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明確答應下來的事,確實不會反悔。
有著幾世記憶的秦鈺,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隻是他自這個世界以來,被黎安忽冷忽熱的態度惹得心裡七上八下,著實難以相信,自己所求的,會這麼突然地實現。
總覺得他又是在忽悠自己。
尤其是在剛剛那樣的氛圍下,這轉變太突然,讓秦鈺措手不及。
“打一棒子給塊肉?”
秦鈺垂眸咬了他耳朵,略啞的嗓音帶著無可奈何的輕嘲,“我遲早被你忽悠瘸了。”
黎安沒繃住笑,借著秦鈺將自己禁錮在他懷中的姿勢,越發加重了將他壓在門上的力道,稍稍踮腳,下巴擱在他肩頭,“這麼愛咬人,看來是我訓得不好了。”
眼眸微暗,秦鈺側首在他頸側啄了一下,“真拿我當狗了?”
“你自己認的。”
黎安縮了縮脖子,不滿地放下踮著的腳,拉扯著過高的人低頭,堵了那愛咬人的嘴。
秦鈺眯著眼沒有動作,任他予取予求。
像不滿他當木頭,黎安蹙眉在他唇上重重碾了下。
細微的鈍痛在唇上漫開,秦鈺才當真有幾分實感,回應著親了親他,克製著退開,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道:“跟我處對象,不是開玩笑,不反悔?”
幾乎是下意識的,黎安就要接一句慣常的“如果你聽話的話”。話都到了嘴邊,硬生生被他咽回去,卻也不肯真的給一個痛快。
他抬眼睨著秦鈺,皺成一團的眉彰顯著他的不高興,“你這人怎麼這麼難哄?確認一兩遍還不夠,還問。我都主動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怎樣?”
沒聽到想要的回答,秦鈺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想從這人嘴裡聽到一句直白的喜歡,簡直比登天還難。
有些憤懣地低頭啃咬著他唇瓣,秦鈺暗自歎了口氣。
這嘴親著分明是軟的,一說話真就比昆山上的寒玉石還硬。
連終於得了他點頭應允的欣喜,都被這鬱悶消去了三分。
像要將那因某人嘴硬而沒能得到的再次肯定,通過彆的方式找補回來,秦鈺久久不願將人放開。哪怕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黎安先前再三跟他肯定了,這次不是戲弄自己的玩笑。
黎安最後忍無可忍,抬手一巴掌將又湊過來的腦袋摁在了門上,惡狠狠地低斥,“你差不多得了!我明天還要不要出去見人了?說好的做個正常人,哪個正常人把對象當肉骨頭啃?”
舌尖抵著牙根拭過,秦鈺深深看了已然惱了的人,視線落在他因缺氧而微紅的眼尾,喉結輕滾,垂眸蓋了眼中猩紅,將目光落在眼前的門玻璃上,借著玻璃的反光暗暗觀察著黎安的臉色,語氣卻是可憐得很。
“正常人也是人,七情六欲,多正常啊。”
他一邊嘟囔,一邊側首試探著,想黎安鬆開摁著自己臉的手。
見黎安不為所動,他又將臉轉回去,指尖摳著門玻璃,幽幽怨怨地控訴,“我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天天被自己對象撩撥,給看不給吃,啃啃解解饞都不行嗎?”
MD,他還有理了!
偏生黎安還理虧,一時被噎住了。
見黎安沒話說,秦鈺又轉頭看過去,小心藏起眼底翻湧的**,做了委屈無害的模樣誘哄,“再親……”
黎安一掌將他臉摁了回去,眉梢一豎,“老子嘴都腫了!”
秦鈺臉貼在冰涼的玻璃門上,悄悄瞄了一眼,眸色又是一暗。
確實腫了,原本櫻粉的薄唇豔麗如盛開的花,其上沾染的晶瑩折出微光,露珠墜於花瓣將落未落般,使嬌豔欲滴在眼前具象。
身上燥熱起來,秦鈺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脖頸上的青筋因克製而凸起,隨心跳呼吸起伏,浮了一層緋色的脖頸上漸漸青紫的指痕越見明顯。
黎安微微皺眉,抿唇鬆了壓製著他的手,垂眸退後一步,視線掃到某處時,又抬頭瞪了他一眼,將身上半披著的毯子扯下來,直接砸進他懷裡,冷哼一聲出了廚房。
毯子抱在腹間,秦鈺看著黎安離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猿意馬,跟在他身後出了廚房,順手將廚房門帶上。
等冷靜下來,將毯子疊好放回沙發,秦鈺才想起來自己進廚房是為了什麼。
麵色僵了一瞬,他又默不作聲地開了廚房門,到灶邊看著已經涼透的薑水,隻得倒出來,又重新煮了一份。
考慮到黎安不喜歡薑的辛辣,他加了些茶葉和糖,調到合適的口味後,將煮沸的薑茶倒進碗裡,放到比溫熱較熱一些的溫度,端著出了廚房。
黎安拎了藥箱出來,正坐在沙發上看說明書,聞到薑的味道就是一皺鼻子,整個嫌棄得不行。
“薑茶驅寒的。”
秦鈺哄著他多少喝點,“你本來就體溫低,畏寒,還去吹冷風。喝點薑茶能暖和些。”
“我沒那麼嬌氣。”
黎安皺著眉,說什麼都不肯喝,“我體溫低是體質的問題,喝這個沒用。不如空調棉被管用。”
秦鈺好說歹說,他才肯嘗一口。
倒是不難喝,就是那水沾上被啃得微腫的唇時,刺得黎安嘴皮子一哆嗦,輕輕嘶了一聲。
秦鈺這才真覺得自己先前確實過了火,訕訕去拿了勺子過來,卻見黎安仰頭將薑茶一口悶了,放下碗涼幽幽瞪著自己。
他不用開口,秦鈺就舉了手保證,“下次絕對注意。”
那嘴說出來的話再硬氣,那嘴還是軟的,自己下口太狠了。
看著那說著自己不嬌氣的人,皺眉咬著浸了薑水不舒服的唇,秦鈺是真心疼了,心間軟下去一塊,將所有的陰暗念頭都沉沉壓進心底。
“對不起。”
秦鈺道著歉,拿了浸濕後柔軟的麵巾輕拭黎安微腫的唇,細細擦去上麵殘留的薑水,動作輕柔得像生怕讓黎安疼了,“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他這突然的舉動給黎安弄懵了,一時還真就任他擺布,沒做反應。
回過神來,黎安不自在地奪了他手上麵巾,自己隨意擦了擦,沒好氣瞪了他一眼,紅著耳根子強調,“老子沒那麼嬌氣!”
他受過的傷不知有多少,哪個不比這個嚴重?
就是有些不舒服,咬唇磨幾下就好了,這人搞什麼?!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