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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的傷好不容易都養好了。
那家夥的,以前和他差不多。
現在穿他的衣裳都大。
感覺他就沒吃過一頓正經飯。
他問出這話的時候。
江辭很不當回事地在他斜前麵嗯了嗯。
“你要死啊!”
魏明安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給他做飯去了。
“我要吃蟹粉獅子頭~”
魏明安把他拖走,“死玩意,你給我過來!”
“誒誒誒!綁架誒!”
江辭一招不行,又換了十分狗腿的模樣,“魏大公子何事吩咐~小的來了~”
魏明安連拉帶拽地把他拖到廚房。
瞧瞧這家夥花錢多沒譜。
廚子都沒請。
魏明安把他按到廚房唯一把椅子上,銬住了。
江辭哭笑不得,“乾什麼啊~”
魏明安陰陽怪氣地看食材,“喲,小江還有錢買菜啊~”
江辭唇角噙著笑,張嘴就來,“沒錢了,小江很窮的。”
魏明安哼了一聲,在洗菜。
江辭歪著腦袋看,“噢喲,小江錯了,魏大公子還生氣啊,你都生一個月氣了。”
魏明安麵無表情接話,也不回頭,“我生兩年氣了!”
江辭勾了勾唇角。
這事吧,按理說,按常理說,換誰身上都生氣。
反正要是魏明安也軟禁他兩年,他非得把房頂拆了再把他打死不可。
咋哄呢。
江辭拿腿碰碰他,“魏大公子~”
魏明安不理他。
江辭又來,“魏明安~”
魏明安吭都沒吭聲。
江辭放大招,“魏家主~”
“嘿喲嗬,可不敢當。”
魏明安把食材控水,靠在另一側石台上,在想做什麼菜。
“魏明安~”
魏明安被他打斷,歪頭瞪他一眼。
吵吵什麼,兩年沒做飯了。
江辭哼哼兩聲,“現在又不是吃飯的點~著什麼急嘛!”
反正他這廚房裡也什麼也沒有。
魏明安腳尖一翹,坐在了石台邊緣,“你要乾什麼吧!”
江辭眨巴著眼睛,腦袋歪過去,“走嘛,走!”
魏明安瞥了一眼,彎身下去給他打開了。
江辭把他拉下來,“走嘛~”
魏明安倒要看看他要搞什麼名堂。
江辭拉著他噔噔噔地跑到中院。
一間特彆不起眼的小屋子裡。
江辭遞給他一個本子。
魏明安垂眸看過去。
賬本。
翻了翻。
“你這府裡,除卻侍衛,一共就倆人?”
江辭嗯嗯地點頭。
“一個是大夫,陳典,一個管家,梁斌。”
魏明安扶額,“好好好,怪不得菜都沒有。”
“你這用了利潤...”
江辭跨坐在椅子上,魏明安靠在桌子邊,江辭一臉無辜地又往魏明安手裡塞了一本賬本。
魏明安懶得看那些細致的了。
這個厚。
他掃了幾眼,直接往後翻到最後。
“這數...?”
魏明安又去瞄了一眼剛才那個數。
“江辭!你整了半天。”
魏明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去雲州之前,你所有錢,隻有五十六兩了?”
江辭還是很不當回事地點了點頭,“對呀,騎了一天馬,沒花錢。回來雇馬車住客棧和吃,花了五十兩。還剩六兩,你剛剛洗的那些東西~”
魏明安腦瓜疼。
這江辭。
真氣人。
“你說你沒錢了你路上花那麼多乾什麼!”
那馬車啊,足足走了五天。
他倆到這兒玩會兒,到那兒玩會兒。
胡吃海塞一大堆。
江辭笑眯眯地仰頭,“那怎麼了!都讓你在糧倉待兩年了,玩五十兩銀子怎的了,又不多。”
“大哥啊,你就五十六兩。”
“我說不多就不多~”
魏明安拿他沒轍,跟個賴皮狗一樣,把自己錢袋子掏出來了,“喏。”
江辭笑嘻嘻地抱住他的手臂,也沒接,“所以魏大公子收留小的嘛~小的可是一吊錢都沒有的窮光蛋了。”
魏明安唇角抿笑,真想給這家夥一腳踹飛,“哪個窮光蛋有這麼大一個府啊,跑都得跑好久!”
江辭可傻了,“所以嘛,這是魏大公子的~請魏大公子收留我~”
“你好像有病。”
魏明安終於被他整笑了。
氣笑了也算吧。
“魏大公子~”
“彆吵吵了!叫的我都瘮得慌。”
江辭很真誠地眨眨眼,“家,我,還有其他什麼玩意,都歸你管~想乾什麼乾什麼!”
魏明安傲嬌地哼了幾聲,“想揍你行不行!”
江辭乖的不能再乖了,雙手投降,“請揍。”
魏明安噗嗤一下,笑了,給了一拳過去。
江辭眼睛都沒眨一下,也笑了,“我錯了,彆生我氣了嘛~”
江辭清清嗓子,“你看噢,雲州對於我的重要性有多高呢,雲州沒了我也基本玩兒完了,這你清楚!那我就是最信我的魏大爺了嘛,所以才讓你待在雲州,這對不對嘛!然後呢。”
他舉起手,“我發誓,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好不好?”
魏明安瞥了他幾眼,江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道,“以後不再這樣了?”
江辭瘋狂點頭。
“你錯了沒?”
江辭還瘋狂點頭。
魏明安展唇而笑。
那笑意如春風化水,柔和得要命。
“原諒你了~”
江辭嗷得一嗓子從椅子上下來,拉住魏明安的胳膊就跑,“我們魏大爺真是個好大爺~”
“你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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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安想好做什麼了。
半道拉著他去廚房了。
他又把江辭按那兒了。
江辭笑眯眯的,手被鎖在椅子上也不生氣,魏明安慢騰騰的切菜。
“碟子呢!”
“右邊那塊。”
魏明安去取,“我的老天呐,盤子都不多。”
江辭笑哼哼地翹著腿,他倒是跟大爺似的。
後麵魏明安先燉湯。
香得江辭都要流口水了。
跺了跺腳,江辭像一隻撓籠子的小狗一樣,“你給我嘗一口!”
魏明安笑著擰他,“沒熟呢!”
江辭噘著個嘴巴,站起來把椅子挪了個地方,近多了。
魏明安給他搬回去,放到後頭,“待遠點,我要炒菜了。”
江辭失笑。
魏明安手掌探了探溫度,待鍋裡稍稍熱了,將切好的蔥段丟入嗆鍋。
香氣瞬間滿溢。
油煙也隨之騰起。
其實江辭不知道陳典買了什麼菜和肉。
剛才看魏明安洗,處理,才知道。
江辭“背”著椅子站起來看魏明安炒菜。
太香了。
切的整整齊齊,大小剛好的肉丁,從生肉的紅豔,在熱騰騰的鍋氣中,炒至金黃。
粒粒分明,每一顆都裹滿了湯汁。
魏明安還放了一把從前廳抓的花生。
香的江辭又想流口水。
焦急地跺了跺腳,江辭耍賴,站起來挪到灶台邊上了,張著嘴巴,“啊~”
那一臉期待的樣子,魏明安想笑,筷子夾了一塊肉,江辭眼巴巴的饞視線,隨著那誘人的色澤,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魏明安眼疾手快地丟自己嘴裡了。
“昂,啊,魏明安~啊啊啊!!”
魏明安哈哈大笑。
江辭是真急了。
腦袋靠過去挨著他的側腰,拱啊拱的,“給我吃一口給我吃一口~”
純撒潑嘛這不是。
魏明安逗他,“噢喲不給吃不給吃,本少爺要虐待你咯~”
江辭仰著腦袋,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他幾瞬。
魏明安和他對望,挺嚴肅的。
江辭十分哀怨地開口,“魏明安~”
魏明安破功,笑容漸漸揚起,“逗你呢,我嘗嘗熟沒熟。”
江辭燦然一笑。
誰不知道似的~
魏明安給他夾了一塊。
“唔,好好吃!”
江辭那滿足的小表情逗得魏明安樂了半天。
又給他搬回去了,“待好!”
江辭眼巴巴地瞧著他炒第二個菜。
“等一會兒吧,雞湯還沒熬好呢。”
魏明安又坐回後麵的石台,江辭嬉皮笑臉地靠過去,“閒著也是閒著,再給我吃兩口嘛~”
魏明安好笑地彈了下他的腦門,“你打算在廚房全吃了啊。不給!”
江辭訕訕地止了話頭,也沒不高興。
以前他倆倆窮小子的時候,出去開辟新生意,有很多地方就是租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院子,自己做飯。
他倆以前可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誰會做飯啊。
最開始他倆上躥下跳的。
“這個油放多少啊!!”
“先炒什麼啊!!”
“啊啊啊啊你翻一下啊!”
這樣。
魏明安做什麼都靈。
江辭就研究各種麵食比較厲害。
他做麵條比魏明安這個雲州人做的都好吃。
他倆在廚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你明天出門?”
江辭點點頭,“是呀,那邊還有等我解決的事情呢。”
魏明安哼了一聲,“帶不帶我!”
江辭心一橫,“帶!”
魏明安笑了,撓了撓他的下巴,“噢喲乖小狗~”
“你滾呐!”
江辭笑開花了,笑著罵他。
豪氣得不行,江辭微仰下巴,“帶你看看我打下來的家業!”
魏明安什麼也沒說,摸摸他驕傲的腦瓜,“辛苦啦!”
“嘿!”
江辭嗔怪,“你不記得我們說過什麼啊!”
那時候,一個他,一個魏明安,受人欺負了,還會回來偷偷難受。
有一天他倆躺在房頂上喝酒,都有點醉了。
江辭和魏明安碰杯,“商戶怎麼了!”
魏明安喝的氣有點頂,叨叨咕咕地小聲接話,“就是!商戶怎麼了!我們商戶比他有錢!”
江辭暗罵一聲,酒喝沒了,把杯子丟到一旁,“咱倆就要做全天下最富的商戶!”
魏明安哼哼著給他撿回來,“沒錯!拿錢砸那些當官的!”
還得抱一塊哭。
他倆剛虧一筆。
哭了半宿,第二天又賺錢去了。
思緒回落。
魏明安笑,“怎麼會,全天下最富的商戶。”
江辭傲嬌地枕著他的腿,“那辛苦什麼!那叫追逐諾言!”
“傻”,魏明安罵他,“我也是追逐我的諾言好吧!”
“誒喲我的湯!”
魏明安拿雞湯燉的接下來這個菜。
江辭眼睛都笑成一道縫了。
“我魏大爺這麼了解我啊~”
魏明安損他,“誰是大爺啊,我給我江大爺炒菜呢~誰家炒菜的是大爺啊。”
江辭哈哈大笑,“我家唄~”
魏明安也是沒轍,江辭愛吃的那個蟹粉獅子頭。
江南名菜。
上哪給他搞蟹粉去!
拿雞湯煨一煨得了。
他的獅子頭也做好了。
江辭又跺腳要吃。
魏明安夾了半個自己嘗了嘗。
江辭都快撒潑打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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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了。
魏明安把剩下半個喂給這饞鬼。
江辭好吃到又跺了跺腳。
食材也不多了。
魏明安簡簡單單炒了個青菜。
“青菜你又要吃?”
江辭狠狠地點頭,“香啊!你饞死我得了!”
魏明安把菜裝好碟,湯盛在湯碗裡,自己端去中院。
就看見那一個餐桌。
一次不夠拿。
他跑了三次。
每次回來這小狗狗江辭的表情都愈發怨念。
魏明安大笑,“你當為啥鎖著你啊~哈哈哈哈,就是不讓你吃!”
江辭噘著嘴,氣鼓鼓的。
魏明安回來拿米飯和碗筷。
“誒!”
江辭喊那個頭也不回的背影,“你沒忘了點什麼嗎?!!”
忘了他了啊!
江辭等老久了。
久到他都覺得魏明安自己吃上了。
心裡嘀咕呢。
魏明安背著手,悠悠然地慢步而來。
“你是不是忘了拿我啊!”
江辭委屈巴巴地喊。
魏明安路上遇到陳典了。
他不認識,聊了兩句。
魏明安很無辜地攤了攤手,“我看看廚房還有什麼要拿的~”
“我啊我~”
魏明安笑得不行啊,真的,太好玩了。
他俯身去給他從椅子上解開。
哢噠一聲。
又扣上了。
江辭困惑,“做什麼?不是吃飯嗎?”
魏明安想起有些人那莽夫行為了。
報複回來!
江辭驚呼一聲。
魏明安老神在了,把江辭扛在肩上,慢悠悠地溜達著。
江辭失笑。
這睚眥必報的壞家夥。
到了那臨時的小餐桌呢,魏明安才給他打開。
江辭早就被香迷糊了。
像餓虎撲食一樣,飛快地開吃了。
吃完呢。
魏明安翹著腳尖,“洗碗去。”
做飯的不洗碗。
他倆一起把碗啊盤啊,送過去。
江辭偷襲,把魏明安按在椅子上。
魏明安簡直要笑掉大牙了。
這江辭,不知道他擱哪個兜了,一頓亂摸。
睚眥必報的壞東西。
江辭得意洋洋地刷碗。
魏明安也湊過去鬨他。
“誒呀你自己玩會兒,洗碗呢。”
天色很晚了。
初來乍到這裡。
早在早上把全府都逛了一遍,魏明安就發現了。
於是他現在,理直氣壯地問江辭,“我住哪!”
江辭攤手,“你沒看我窮的底掉嗎,就一張床,走唄,沐浴去,有大浴池。”
魏明安覺得他也太魔幻了。
行吧。
老舒服了。
就和糧倉小屋差不多大的一個床。
他倆並排躺著,蓋了一個被。
這窮鬼是真沒錢了,魏明安看得出來了。
“和我講講?明天?”
這句話像開了江辭的話匣子一般,江辭滔滔不絕,講那以前的那些事由。
他怎麼搶下來的,誰誰誰怎麼了。
這些。
魏明安突發奇想,“你這府,修什麼我不知道的密室了沒?”
江辭揍他一拳,“什麼我這府!咱們的家!修了,就一個地方。”
魏明安炸毛,擰著他的耳朵,“江辭!你不告訴我!”
“疼疼疼,誒!啥也沒放!”
...
聽故事的幾個人也是這個反應。
江辭和魏明安差點被群毆了。
“你還有密室!”
江辭嘀咕,“真沒什麼,我倆都好久沒去了。”
魏明安也聲音很低,“是牌位。我們...的”
瞬間肅靜。
結界內針落可聞。
江辭的家人死在被王家追殺的路上。
沒有屍骨。
沒有墳。
魏明安的家人更是被處斬的。
也沒有墳。
所以那個密室裡,就是牌位。
江辭和魏明安對視一眼。
看了看他們這不敢說話的樣子。
郭逸之倒先開口了。
“還有地方嗎?”
江辭隻覺心中酸澀,“哥~”
郭逸之抬眸,嗓音柔柔的,“有沒有嘛~”
魏明安搭了一隻手,摸摸他,“有的。好大地方呢。”
郭逸之淺笑,“那好誒,那等到時候過一陣,去看看。再添點進去。”
沈亭禦和沈離已經瘋狂對視好久了。
怎麼岔開這個話題呢。
沈亭禦一拍大腿,“阿兄!二哥!然後呢!二哥不是說要陪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