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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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貼著自己掌心扮了乖巧模樣的某人,黎安抿了抿唇,眼睫輕垂,有水珠自發梢滾落,滑過下頜,滴落在微凹的頸窩,順著起伏的胸膛蜿蜒而下,在水麵蕩開漣漪,水麵下的風光頓時被擾得迷離。

時喻眸色更深,撲在他掌根的呼吸微促。

腕子上癢酥酥一片,叫黎安不太自在,抽手扯了旁邊架子上的浴巾鋪在水麵,擋了時喻過於灼熱的視線,他才轉了身,半趴在浴缸邊盯著他看,“想起來了?”

這些年找回來的人不少,醫療部一直在給他們做康複治療,流程已經很純熟了。

維利亞斯說他的情況很複雜,需要靠自己的信息素引導,什麼時候能好,沒個準確的時間。

可聽著他剛剛喚自己的稱呼,以及那裝著無辜卻暗戳戳引誘自己的作派,儼然不是之前純良的失憶狀態了。

時喻抿了抿唇,垂眸往前湊,答非所問,“安安,我冷。”

“冷就把衣服穿上。”

清醒過來後,黎安警覺的很。不是以前的白紙一張了,他那點兒小心思,黎安清楚的很。

浴缸就那點兒大,兩個大男人擠裡麵,水都沒人體積大,還泡什麼澡?

他往常是不喜歡水的,因為在水裡被封印太久了,但畢竟是水族出身,待在水裡其實更讓他覺得放鬆。

這個世界物資太匱乏,難得奢侈一回,黎安還想在水裡待會兒。

時喻瞧著他那懶散樣,眼珠一轉,換了路子,在浴缸邊坐下,手覆上他後背,“累了?我給你搓背,放鬆一下。”

黎安趴在浴缸邊,一側眼就瞥見了他結實的臀腿肌肉線條,稍一抬眼,就是禮貌同人問好的小時喻,頓時沉了臉,麵色通紅地扯了毛巾扔他身上,扭頭忽視他灼灼目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看了眼自己被蓋住的部分,時喻在心裡歎氣。

引誘失敗。

抬眼看著隻給自己一個後腦勺的人,時喻眼帶幽怨。

點了火卻不負責滅,他家小長官這性子,是越發嬌縱惡劣了。

按捺著將人拆吃入腹的衝動,時喻低低應了一聲,手掌力道適中地在他肩背上按揉,“其實,你跟我說了那些之後,就差不多記起來了。隻是有些恍惚,像偷了彆人該享有的幸福……”

“嗯?”

黎安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嗯……從前的我不是我,記憶被分割成兩段,那種矛盾的割裂感,隔著一層,像在看彆人的故事。直到……”

時喻頓了頓,掌心貼在了他後腰,壓低了聲音蠱惑,“直到你剛剛親我,才有了那種實感。那種你確實愛著我,而非過往的我。就,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著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矛盾與糾結,時喻低垂了眉眼,試探著去看黎安,“小長官,你能懂嗎?”

黎安本來是享受著他的按揉的,直到那大掌不安分地滑到自己腰間。

他抬眸覷了時喻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

時喻不解地低頭,就被他勾住了脖頸。

俊俏的容顏在眼前放大,唇上微疼,時喻輕皺了眉,唇齒微鬆,就讓人得了逞,被扣著後腦勺以彆扭的姿態坐在浴缸邊緣,彎腰被他掠奪了氣息。

等他逐漸找回主動權時,卻又被立馬放開,無奈地按捺著心中邪火看眼前人笑得戲謔又傲慢。

“瞧你那點兒度量。跟自己吃醋就算了,怎麼跟失去記憶前的自己也醋上了?”

半躺在浴缸裡,黎安捏著他的臉調侃,“醋壇子都沒你能裝。”

時喻深吸了一口氣,俯身壓下,雙臂搭在他肩上,圈住了他脖頸,半個身子的重量搭在他身上,輕咬了他耳垂,惡狠狠威脅,“小長官,這樣挑釁一個易感期的Alpha,可不是明智之舉。”

黎安掐了他下巴,時喻低了頭同他額頭相抵。

黑沉沉的眸子因隱忍而染了紅。

“安安……”

他沙啞著嗓子低喚,“可以嗎?”

黎安有些糾結,豔紅的唇抿著,眉心蹙起,“不想懷孕,更不想生娃。”

他想到這個就有些火氣,掙紮著將人推開,起身扯了浴袍裹住自己,踏出了浴缸。

時喻眼神一暗,看著他離開浴室,低頭瞧著腿上搭著的毛巾,歎了口氣,將手覆了上去。

等黎安拿到藥劑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浴室裡水聲未停。

看這架勢,黎安攥著藥劑,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好像自己能解決。

正這麼想著,浴室的門開了,時喻腰間裹住浴巾,頭發濕漉漉地還在往下滴著水,脖頸、胸膛上未乾的水珠沿著流暢肌肉線條滑落,隱沒在勒著浴巾的腰間,在浴巾上洇出一片深色。

或許是冷水太涼,又或許是某些彆的原因,時喻過白的膚色裡透了旖旎的紅,胸膛起伏著,任發梢滴落的水珠在上麵濺開一小朵水花,蜿蜒繞過起伏,在白裡透粉的緊實肌膚上,畫出瑩瑩水線。

黎安喉頭滾動著吞咽,眼神發虛地往上挪。

勾著唇角的人頓時變了副麵孔,抿嘴將唇角往下彎折,微皺起眉,眼睫低垂,落寞避開他的視線,微挑的眼尾殘留著些許紅,與麵上潮紅相映襯,楚楚可憐裡帶出勾人的味道。

黎安低罵了一聲,上前勾了他脖頸迫使他低頭。

後頸一痛,時喻輕嘶了一聲,心情複雜。

雖然這標記跟他想的不一樣,但好歹是時隔這麼多天的再次標記,信息素的交融,叫兩人都有些失控。

在最後一步的時候,時喻咬了舌尖強逼自己清醒,但剛剛還拒絕他的人卻突然轉了性,強硬地將他拉了回去。

“我吃藥了。”

雖說下了決心,真開口說的時候,黎安還是覺得有些難堪,紅著臉扭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聲音略小,“維利亞斯說,這藥的效果很好,不會懷。”

其實,維利亞斯還跟他說了彆的。比如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孕育的可能;比如時喻已經不算是人類,他就算沒問題,兩人也不會有結果。

但黎安不放心,還是找他要了藥劑。

本就克製到極限的Alpha,麵對Omega的邀約,可謂是沒有半點抵抗力。

炙熱的吻落下,再沒有半點克製。

……

等一切歸於平靜時,時喻心滿意足地抱著從內到外都被自己的味道侵占的人,深嗅著他的氣息。

懷裡人不堪折騰,已是陷入了沉眠,無意識的囈語泄出幾聲討饒的嘟囔,叫剛開葷的人又憐又想。

小長官的體能還是太差了。

時喻歎了口氣,在他額頭親了一下,輕手輕腳抱了人去清洗。

等收拾好所有,天邊已是大亮。

時喻在廚房翻著菜譜,瞥見窗外陽光,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們昨天回到這邊時,好像也不過剛過晌午。

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時喻低了頭做飯,自我檢討。

他不當人太久了,一時失控,倒忘了自家小長官還是個普通人,還是身嬌體弱的Omega,荒野上行走這麼久,肯定也很累了……

時喻越想,越覺得將人反複折騰的自己不是個人。

雖說他本來也可以算作不是人,但……

將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畫麵掐斷,時喻得出了自我反省的結果。

確實太過分了,以後得節製。

琢磨著給黎安補補,時喻翻了很久菜譜。

黎安是被餓醒的。

飯菜的香氣混著時喻的信息素湧入鼻腔,**上躺著的人咽了口唾沫。

側身撐著床爬起來,掃見床頭櫃上的水,黎安端了水杯,入手竟是意外的溫度適中。

麵色一陣變換,黎安將水飲儘,才覺得喉嚨舒服點。

捏著空了的水杯,指尖還有些發顫,黎安額角青筋直跳,不堪回首般閉了眼。

美色誤人,他不該上當的。

誰曾想這小子會失控成那般模樣?叫人難以承受。

黎安捂了臉,麵上滾燙一片,羞恥悔恨裡摻了點自覺丟人的惱。

從逸散的信息素裡感知到黎安情緒的波動,時喻人還在廚房就知道他醒了,整理好餐盤,端了飯菜上桌,上樓假模假樣地敲了敲黎安房門。

“進。”

黎安嗓子還是啞的,聽得時喻心裡又是一抽,再次為自己的不當人而理虧。

推門而入,對上黎安的視線,時喻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餓了嗎?”

回答他的是黎安饑腸轆轆到敲鼓的腸胃。

時喻愣了一下,不及反應,黎安已經冷了臉,先一步預判,“不準笑!”

笑聲悶在了喉間,時喻的表情頓顯滑稽,忍著笑意,上前彎腰將人抱了起來,“是我不好,餓著小長官了,這就伺候您用餐。”

被人當小孩兒一樣抱著哄,黎安臉上掛不住,“你放我下來!老子自己能走。”

時喻猶豫了一下,順從地將人往地上一放,在他哆嗦著腿往地上倒時將人撈了回來,搶在黎安發火前認錯,“我錯了。等您吃好喝好,恢複點兒力氣再罰我,好嗎?”

黎安一口氣堵在胸口,冷著臉沒有理他。

真有夠丟人的!

吃飽喝足,黎安也沒找時喻麻煩,但就是不太願意搭理他。

與其說是生時喻的氣,不如說是丟臉過頭,讓黎安不願去麵對。

時喻知道他的性子,好聲好氣地哄著,才叫黎安心裡鬆快點兒,懶散靠在他懷裡,由他給自己按摩緩解放縱後的不適。

“藥吃太多不好,以後彆吃了。”

見他麵色緩和了,時喻才敢跟他提這件事,“我會注意的,體內成結這種事,以後不會再做了。”

雖然嘗過一次永久標記的滋味,就讓Alpha再難忘懷,本能地想給自己的Omega由內到外地打上自己的標記。但他的小長官很在意可能懷孕的事,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也為了讓他安心,以後還是得做好措施。

好在永久標記隻要進行過一次,就足以在兩人間建立起長久的聯係。

他的小長官,到底是完全屬於他了。

時喻饜足地眯起眼,將臉埋在他發間,聽著他嘟囔,“還不是某人醋精轉世,不建立永久標記,就沒點兒安全感。”

聞言,時喻眨了眨眼,悶聲笑開,“我家小長官可真是善解人意,體貼入微。”

“得了便宜賣乖。”黎安哼了一聲,扭頭,“藥我不會再吃了,你做措施。”

時喻笑著將羞紅了臉的人揉進懷裡,在他耳邊低語,“遵命,我的小長官。”

……

林訶和維利亞斯的婚禮很熱鬨,前來恭賀的人絡繹不絕。

黎安和時喻早早地來拜訪後,在角落旁觀過婚禮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雖然溫籍隻說自己是代理執政官,但黎安已經決心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了,人前也不再露麵。

隨著時間的推移,溫籍成了默認的最高執政官,沒人問黎安的去向。

隻偶爾有人在街上會巧遇一對容貌出眾的伴侶,前一秒還在眼前,下一秒就消失在人海,唯有兩人交握的指間,一對銀環折出的冷光,如月弧般令人印象深刻。

……

二十個春秋易逝,冬雪掩蓋了大地。

暖和的屋內,落地窗前,時喻枕靠在黎安膝上,感受著他指尖穿過自己發絲時的輕柔,戀戀描摹他眉眼。

“小長官,我要走了。”

他輕聲開口,低垂著眼的人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嗯。”

言辭間總是這般冷淡。

時喻貪戀著這點如常的淡漠,抬手輕撫他的臉,觸到一點溫暖,“下次,要早點找到我啊。”

黎安微歪了頭,將臉貼在時喻掌心。

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映著將逝的人,背後襯著落地窗外飄零碎雪,輕聲應下約定,“好。”

時喻笑開,指尖拂過他眼尾,“彆哭。”

“沒哭。”

黎安的聲線始終平和,“雪飛進眼睛裡了。”

撚著指尖濕熱,時喻無奈看著他,用最後的力氣,以殘存的信息素勾住他,唇齒磕碰,無聲輕語,“再見。”

握住了那滑落的手,黎安俯下身,在他已經閉合的眼上落下一吻,“再見。”

蒼白麵頰上,兩簇水花濺開,又被人拭去。

黑貓臥在黎安身旁,虛弱地抬眼看向一旁空處。

空無一物的地方,蹲著隻外人不可見的純白貓咪,纖長的毛發蓬鬆柔順。

它看了眼將到儘頭的黑貓,解除了擬態。

對於貓來說,二十年已算長壽;對於人來說,二十年終究太短。

黎安將時喻的手輕放在他胸前,俯身靠在了他懷中,一如從前。

冬雪掩埋了一切,人們在雪地裡為新城邦成立以來的第一位執政官哀悼,純白的百合花堆滿墓碑前的台階。

黑石的墓碑上,鐫刻著兩個並列的名字,屬於新城邦第一任執政官,以及他的Alpha。

……

【任務結算中,請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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