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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將軍又在爬攝政王牆頭(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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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作為督軍,跟自己到處轉轉,了解下當下形勢,本是督軍的責任所在。

加之他又沒有指手畫腳自己的安排,嚴季初本不該攆他。

但可他的那張臉太招搖了,遊魂一樣跟在自己身後,路過的人總不免多看兩眼,然後投以懷疑的眼神。

新來的統領是個美人不離身的色胚。

這種時候還不忘享福,又是個想以人命換功績的昏庸奸賊。

京中紈絝,不把他們這些將士當人看。

……

嚴季初從過路兵士的神情裡,毫不費力地提取到了這些信息。

如果不是他以前在沙城軍營待過一段時間,駐守沙城的老兵還剩下一些,恐怕已經有人因為對此不滿,而跟他直接鬨起來了。

敵軍兵臨城下,我軍傷亡慘重,兵士們的情緒糟糕的時候,重壓之下,會鬨出什麼樣的事都不奇怪。

“殿下,您說過,一切都聽我的。”

知道自己不占理,也沒多餘時間耗在跟黎安解釋利弊上,嚴季初直接拿黎安之前的話堵他的口,強硬要求,“京城與沙城風土不符,您初來乍到,本就容易水土不服,若是出個好歹,臣無法向陛下交待。”

黎安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

他倒也不是多想跟著嚴季初,隻是……

隻是怕自己的介入影響了原本的劇情,導致某些事提前發生,害得自己任務失敗。

兩人正僵持著,忽聞一陣震天鼓聲。

嚴季初當即轉頭,“出了什麼事?”

傳訊兵很快傳來消息,“遼沙又派了人來城前叫陣。”

從沙城閉城不開之後,遼沙諸國除了一開始打了幾場攻城戰,沒能拿下來後,就天天輪著班地讓城門前叫陣。

剛剛嚴季初他們離城門遠,這會兒走到甕城城牆邊,正好那邊換班,所以才又聽見這叫陣前的鼓聲。

像是故意要吸引人的注意,那鼓聲敲了行軍衝陣的節奏,咚咚叫人心浮躁難安。

嚴季初聽了兩聲就直皺眉,餘光掃過身側的黎安。

黎安正好在看他,四目相對,正好將之前的話題揭過,“將軍且去忙,不用顧及本王。本王行事自有決斷,不會給將軍添亂。”

叫陣的鼓聲越發激昂,夾雜著挑釁的謾罵,不堪入耳。

嚴季初再顧不上黎安,快步往城樓上走。

看著嚴季初的背影,黎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著那罵聲直皺眉頭,“吵死了。”

那罵仗的人句句問候人祖宗,還將大破狼川、榆陽城後乾的那些齷齪事高聲宣揚,聽得人心頭火起。

黎安本已邁向城內的腳步,忽地一轉,抬腳追著遠去的嚴季初上了城樓。

城樓上,守城的兵士無不怒目而視,緊攥著長槍大刀死盯著樓下叫罵的人,卻因軍紀,隱忍克製著怒氣。

嚴季初快步上了城樓,順路從弓箭手那兒順了長弓羽箭,人剛繞過城門樓子,瞄見那城下叫罵的人,弓拉滿弦。

羽箭破空,咚得一聲紮進了鼓身之上!

可惜的是,那人站的遠,正好在長弓射程之外。

他們顯然早就算過距離,站在恰好離開射程外一步的距離,操著大嗓門兒嘲諷謾罵。

寂靜的曠野之上,罵聲配合著鼓聲的節奏,恰好是能讓人站在射程外的安全地帶耀武揚威。

嚴季初一箭破了鼓身,鼓聲有些走調,也不再響亮。

那催命一樣的聲音消失後,便隻剩了那人的罵聲。

雖同樣讓人心煩意躁,但那威力在距離的消減下減弱了不少,對麵稍放鬆點,可能都不太能聽清他在叫什麼。

隻是那模糊的內容,所透露的信息,以足夠讓人憤怒。

“你在狗叫什麼?”

城樓上突然一聲喊,倒是驚得城樓上的人身軀一陣,紛紛朝著喊話的人看去。

然後,他們就看見一身穿華服的男子,本是絕色姿容,但拖了幾個沙袋踮高身形,一腳踩在沙袋上,一腳踏在城垛上,手裡用牛皮團了個卷,聲音洪亮地朝底下吼,“遛狗不栓繩兒,你還驕傲上了!”

“五十萬兵馬,被滅了二十多萬,才拿下兩座城,城防圖偷了還被兩萬五千人拖死五萬人,你還有臉叫!”

黎安開罵是完全不顧形象,內容也不挑,這話多少有些刺痛了沙城的守將,但見他指著底下人大罵,又覺得痛快。

從嚴季初他父親死後,沙城閉城不出,這些將士們心裡就憋了一口氣。

遼沙每次罵仗,不是沒人罵回去,但沙洲丟了榆陽城和狼川,傷亡十五萬餘,總是被遼沙抓在手裡的短板。

便是聽著他們對榆陽、狼川的百姓、同袍們做的事,也是怒火攻心,無處宣泄。

黎安此刻直接自揭傷疤,雖傷己八百,但克敵一千,也讓一直憋著口氣的人心中舒坦不少。

底下的人也被這突然的罵搞蒙了,關鍵是黎安嗓門兒比他們還大,混著沙塵被風吹來,很有衝麵一擊的震撼。

但那人反應也快,張嘴就是亂罵,怎麼臟怎麼來。

要魚肉大晟百姓,要欺辱婦女兒童,燒殺搶掠,屠城虐殺……

他的話聽得人臟耳朵,夾雜著遼沙的方言。

黎安罵不出來那些臟的,他朝旁邊氣得最狠的一個兵招了招手。

那人愣了一下,但還是聽令上前。

“會遼沙話嗎?”

黎安不懂遼沙的方言,零號機也隻能給他總結個大概的意思。

但看著滿屏的星號,黎安也知道那不是些什麼好話。

那人點了頭。

他以前是駐守榆陽城的,遼沙發難前一年才輪調回沙城。榆陽城是大晟對外貿易的主要城鎮之一,其中往來的遼沙人不少,他在榆陽城待了五年,多少會一些。

“會罵人吧?”

黎安又問了句。

那人瞬時激動起來,瞪圓的眼裡血絲遍布,重重點頭。

“罵回去,用遼沙話,確保他能聽得清清楚楚。”

黎安說著,拍了拍他肩膀,從沙袋上下來,給他騰了位置。

但實際上用不著,那人到底是個兵,一身甲胄,不像黎安袍角一擺就能踩城垛上跟人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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