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獵鯨號的船長已經定了？”
天香樓，端著酒壺的天海毅愣在原地，任由昂貴的天香釀在桌上流淌。
“文軒公子已經儘力了，是家中大人物發的話。”
嶽家這位執事也是輕歎一聲，這些天天海毅可沒少向他孝敬，拿人的手軟，最後這個結果，他也很是有些過意不去。
但想到自己在文軒公子府見到的那一幕。
“嶽文軒的人？”
“他要是有意見，讓他來找我好了!”
管事腦海中浮現出那道紅衣身影。
當真是囂張跋扈啊！
宗師的婢女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好吧，的確是可以為所欲為。
文軒公子不可能為了這麼件事真的去找淩珂宗師的。
“獵鯨號的船長是什麼人？”
壺中酒已儘，天海毅也終於從失神中恢複過來，苦澀的問道。
“說來，那人你也認識。”
“正是狂風號大副，曹澤！”
嶽管事也是唏噓，這人他幾個月前還在這天香樓見過呢，誰能想到，幾個月後，那小子竟然攀上了嶽淩珂宗師的婢女，爬上枝頭當了鳳凰，搖身一變，成獵鯨號船長了。
“曹澤？”
“怎麼可能？”
天海毅瞬間失色。
這個人是誰都可以，但為什麼是曹澤？
想到自己在狂風號上的所作所為，天海毅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那小子手段可高明著呢！”
嶽管事冷笑一聲，心中不忿的同時，也試圖將天海毅的怒火引向彆處。
“曹老弟不是那樣的人！”
天海毅當然明白嶽管事的意思，沉默半晌，悶聲說了一句。
“小二，再來壺酒！”
天海毅說完，大聲對外麵喊道。
如今狂風號已經出海，已經做好當獵鯨號船長的他卻被告知獵鯨號已經有新船長了。
個中滋味，很難與外人說。
很快，新的酒上了上來。
小二很有眼力勁的快速退出包廂。
天海毅隻是一個勁兒的倒酒，喝酒。
嶽管事也沒有多說，他知道，讓天海毅大醉一場或許是件好事。
“天海老弟也不用灰心，文軒公子承諾會繼續為你找一艘獵妖船，隻要再等等，天海老弟依舊是天海船長！”
半個時辰後，嶽管事起身，拍了拍天海毅肩膀，走出包廂。
以他的身份，能陪天海毅喝這麼長時間悶酒，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小二，上酒！”
天海毅搖著空酒壺，大聲喊著。
嶽管事的話他當然聽見了，可獵妖船船長的位置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今天曹澤能奪走他船長之位，明天就會有張澤、王澤……
終究，還是得靠自身實力！
吱呀一聲，包廂房門打開，一人端著酒走了進來。
“給我滿上！”
醉眼迷蒙的天海毅伸出手去拿酒壺，來人卻一個閃身躲開。
“天海兄，一個人喝酒也不叫我。”
天海毅正要發火，聽到熟悉的聲音，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曹澤。
“曹老弟，你怎麼來了？”
甕聲甕氣的喊了一句，天海毅依舊伸手要去拿酒壺。
曹澤抬手按住天海毅的手，為他斟滿酒，同時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滋的一口喝乾杯中酒，曹澤才開口說道，“獵鯨號船長之位，事先我並不知情。”
“不過因為一些不方便說的原因，我確實需要船長一職，還請天海兄見諒，這杯酒，就當是我賠不是的了。”
天海毅要當獵鯨號船長一事幾乎鬨得人儘皆知，自己也是早就知道的，現在自己這麼橫插一腳，若是不知道內情，的確會認為他有些不地道。
天海毅卻是搖頭，同樣滋的一聲喝乾杯中酒，這才開口，“我知道不會主動去做這些事情！”
幾個月的相處，他們對彼此還是有些了解的。
可理解歸理解，真遇到這種事，誰又能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呢。
他早應該想到的，曹澤也突破到鍛骨境了，並且還搭上了嶽家的關係，據說要娶一位嶽家嫡女。
既然如此，這獵鯨號的船長，說什麼也不會輪到自己身上。
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狠狠一口喝下，任由烈酒從咽喉劃過，火辣辣的感覺一直深入腸胃。
隻有這樣才會讓他感覺好受些。
曹澤沒有多說，隻是陪著天海毅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悶酒。
“天海兄有沒有興趣來獵鯨號當大副？”
桌上已經擺滿了空酒壺，饒是以曹澤的鍛體修為，都感覺大腦有些暈乎乎的了，天海毅更是已經癱倒在桌上，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什麼？”
天海毅努力的想抬起頭，睜開眼，可眼皮就像鉛塊一樣難以睜開。
“來獵鯨號當大副吧！”
曹澤再次說道。
這一次，天海毅聽清了。
這一刻，他忽然釋然了，原本心中還存著的芥蒂，隨著酒氣一同煙消雲散了。
以曹澤如今的身份，其實並沒有必要來陪他喝酒的。
彆人不知道曹澤的天賦潛力，他卻是親自見識過的。
心中緊繃的弦鬆開，沒有給出答案，天海毅就啪的一聲倒在桌上，沉沉睡了過去。
……
曹家大院，蘇小芷呼喝著在後院中修煉著魚龍鍛體決。
曹澤則坐在屋簷下，沉浸到了眼前的觀想圖中。
他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卻隱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隱隱有股潮濕的水汽向四周彌漫，就像是被礁石拍碎的浪花般。
在這種水汽中修煉，蘇小芷感覺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舒展筋骨間滿是舒暢的感覺，就像是魚兒回到了水中，前所未有的自由，前所未有的輕鬆。
忽然，沉浸在觀想圖中的曹澤抬起手來，虛空一捏，仿佛握住了刀柄，也仿佛拿捏住了這片天地！
蘇小芷就像是凍結在水中的魚兒，身形一僵，呆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麵對的仿佛是這片天地，旋即，眼前亮起一道白色刀光。
刹那間，這片天地都似乎在倒轉，向自己傾倒，擠壓而來，讓蘇小芷喘不過氣來，仿佛此刻天地間都隻剩她一個人，仿佛就連天地都在排斥她。
唰！
刀光一閃，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終於消失。
渾身冷汗的蘇小芷大口大口喘息著，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曹澤這時才睜開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逝。
距離得到觀想圖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裡，他無時無刻不在參悟觀想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