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深按著技術員的指示,走到一個岔口時,耳機裡突然傳來一陣雜音,炸得他耳朵疼。
捂著耳朵緩過一陣,白雲深正要問怎麼了,就聽見技術員的聲音有些僵硬地提示他,“左轉直走,往右,有一個爛尾樓。”
沒有片刻遲疑,白雲深按著指示左轉紮進一個小巷子。
正要右轉的徐哥聽到身側一陣風動,就見白雲深一頭紮進了左邊的巷子,雖心有疑惑,但還是迅速跟上。
片刻後,耳機裡的雜音散去,他才取得跟白雲深一樣的信息。
兩人迅速朝爛尾樓趕去,剛到樓下就聽到一聲不堪入耳的怒罵,以及細微的嗚咽聲。
徐哥心一沉,還沒來得及讓白雲深彆衝動,白雲深已經朝著樓上亮著燈的地方衝了上去。
低罵一聲,徐哥一邊跟上白雲深,一邊將情況跟何謹思說了。
上得樓上,白雲深一腳踹開了堆在樓梯口的雜物,就見六七個半大小子圍成一圈,摁著中間地上一個衣難蔽體的人。
白雲深瞬間紅了眼,怒罵一聲,“畜生!”
身體比腦子行動還快,在那群人反應過來之前,白雲深已經一拳揍在了最外圈一人的臉上。
慘叫混著血在拳頭下炸開,頓時喚醒驚愣的人。
將人摁在地上的校霸迅速扯著人的頭發把人拉起來,胳膊勒在人脖子上,就要收緊了手威脅白雲深停手。
突來的拳風壓得呼吸一滯,校霸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已經倒飛了出去,懷裡的人也被拽走。
徐哥迅速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將懷裡的小姑娘裹了起來,橫眼一掃周圍拿著棍子的校霸小弟,凶戾眼神是從血海裡殺出來的陰狠。
窩裡橫的小混混哪見過這樣駭人的殺氣,隻這一眼就被震得手腳發軟,連連後退。
但他們往後一退,迎上的就是白雲深的拳頭。
不比徐哥一拳將校霸打飛出去,白雲深頂多一拳崩掉他們門牙。
徐哥低頭看了眼懷裡咬著唇發抖的人,將裹著她的外套往上拉了些,蓋住她的臉,大掌輕撫,有溫熱水色在外套上洇開。
抬頭瞄了一眼爛尾樓房梁上閃爍著紅光的某處,徐哥垂首看著白雲深瘋了一樣抓著那些混混狂揍,有鐵棍砸在手臂背上,隻是讓他下手更狠。
像是發現了徐哥不會幫白雲深,那些人膽子大了不少,仗著人多對白雲深下黑手。
打到最後,這些人也被白雲深的瘋勁嚇到了,看著他將人按在地上揍得滿臉血,一時不敢上前,直到一人從兜裡摸出了刀。
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那人握了小刀發狠朝白雲深後背紮去。
斜刺裡一個石子飛出,震得那人手腕一麻,痛叫一聲,小刀脫了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還打算下黑手的人駭然轉頭看向護著白方晴站在一旁的人,轉頭就想跑。
但他們剛到門口,幾個高大的黑衣保鏢逼得他們又退了回來。
漆黑的皮鞋踏著沉緩的步子走近,猩紅的底像是踩著鮮血上來,沾了點灰褐色的塵土,將那紅毯上的奢侈品,鏽蝕成了陰暗角落裡的暴力裝飾。
一群人眼睜睜看著那渾身上下寫著貴氣的人在白雲深身後頓住腳,彎腰,一手按在白雲深肩上,指尖輕扣,就輕巧地將發狠的白雲深從地上那人身上拉了起來。
白雲深憤然轉頭,拳頭卻在那人鼻尖處停住。
幽深一雙眼,在昏暗光線裡隱有深藍波光蕩漾,能將人靈魂吸納。
白皙鼻尖蹭上了一點豔紅,將那拉得狹長的鳳眸襯得淩厲又帶著凶氣。
白雲深倏然回神,立刻收回手,將染血的雙手藏到身後,卻又在看見黎安鼻尖上那一點血跡後,慌亂地想為他擦去。
黎安鬆了按在他肩上手,指腹擦過鼻尖的血,淡淡搓開,輕輕抬眼看著麵前的人,“奶奶在等你們吃飯。”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尋常的一天裡,平常地來叫人回家吃飯,滿地哀嚎的、糊了滿臉血昏死的,包括白雲深手上的血,他好像都看不見一樣。
白雲深愣愣看著他。
但黎安隻是塞了塊帕子,在他剛剛伸出來想為自己擦去血跡卻僵硬著不知該抬起還是收回的手上。
“自己想好回去要怎麼跟奶奶說。”
淡漠的一句,沒有起伏,既不為他不平,也不訓他衝動,黎安從他身旁走過,停在徐哥麵前。
垂眸同他懷裡的白方晴對上視線,黎安的目光有片刻的閃爍,薄唇微動,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想去處理其他人時,卻感覺有人拽了自己袖子。
黎安回頭看著緊攥著西裝外套,拉著自己袖子的白方晴。
那張秀麗的小臉被淚水和泥灰染花,紅腫起來的傷處滲出點烏紫。她狼狽,眼睛卻是亮的,將恐懼藏在深處,定定地盯著黎安。
對視良久,黎安縮手,隔著袖子捏了捏她指尖,聲音輕輕,“好孩子,你會有更好的未來。”
白方晴目光一閃,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氣一樣,剛剛還筆直站著的人踉蹌兩步,被身後人按著雙臂撐著,才勉強站穩。
“謝謝。”
輕輕的一聲,像是自我的囈語,離得最近的徐哥都沒有聽見,但站在她對麵的黎安卻好像聽見了一樣,輕點了頭,叫了同為女性的助理上來,帶白方晴先去他們落腳的酒店休息。
她現在的情況,顯然不適合回孤兒院。
白禹眼睛都紅了,像是要衝上去將那些人再揍一遍。
白方晴扯了扯他的袖子,男孩兒眼裡瞬間起了霧,揉著眼睛不敢看她,但卻隔著衣服抓了她的手,緊緊握著。
黎安朝徐哥遞了個眼神。
徐哥點了頭,帶著幾人下樓,護著他們去酒店。
現場頓時空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黎安身上,但該拿主意的人隻是沉默著。
等保鏢確認了地上躺著的人隻是暈了,沒有死的,黎安才掃向被拎到一處蹲著的人。
那眼裡的遺憾,看得抱頭蹲著的人脊背一寒,立馬低了頭,埋著腦袋當鴕鳥,恨不能也昏死過去。
樓下警笛響起,白雲深攥緊了手裡染血的帕子,下意識將它藏進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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