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任務者,每個係統,都有他們自己的訴求和遺憾。
黎安不說,零號機就不問。
宿主和係統就是這樣的難兄難弟,雖然也不排除互相算計。
比如黎安最開始遇到的那幾個係統,為了能拿到更高的積分,全然不顧任務者能否承受。
零號機默默蜷起自己的尾巴,不敢吱聲。
黎安捏了捏它的後脖頸,也沒戳穿它。
誰不想多拿點積分,儘快擺脫現狀呢?
好在它還有點兒良心,認慫也快。
黎安覺得自己可以勉強原諒它將自己坑來拯救組的事了。
【這真不是我自作主張,是主係統派發的。】
為了證明清白,零號機還給黎安看了它的“委任狀”。
零號機的簽字欄寫著“咪咪”,零號機隻是它的編號。
黎安擼了會兒貓,忍不住笑,拉扯得心口痛了他又是臉皮一抽,表情一時扭曲,卻還不忘調侃零號機,“原來真的是天下的貓都叫‘咪咪’啊!”
零號機甩了他一尾巴,【呐呐,我都這麼坦誠了,你可不能再崩人設了。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積分可以扣!】
黎安揪著它的尾巴笑,笑著笑著又想起楚昭,按著心口歎氣,“我還是更適合無腦炮灰。”
他真的想不明白,楚昭為什麼突然給他來這麼一出。
明明對外挺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就甘願在他麵前自我作賤呢?
“我真有這麼惡劣嗎?”
黎安想不通。
【要不,您口下還是積點兒德?我想,如果是從圖謀不軌的人設出發,對楚昭好點兒,也不算是破壞惡少形象了,不擇手段嘛!】
零號機給他出主意,【要真給人欺負狠了,搞出斯德哥爾摩病症,怕不是會引起小世界的不穩。】
黎安歎氣,勉強應了一聲,就被懲罰後的疲憊帶進了夢裡。
還是一成不變的濤聲,這次卻混雜了一個男人的低笑。
“黎安,就是黎民安泰。你作為王,就該擔起王的責任,讓天下黎民,能安居樂業。”
黎安睜開眼,入目卻是雪白的吊頂和樣式簡單的頂燈。
他閉了閉眼,歎出一口氣。
怎麼就忘不掉呢?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拉回了黎安的思緒,他在床上滾了兩圈才爬起來。
擬態的零號機被擠得摔在地上醒過來,嘀嘀咕咕地解除擬態,回了黎安意識裡。
黎安拉開門,就見楚昭站在門口,神色如常地對他說:“早。起來吃飯吧,上午有課。”
他的狀態太正常了,正常到黎安都以為昨天晚上是自己的錯覺。
隻是一抬眼,看見楚昭臉上的紅痕,他愣了一下,“你臉怎麼了?”
他可沒動手!
楚昭麵色一僵,不自在地側了身,將帶著紅痕的半張臉轉向黎安看不見的方向,才道:“沒什麼,昨晚打蚊子不小心扇重了。”
“……”
我信你個鬼。
黎安怕癢得很,專門從係統商城兌換了除蚊黑科技。彆的地方不敢保證,他所在的方圓百米,絕對不可能有蚊子存在!
學校的宿舍再大也不可能有百來個平方。
楚昭被看得耳尖發燙,不可言說的心思在心裡滾動,讓他沉了眼,指尖暗暗掐進手心。
“洗漱吧。”
丟下一句話,楚昭就轉身去了客廳。
今天的黎安安靜得反常,讓他心裡不安得很。
會被趕出去吧?
楚昭盯著粥碗,盛粥的手僵在半空,直到衛生間傳來開門聲他才驚醒過來,利索地盛了粥,放在黎安麵前。
黎安拿了勺子喝粥,也沒像以前一樣出言嫌棄,靜靜地吃完,靜靜地擦嘴。
楚昭低頭喝著粥,餘光卻一直落在黎安身上。
看著黎安放下擦嘴的紙巾,他緊張得都停下了喝粥的動作,豎起了耳朵,等著一句日常的“難吃”。
但黎安隻是安靜坐著,沒有開口。
楚昭的心沉了下去,本來就沒吃幾口的粥變得更難以下咽。
沉默在餐廳裡肆虐,連人的呼吸都是壓抑的輕微。
“我……”
“我……”
良久的沉默後,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因為尷尬頓住。
“你……”
“你……”
又一次的異口同聲,四十幾平的宿舍,生生又在二人腳趾下擴展出了兩套三室一廳。
短暫的沉默後,楚昭再次試圖開口,卻被黎安一抬手打斷。
“你閉嘴,我來說!”
顯然再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黎少爺滿臉都是不耐煩。
楚昭閉了嘴,放下碗勺,端正地坐好,“你說。”
他麵上鎮定自若,放在桌下的手卻忍不住攥緊了膝蓋上的布料。
黎安有些受不了他眼巴巴的表情,轉開眼輕咳一聲,才找回往日的散漫,醞釀了一會兒,他道:“查你的親生父母是因為有人想害你。”
頓了頓,黎安觀察了一下楚昭的反應,見他呆愣著,耷拉著的眉眼突然就有了幾分精神,似乎是在高興?
黎安看不明白,但也稍稍鬆了口氣,將舊事重提,“那天……那件事,是有人指使的,目的是要毀了你。之前沒跟你說,是怕你聽了心裡不舒服。”
楚昭目光深了幾分,心裡卻是一陣暖融融的。
他在乎我。
他怕觸碰到我的傷疤。
他不是要趕我走。
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欣喜像是要從胸膛裡溢出來了一樣,楚昭喉結滾了滾,好半天才壓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平穩開口,“所以,你一直在讓許言哥查上次的事?你覺得這可能跟我的身世有關?”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自己都不需要解釋太多,他就都懂了。
“對。”
看著楚昭亮晶晶的眼睛,黎安一陣頭皮發麻。
他在高興什麼啊?
有人要害他欸!
察覺到黎安目光的閃避,楚昭立刻意識到自己高興過了頭,連忙收斂自己的表情,將心思拉回到黎安所說的問題上。
聽黎安說完許言查到的事,以及他的猜測,楚昭心情意外的平靜。
那天的事,以及更久遠一些的事,回想起來仍舊讓他作嘔,卻少了許多憤怒。
他悄悄將目光落在黎安身上,小心藏起自己那點可恥的心思,一遍遍在心中譴責自己。
能留在他身邊就好了,能幫到他,能像許言哥一樣,成為他的左右手……
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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