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獎勵已結算,請及時查收。】
黎安在黑暗的中轉站空坐了一會兒,忽地長長伸了個懶腰,吐出一口氣,恢複了輕快語調,“咪咪,查看任務獎勵。”
【來了!】
早就受不了沉默的零號機見他恢複精神,立刻拿著小光屏來跟他對賬,【主線任務:拯救時喻,改變其慘死荒野的結局,已完成。獎勵積分十萬,高級精神修複劑三支(已預支)。隱藏任務:找到時喻藏起的秘密,獎勵神秘道具一份。】
【鑒於執行者在無主線劇情下為小世界人類發展所做出的貢獻,下發特殊成就“優秀的自我發揮”,獎勵特殊道具一份。】
神特喵的優秀的自我發揮。
零號機跟黎安做著彙報,心裡控製不住地吐槽。
差一點兒他就刀了主神速通過關了,可彆再來什麼自由發揮了。
共享了零號機吐槽的黎安眯了眯眼,但好心地沒找它麻煩,“查看道具。”
【好嘞!】
意識到自己忘了屏蔽黎安的零號機頓時收斂起小心思,諂媚地給黎安調出神秘道具和特殊道具的說明。
【一塊神秘的靈魂碎片5.0:神秘的靈魂碎片5.0版,除了比前四版體積更大以外,沒有任何彆的用處。特殊說明:似乎因為靈魂間的共鳴,被激活了部分記憶?或者單純因為體積更大,存儲的信息超標,溢出了小世界限製?誰知道呢,就這樣吧。】
“……”
槽多無口。
【特殊道具“金點子鍵盤”:鍵盤在手,天下我有。還在為卡文而焦慮嗎?還在為劇情任務太操蛋而煩惱嗎?金點子鍵盤,解決您的所有難題!效果說明:可改變一次劇情線,使之符合三千積分之下的劇情任務。注:無副作用,一次性道具。】
“……不能說毫無用處,隻能說完全沒用。”
兩個有病的道具說明看下來,黎安的情緒已經徹底冷靜了,甚至想去時空管理局,用這新得的鍵盤敲他們的腦子,“編不出來就彆編了,用這雞肋玩意兒膈應誰呢?”
【也許,大概,是……下一個世界用得上。】
看完新世界介紹的零號機摩挲著下巴,讚同起黎安以前說的,【他們好像真的,發獎勵必定是有目的。】
黎安罵了句臟的,才道:“下一個世界的任務詳情發過來。”
【您這次這麼積極?】
零號機有些意外。
“答應了早點去找他,總不能食言。”
黎安隨口應著,打開了任務詳情。
零號機暗戳戳地笑,【這次真挺早。】
“早過頭了。”
黎安頭疼,“我該拿他當娃養?”
【不至於,差兩年成年,你倆也就差了**歲。】
零號機給他“支招”,【您禽獸一點,等他兩年,成年禮上就能下手了。不能更禽獸了啊,那該被浸豬籠了。】
“滾!”
【得嘞!】
【新世界跳轉中,請稍候……】
……
晴朗的天在午後落了雨,淅淅瀝瀝。
有人說,這是天在哭泣,為這場令人痛心的悲劇。
但天還亮著,太陽都不曾下去,明晃晃的太陽光照著人眼,雨水壓著人眼皮。
若天真的是在哭泣,那也是在笑著哭泣,為這場笑話。
清瘦的少年一身黑衣跪在墓碑前,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壓低了聲音喘息。
雨水打濕了他身上黑衣,吸水皺縮在身上的衣服更顯得他身形瘦削。
旁邊有人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嗤笑了一聲,道了句,“真可憐啊,就剩下這麼個病怏怏的小孩子,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吧?”
“說不準沒幾天就病死了。不是說沒得治嗎?”
有人應和著,“虞家早就放棄他了,沒想到活到了現在。成最大贏家了啊,唯一的正統繼承人。”
“噗嗤,是啊,大贏家呢。虞家偌大的家業,這下可就全歸他了,如果能在那群豺狼手裡活下來的話。”
有人笑著。
“誰知道呢?命挺大的。爸媽、弟弟都出空難死了,他倒是因為一身病沒有同行,僥幸撿了條命。”
“哎,你說,真的是意外嗎?太巧了吧。”
……
那些人說話一點都不避著虞無恙,雖然他現在是虞家唯一的正統繼承人了,但沒人將他放在眼裡。
虞無恙盯著墓碑前積著的一層水,陽光在上麵氳開耀目的光,晃得人眼花頭暈。
握拳抵在唇邊,他壓抑著咳嗽,耳邊的冷嘲熱諷漸漸成了雜音。
真煩。
忽地,雨停了,耳邊嘈雜的聲音也停了。
結束了嗎?
虞無恙虛虛睜開眼,從那蕩著漣漪的水膜上瞧見了仍在下的雨,隻是他的頭頂多了一把傘,黑色的。
喘勻一口氣,虞無恙抬頭去看撐傘的人。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微肉的臉頰顯出未褪的青澀,筆直的西服,一絲不苟梳到腦後的頭發,有種強裝出來的成熟,像個剛大學畢業的青年人著急出人頭地。
可他的容貌身量著實優秀,讓人輕易地忽略掉那點不協調,為他所驚豔。
如果不看那雙眼睛的話,會很容易將他當成一個無害的年輕人。
“黎安,你的小叔。從今天起,也是你的監護人。”
虞無恙聽男人如此說著,平淡地陳述。
他知道這個人。
他的爺爺,虞家的老家主,聽信大師所言領養回來的孩子,是為了給他的父親擋災的,連虞家族譜都沒能入的棄子。
但是,他的爺爺死了,他的父親現在也死了,這擋災的棄子,卻還好好活著。
輕眨了眼,眼睫上垂著的水珠落下,模糊了他的視線。
“暫時的。”
他說,“再有兩年我就成年了。到時候,就不需要監護人了。”
他不可能讓這個人的名字寫進虞家的族譜。
虞家,不容外人染指。
少年跪在墓碑前仰頭,濕漉漉的額發貼在臉上,麵上都是水痕。或許是因為咳嗽,或者淋雨後有些發燒,蒼白的雙頰泛著病態的紅。狐狸般的一雙眼,沒因這點病態成了柔媚脆弱模樣,清洌洌,黑沉沉的,倔強地透出幾分鋒銳。
黎安笑了一下,朝旁邊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