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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公平!”
尼普爾人奮起反抗,然而還沒等搜查人員動手,周圍的公民已經衝上去揍他了。
打人者都是約頓的貝恩人,他們與被害者無冤無仇,僅僅隻是被扇動出了內心深處那邪惡的民族主義,就要置人於死地。
男人不斷哀嚎著,地上已經攤開了血跡,周圍全是瘋狂的咒罵,即便沒有動手的家夥也在大聲叫好,無人製止這樣的暴行。
在場這麼多人,沒人意識到自己正在參與一次慘絕人寰的謀殺。
除了艾比蓋爾。
她被這群人的行為給震驚到了,眼前瘋狂的市民們腦袋周圍全是紅色的以太光弧,他們在亢奮著,憤怒著,不停對外來人員施加暴力。
今夜的景象仿佛地獄,令艾比蓋爾忍不住想起了那一日的悲慘回憶。
她後退數步,快速離開了暴力現場。
然而,如今的艾比蓋爾還沒有意識到,已經被點燃的火苗,隻要被風吹過,就會變成燎原的火災,擴散在整片國度上。
在日常生活被不可抗的外力所打破後,帝國無視了自身的無能,將壓力施加到了每一位國民的頭上,而在內外高壓下的帝國民眾,則將罪責歸咎在了那些少數的外來人口,把他們變成了合格的背鍋俠。
大晚上到處都是打砸搶與哀嚎的鬨聲,艾比蓋爾一路小跑回到出租屋,見證了至少三起“入室搶劫”,兩起當街謀殺,馬路上的追逐毆打數不勝數,這一刻像是全世界都瘋了。
城市的治安隊伍不僅沒有控製局麵,反而戴上了白臂章成為“特殊糾察隊”,加入了迫害外來人口的隊伍中。
艾比蓋爾在公寓門口遭到了這群糾察隊的盤問,在得知她是貝恩人後,對方才沒有為難她。
上到樓道口的位置,艾比蓋爾顫抖著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不小心發現暗角處視線模湖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動了動。
她被嚇到了,以為又是上次那種嗜血的怪物。
結果很快,女人與小孩極度害怕的抽泣聲打消了他的擔憂。
艾比蓋爾鼓足勇氣走上前一步,發現有對母女縮卷在角落,身體不停顫抖,害怕地看向她。
“你們是誰?”艾比蓋爾沙啞的聲音發出,試圖問清楚對方的意圖。
然而當她仔細看清楚母女倆的外貌時,才發現,這兩人都是“尼普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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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羊毛狀卷發,黑色的眼睛,鼻子中間隆起,形似鷹鉤狀,這是標準的尼普爾人特征。
女人穿著白色的圍裙,頭戴半遮帽,像一名牧場的擠奶女工,而她的孩子也穿著樸素乾淨的衣裳,大眼睛裡全是害怕。
“啊!
~”
那孩子發現了艾比蓋爾渾身繃帶的模樣,被嚇了一跳,而樓下的糾察隊似乎聽見了動靜,趕緊上了樓。
千鈞一發之際,艾比蓋爾打開了出租屋的房門,將這對母女拽了進去,然後自己堵在了門邊,等著那幫人上樓來。
“發生什麼事了?”
來勢洶洶的糾察隊對任何人都沒有絲毫的客氣。
艾比蓋爾假裝捂著小腿,用沙啞的聲音回答對方:“我……我開門時不小心被夾了一下。”
“剛才是你在叫?”
艾比蓋爾痛苦地發出難聽的呻吟。
艾比蓋爾心頭微微一顫,但還是裝作不懂地問:“請問……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我們是在保護自己的國家,女士,這幫尼普爾人就是一群吸血鬼,占了我們貝恩人的土地,不僅建設工廠壓榨我們的同胞,在交易裡更是欺詐我們的人民,搶奪我們的工作。現在必須得告訴他們,格瑞貝恩是屬於貝恩人的!”
做著強盜行徑,被受害人指責為強盜,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強盜,可就是要找一份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欺欺人。
他上方的顏色是白色,代表了光明與正麵的情感,意味著這群強盜還自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就跟當初審判艾比蓋爾時一樣。
跟這樣的愚昧之徒麵對麵站著都令艾比蓋爾感到極度惡心。
她借故自己要休息了,飛快將門關上。
隨後,艾比蓋爾在屋子裡尋找那對母女的身影,結果在盥洗室旁將縮卷著的兩人找了出來。
“謝謝您……真的謝謝……”那名尼普爾人女性帶著哭腔給艾比蓋爾下跪,這又令她想起了當初被易先生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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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對方扶起來,艾比蓋爾給客廳的爐子點燃加柴火,讓房間裡逐漸溫暖。
穩定情緒後,那位女性才告訴了艾比蓋爾如今城市裡的狀況。
糾察隊開始大肆迫害尼普爾人是從今天開始的,似乎是市政府為了應對國會通過的稅收法桉。
多出來的錢如果向全體市民征收,勢必會引發更加嚴重的暴動,因此他們采取了這種轉移矛盾的方法,扇動民族情緒。
說起來,尼普爾人在格瑞貝恩一直都積極勤奮,他們擁有非常獨到的經商天賦,不少新興的資產階級都是尼普爾人。
他們的工廠對工人確實有過剝削壓迫,鬨出過不少罷工運動,艾比蓋爾在過去當然也重點關注過這群人,那篇抨擊的文章某種程度上也在揭露著這一切。
艾比蓋爾在被關押待審時,不少尼普爾人工廠主拍手叫好,誰又知道厄運同樣會降臨到他們自己的頭上?
當然,屋子裡的這對母女是真的無辜者。女人是牛奶工坊的女工,帶著女兒被糾察隊逼著躲到了這條街道來,運氣好才遇上了肯收留她們的艾比蓋爾。
可即便如此,艾比蓋爾不可能永遠讓她們躲在家中,早晚會被糾察隊發現抓走。
“你們是怎麼打算的……”艾比蓋爾詢問對方。
女人抱著孩子的頭,顫抖著回答道:“最近……最近出城的途徑開放了,火車站跟道路都被清理了出來,我們可以……可以坐馬車離開約頓。”
天上異象砸下來的巨大樹枝,破壞了約頓市的火車站及一些重要馬路,導致市民們出入城市困難,隻能通過海運。
這對母女似乎認為,隻要能離開約頓就安全了。
她們不敢去乘坐火車,害怕車站有糾察隊留守,隻能選擇搭乘私家車輛,可又沒錢,甚至不敢出門去尋找馬車。
望著這對母女可憐無助的模樣,艾比蓋爾似乎找回了一些自己失去的東西。
她最後提議,趁著夜色帶這對母女去尋找肯搭載他們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