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的操作簡單的不行,看的張家人兩眼發黑。
張海客瞪大了雙眼,看著地上那個勤勤懇懇工作著的小音響,又看看坐在地上的白梔,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呦,我怎麼不知道高反會傳染啊,快把張海客扶回屋子裡,彆摔著。”
吳邪站在旁邊,低頭笑了,害怕他們察覺出來,還特意伸出手擋了一下。
白梔從不會在他們麵前唱關於盜筆的歌,除了《典獄司》。
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那個小音箱裡的歌,是白梔讓燈球媽媽模仿白瑪的聲音唱的《綠度母親咒》,還是藏語版呢。
至於為什麼不是白瑪唱的,那是因為死去的人無法找回,這個世界隻會前行,誰都無法重回過去。
王胖子看著白梔坐在地上一副沒有了力氣的樣子,悄悄的到了張起靈的房門前,將耳朵貼了上去,認真的聽著裡麵的聲音。
吳邪他們都沒有動,就看著王胖子苦著一張臉回到他們當中。
“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妹子這招好不好使。”
張海客雖然對於白梔讓他辛苦這麼久隻是為了在張起靈門前放歌這件事很生氣,但同時也對白梔的這個行為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有用的。”
吳邪詫異的看著張海客,想要知道為什麼。
張海客看著吳邪,無悲無喜。
“這首歌,是媽媽唱給孩子的歌,裡麵包含著媽媽對於孩子的期盼。”
王胖子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看向白梔的方向。
“這歌叫什麼呀。”
“《綠度母親咒》”
說完,張家人就齊齊轉身,將這裡留給他們。
白梔一直都沒有說話,眼睛也隻是睜開了那麼一會兒,現在的她,找了一個柱子,靠在上麵,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著歌聲。
白梔還記得當初和媽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它驚訝的表情。
“梔子,你為什麼不自己唱呢?”
當時的她是怎麼說的來著?她怎麼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了。
王胖子走到白梔的身前,找了一個角度,站好,給白梔臉上的光擋掉,還和吳邪在一旁悄悄的聊著彆的事情。
臉上被陽光照射的刺痛的感覺消失了,白梔悄悄的笑了。
她想起了當時她的回答。
“那是白瑪唱給小官的,我是白梔,我為什麼要摻和進去。
媽媽的歌就要媽媽唱,我想了會自己給老張唱《魯冰花》的。”
這是獨屬於白瑪和小官的,誰都不應該插足他們兩個,白梔自己也不行。
那個小音箱裡的歌是可以循環的,但是白梔追求白瑪的真實感,讓媽媽一遍一遍的錄製的,而且千叮嚀萬囑咐,讓媽媽記得把那種聲帶用久之後的嘶啞感也錄進去。
就好像是白瑪唱了好久,但是一直不想停下,然後唱到了嗓音沙啞。
聲音到最後的時候,小小的,一陣清風就能吹散的,就像白瑪對小官的愛,一直堅持,直到消亡。
那個歌聲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從白梔打開小音箱到第二天的淩晨。
張海客還怕那個小音箱沒有人陪,帶了一群人在院子外麵守著,還單獨給小音箱拿了一個小火盆。
吳邪和王胖子沒有張海客那麼擔心,但是也答應了張海客守在院子裡。
“真的,要不是條件好了,就這個地方,還露天,我死活都不可能守在這。”
王胖子裹了厚厚的毯子,屁股下坐的也是一樣的材質,那叫一個暖和。
吳邪拿了一本書,和王胖子依偎在一起,也沒有覺得寒冷。
“小聲些,那個歌聲在慢慢減弱,不要打擾到小哥。”
張海客看著兩人,又看了一眼房間。
“白梔呢?”
吳邪瞥了他一眼,又專注的看書去了,最後還是一個張家人回答的他。
“解小姐在屋子裡睡覺,蘭汀在看著她。”
張海客知道了白梔現在安好,也就沒有了問題,就靜靜等著,等著張起靈出來。
那個張家的小丫頭很好看,就是名字和長相不太相符,可能張海客帶出來的張家人都是一樣的吧,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攻擊力。
雖然她長得不溫婉,動作也是一股子隨性了利落,但是卻很尊敬白梔。
“解小姐安心睡吧,我守夜,不會讓你有事的。”
白梔的身邊放著一個氧氣瓶,窩在被子裡,嬌小的不行,暖黃的燈光照在白梔的臉上,連發絲都有一種古韻。
看著眼前的五官精致又立體的張蘭汀,白梔有些虛弱的笑了笑。
“等到了一點的時候你把我叫起來,我帶著你去看你們族長。”
“族長會出來嗎?”
“會的。”
這些張家人真的很喜歡張起靈,所以他們也很喜歡張起靈喜歡和信任的人。
就如張蘭汀會來這裡看著白梔避免她晚上出現意外,但是如果既能照顧白梔,又能見到張起靈,那就更好了。
白梔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張蘭汀看著她,突然問了白梔一個問題。
“那為什麼你會讓客哥帶人去守著族長,而不是給他時間。”
那麼小的聲音,都沒有把白梔從周公的手裡搶走。
白梔似夢似醒的說:“愛意在不自覺間表露才是最天然的,那是你們客哥對老張的愛,我就不打擾他們了。”
張蘭汀看著白梔,將那個氧氣瓶拿走了。
還真的和張家格格不入。
白梔醒來的時候就不算清醒,但是卻能迷糊著讓人去找那件黑白色的藏袍。
穿好衣服,戴好首飾,張蘭汀小心的扶著白梔來到了院子裡。
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等著,等著那個小音響裡再也傳不出歌聲,隻剩嘶嘶的電流聲。
吱呀一聲,兩扇門同時打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兩個張起靈,誰看了都不震驚,反正這個是世界就是這麼顛。
那個守門出來的張起靈站在一旁,看著感情略有充沛的張起靈將那個小音箱拿在手裡,默默垂淚。
他們這次,學會了哭泣。
白梔製止了彆人想要攙扶的手,上前拉著張起靈的手,心疼的看著他紅腫的眼睛。
“真是個小可憐,怎麼了,不喜歡白瑪唱給你的歌嗎?”
“喜歡。”
張起靈的眼淚是無知覺,聲音裡藏著膽怯。
“她會難過嗎?我不出來。”
“不會,當孩子躲在屋子裡的時候,愛孩子的媽媽不會難過孩子的倔強,她隻會帶著愛意,一點一點的打開孩子的心防,讓他自己走出來,然後告訴他,媽媽在等你。”
這次是白梔要來的原因。
沒有人能在張起靈的麵前說這些。
因為他們不是媽媽,哪怕他們也一樣愛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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