓亮叫了一下。
“我也想過,可是……”停了一會兒,李春麗表示,“賀明對我也有些……”
“是吧!否則,怎麼逃到你那兒?”
“隻要可愛點的女孩子,他都會送秋波。”
“不可愛也是會……”
李春麗瞪了韓亮一眼。
“說不定是去我那兒打轉時,碰到了她……”
“她是誰?”
“她是呂津津的情人。但很需要男人的愛情……”
“恰巧賀明出現了,是這樣吧!”田春達說。
“賀明的屍體在哪個房間發現的,你應該猜到了吧?”
“田靖……”李春麗口氣沉重地回答。
李春麗當天出院後,在旅館住了一晚。公寓全被燒毀了,一點也不剩。沒辦法,跟韓亮借了些錢。
李春麗在櫃台登記以後,便一個人獨自進了房間。
入夜了,李春麗卻一點也不覺得餓。
這種旅館,除了床和桌子外,可沒多餘的空間。
“洗個澡吧。”李春麗伸了伸懶腰,嘟囔著。
浴室也是夠小的,連手腳稍微伸長點的空間都沒有。
脫光了衣服,熱水淋在身上的感覺真好,所幸還活著。
出了浴室,穿上衣服後,肚子有點餓了。樓下有便宜的餐廳吧!
李春麗手拿著鑰匙來到走廊,卻停下了腳步。
田靖站在那兒。
“田靖……”李春麗叫著。
田靖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她看了看李春麗所住房間的房門。“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啦!”
李春麗開了門。退後一步,讓田靖先進去。
李春麗看著田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歎……
田靖床上坐了下來,毫無氣力似的。
“對不起!”田靖看著李春麗。
“什麼事?”
“你都知道了吧!放火謀害你的人是我!”
“果然!”李春麗點著頭,“聽說我睡不著。便唆使我多吃,對不對?”
“你就可以睡得沉一點啊!你真幸福呀!”
田靖臉上浮起了一抹苦笑,“令人羨慕又嫉妒!”
“我什麼地方,為什麼……”
“以我看來,你是夠讓人家羨慕的!”田靖望向天花板,“其實,我根本沒有丈夫!”
“咦?但是……”
李春麗一開口,才想起來怪不得沒見過她先生。
“我曾經在呂津津那兒幫忙。被她鐘愛,後來,便一直向她拿生活費過日子。”
“做她的情人?”
“這也不是我能抵抗的。我曾想過這樣下去不行,但卻拖拖拉拉地一直拖了下去。而且也不想在她還沒買好公寓給我之前,跟她切斷關係。所以,偶爾假裝一下自己想過正常生活的樣子——”田靖笑了起來。
“而且,我若沒工作,又一個人過生活,終會被四周人認為很奇怪的吧!”
“所以,我便白天工作,才不會引起其他太太們的注意!”
“我們那棟公寓,上班的人很多,太太們大都白天有工作,因此,我偽裝有丈夫的事,也沒什麼困難。”
嗯,的確,彆人家的先生,我不也幾乎都不認識的。李春麗想。
“這時候賀明科長——”
“第一次來此拜訪你,但是你不在,剛好下起雨來了。”
他到我房間敲門——
李春麗在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我的關係,才會——”
“不!我不會那樣認為。”田靖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