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溫謹珩表情僵在臉上,“你怎麼來了啊...”
桑婉笑哼哼的背著手,“怎麼,我不能來?”
溫謹珩有些尷尬,“沒有沒有,能來能來。”
桑婉牽起溫謹珩的手,溫謹珩受寵若驚。
那邊破曉嫌棄地捂住了臉。
沈離無聲地笑他。
“打疼了沒?”
桑婉輕輕地攥著他的手,溫謹珩都有點冒傻氣,“沒有沒有。”
楚嶸川哼哼著扭過頭去。
留了個背影給溫謹珩。
溫謹珩失笑。
“誒呀,走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
沈亭禦牽楚嶸川。
溫謹珩牽起桑婉,破曉就管了唄,一隻手拉他倆,一隻手拉上魏明安。
沈離每回都是帶江辭和郭逸之。
回家睡覺。
...
因為張毅武跑到雲州住著不走了。
江辭和魏明安有些事情就親自來到雲州處理了。
這不今天破曉帶江辭,沈亭禦帶魏明安,倆人分彆去談事了。
郭逸之和沈離在客棧。
沈離盤腿坐在郭逸之旁邊,腦袋挨著他的輪椅扶手。
給郭逸之可愛得不行。
“快喝,他們幾個讓我盯著你喝藥噢!”郭逸之捏了捏沈離的臉蛋,“不準耍賴噢。”
“哥哥~”
“不行噢。”
沈離捏著鼻子喝完了。
郭逸之變戲法呢,從側兜裡掏出一個點心盒子。
沈離眼神一亮,“哇。”
她超講義氣,“哥哥,明天師父來,他罵你我給你和稀泥。”
郭逸之啞然失笑。
昨天溫謹珩把張毅武揍趴了,今天他爬都爬不起來。
盤踞在房間角落呼哧呼哧地喊疼。
他今天沒上工。
掌櫃悠悠然地來詢問。
“過時辰了,為何不到。”
張毅武沒好氣地瞪了掌櫃一眼,“我昨天被揍了!!”
掌櫃無辜地聳肩,“那你今天不上工是吧。”
“當然了!!”
掌櫃淡淡道,“不上工的夥計是當天沒有工錢的,也沒有飯食。”
“不行!”張毅武呲牙咧嘴地也沒爬起來。
好不容易不用餓肚子了!
而且那個飯看著平平淡淡,實則超級好吃。
掌櫃話音一轉,“你可以買。”
張毅武又放心了,“多少錢?我隻有三百文!多了沒有!”
“一百五十文一頓。”
郭逸之都沒忍住,笑了。
“黑心商家!一頓這麼貴!!我不吃了!”
張毅武氣鬱於胸口,哇得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掌櫃遂離去,“那你待著吧,不打擾你了。”
張毅武過了一天沒有水,沒有飯菜的日子。
他前一陣天天有葷有素有湯,已經不習慣餓肚子了。
到了晚上終於忍不了了,加上身上疼得厲害,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去喊了掌櫃。
掌櫃處變不驚地來了。
張毅武撲通一下給他跪了,“傷藥。”
掌櫃淡淡道,“你沒錢。”
張毅武腦袋都低到地裡了,“賒賬。”
掌櫃唇角一勾,“好啊,那你要什麼樣的傷藥?要請大夫嗎?”
張毅武一咬牙,“效果最好的!請!”
掌櫃淡淡道,“那你可能得再留兩年。”
“不了不了不了!”
張毅武又哭又嚎,“最便宜的吧!”
掌櫃道,“最便宜的好像是二兩銀子的,一個月便可還清。”
“行!”
掌櫃迅速給他整來了藥。
但掌櫃放下就準備走。
張毅武嚷嚷,“你要我自己上藥?!!我怎麼上!”
掌櫃攤手,“那與我何乾。”
張毅武氣了個仰倒,“你幫我。”
掌櫃嘚瑟了,“我很貴的,你得請我。”
“嘿,你掉錢眼裡了是吧。”
張毅武仰頭望天,“你又多少錢!”
掌櫃淡淡一笑,“看你窮,二兩銀子吧!”
張毅武服了,他真服了。
“付!我付!還不行嗎!”
於是,張毅武什麼事沒做,先倒欠兩個月工錢。
掌櫃拿錢辦事,給他塗藥。
張毅武肚子餓的咕咕叫。
“那個...”
掌櫃瞬間懂了,“一百五十文,我自己拿?”
張毅武心一橫,“拿。”
他實在是拒絕不了,因為真的很好吃。
這是江辭特意給他準備的“獎勵”呢。
他足足歇了兩天,兩頓飯把他所有錢花完了,還欠著兩個月的工錢。
張毅武齜牙咧嘴地乾了五天。
吃了五天的一日三餐。
把肚子填飽。
跑了。
他們幾個在後麵樂得不行。
沈離笑得肚子都疼了,“你說他這次能跑到哪裡去?”
江辭麵無表情道,“管他跑到哪裡,跑不出我們手掌心。”
“哈哈哈哈。”
“我感覺這幾天都給他養胖了”,沈離評價,“那菜確實好吃。”
魏明安嗤笑,“就衝那口吃的,他都得回來。”
...
張毅武可能真的沒有方向感。
又跑反了。
他在一個小鎮子流浪了幾天,越來越靠東,根本不是去京城的方向。
在他餓了很久,站在官道上準備攔人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好心人”。
車夫是戴著帷帽的破曉。
車裡坐的是沈離。
破曉開演。
“大膽!何人攔車!”
沈離差點笑場。
張毅武唯唯諾諾地跪倒,“求貴人捎我一程。”
破曉驕橫味儘顯,“我家小姐急著趕路,誰有空捎你這逃奴。”
張毅武咬牙切齒道,“我不是逃奴!!我被人綁架了!”
可不嘛,綁你的人正跟你說話呢。
還有一個在你後麵樂呢。
“噢?那與我家小姐有何乾係!”
張毅武低聲下氣地道,“貴人心善,定不會在意。”
破曉眸光一閃,仰著腦袋,活像一個刁奴,“你看著不像好人,我得保護我家小姐的安危,滾開!”
張毅武氣得恨不得撓死他。
小聲嘟囔,“我也不能如何。”
沈離夾著嗓子道,“帶他吧。”
張毅武沒聽出來,激動得不行。
“我就說小姐心善。”
破曉跳下車,先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行李層,走到窗戶邊,“小姐,車滿了。”
張毅武立刻道,“我坐外麵!”
破曉不乾,“小姐!我不和他坐一起!!”
沈離笑得不行了,“那你自己決定吧。”
破曉轉了好幾圈,打量張毅武,把張毅武盯得都發毛了。
“我知道了小姐,我來搞定。”
張毅武被破曉提起來,丟上了馬。
“喂!”
破曉大刀闊斧一頓綁,“好了,結實了。”
他就趕車了。
張毅武無語地瞪他。
破曉又停車,可橫了,“小姐!他老罵我!還瞪我!我跟他不對付!給他扔下去吧!”
沈離又笑,“你自己看著辦吧。”
破曉立刻動手。
張毅武就倒掛在馬上,也不知道去哪了。
反正車一直在走。
後麵換了人趕。
他都不知道。
三天後。
馬車抵達。
已經在馬上掛了三天的張毅武被放下。
破曉笑嘻嘻地出現。
“小姐,我們到了。”
張毅武扭了扭屁股,嗚嗚了兩聲。
“誒呀,我都忘了他了,說捎他一程,都到了。”
時隔三天重踏上地麵的張毅武,腿也軟,肚子也餓。
蒙著腦袋哐哐地磕了兩個頭,他以為到了。
可感謝他們了。
破曉管都不管他,牽著沈離,聲音越來越遠,身旁的馬車也開走了。
“嗚嗚嗚!!”
張毅武傻了。
他在番禺最繁華的一條街上,套著腦袋,欲哭無淚。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當了很久的猴子。
周圍圍觀的人紛紛指指點點。
張毅武覺得丟臉,到京城就有人認識他了,趕忙站起身,方向也不知,就往沒聲音的地方走。
拱了半天,重見天日。
“這是哪啊?”
張毅武都不敢動。
愣是在一個角落裡待到了傍晚。
沈離他們幾個就在對麵的醉江安看猴。
吃了蝦餃,吃了海鮮。
看戲。
張毅武畏畏縮縮地攔了一個路人問京城的地名。
“沒有這個地方!”
他懵,“那這裡是哪裡?”
路人覺得他有毛病,“番禺啊。”
張毅武五雷轟頂,番禺!!
給他帶哪來了!!!
番禺!
“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
仔細一想,他真的沒問那兩個人是去哪的。
他想著,那麼富貴的馬車,能不是去京城的嗎!!
“啊啊啊啊啊啊!!”
“急了急了”,破曉毫不留情地嘲笑。
“他現在這身形頭,比流浪漢還流浪漢。”江辭評價。
張毅武餓了三天了,鬼鬼祟祟的跑到醉江安後門找吃的。
讓他翻到一盤苦瓜。
這胖子一邊哭一邊吃。
魏明安笑得前仰後合的,喊人把其他食材也丟去。
張毅武來者不拒,全吃了。
然後他正式開始了他在番禺的流浪生涯。
江辭和全城的所有他的商鋪都交代過,不準收留他,禮而待之,無賴則打。
番禺八成的商,住,食,樂,都是他的。
因此江辭說什麼是什麼。
...
沈離癸水走了。
晚上,看完樂子回來,破曉神神秘秘地攬住她的腰,“夫人~”
沈離想逃啊。
她腰說想活著。
破曉一把就把人抓回來。
“夫人~願賭服輸噢~”
沈離見跑不掉,哼哼兩聲,開始虛張聲勢,“誰還怕你了不成!”
破曉悶笑,“你說的噢。”
沈離差點咬了舌頭,小聲嘟囔,“吊起來就吊起來,我又不慫!”
“哈哈哈哈,夫人,那你完了。”
沈離哼聲,“完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和溫謹珩說什麼!”
破曉立刻動手。
沈離乖乖待著唄,還能怎麼辦。
被他扒光然後縛住。
“夫君~我好看嗎~”
破曉半眯著眼眸,認真道,“好看啊。”
沈離雙眸水光瀲灩,似有笑意隱隱浮動,如漣漪悄然散開,無聲無息地撩撥心弦。
勾人的大眼睛帶著挑逗,長發垂落,一縷不聽話的發,落在了鎖骨之上,隨著耀眼的魚尾微微起伏。
映在破曉眼裡風月無邊。
沈離笑。
“那夫君嘗嘗~”
“好不好吃啊~”
破曉失笑。
彎著眼眸眨了眨,笑意晏晏又很無奈,“夫人啊。”
“你才是小妖精。”
沈離挺起腰,笑嘻嘻地蹭他。
破曉眼眸中的幽火漸旺。
夜半三更。
沈離身子又軟又塌。
破曉很有分寸。
沈離露在外麵的地方一點都看不出來痕跡。
好吧,雖然腰要斷了,但是沈離得承認,爽啊。
而且這樣刺激。
旖旎滿室,滾燙的身軀交纏著,留下一次次的軌跡。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芬芳。
破曉舔了舔嘴唇,親了親沈離的印記。
沈離震顫了下。
杏眼若含春水,忽的咬唇壓住馬上就要溢出唇畔的吟聲,低低細細地喘著。
燭火漸暗。
沈離眼尾薄紅,麵色斐然,在破曉的蹂躪下,撩起眼皮望過來的時候,破曉覺得她就是一隻妖氣四射的狐狸。
“夫人~”
沈離嗆了一下,懶悠悠地彎眸,“怎麼?”
破曉抬手把她摟緊,兩人距離消弭殆儘,直至相互糾纏,他的大手向下拂過。
破曉笑意很濃,尾音纏纏綿綿的,“我摸摸,狐狸尾巴露出來沒有。”
沈離歪著腦袋看著他笑,“你這又是哪一出啊?”
破曉另一隻手刮了下她紅紅的小鼻尖,“還不是因為你太誘人了,像隻妖精~”
沈離一聲嬌哼,麵色有些紅,嗔道,“有尾巴的明明是你好吧~”
他的懶蟲夫人,四肢張開後就懶兮兮的。
“夫人~”
沈離俏皮地扭了扭腰,蹭過他的掌心,“這姿勢怎麼樣,他倆就是這樣噢~”
破曉無奈又寵溺,拉起她的腰,回答她的問題。
“快睡了夫人,再不睡又不用睡了。”
沈離有恃無恐,仰著身子蹭了蹭他,“誒喲,我是你的盤中餐呀~怎麼能說睡覺呢,得你吃夠了才行呢。”
破曉啞然失笑。
沈離聳肩,“再說我這姿勢也像,我可跑不掉噢。”
“你這嘴真是絕了。”
破曉俯身而動,“這麼會勾引我,那讓我嘗嘗咯~”
...
浴池。
沈離躺在破曉身上,接著聊天。
“你說桑婉之前怎麼那麼大反應,鬨什麼啊,挺舒服的啊。”
破曉樂了,戳了戳她的小臉,“我說,我的小變態夫人,你當人人都是小變態呐。”
沈離不服氣地哼兩聲。
“那怎麼了!”
破曉幽幽笑開,“不怎麼,我就喜歡小變態。”
“哈哈哈。”
破曉老老實實地躺在沈離的膝頭,有夫人給洗頭發,幸福噢!
“夫人~”
沈離應,“嗯?”
破曉仰著腦袋噘嘴。
沈離垂頭吧唧一口,“漂亮夫君我親親。”
破曉綻開了笑容。
亮閃閃的尾巴在水麵上一拍一拍的。
沈離有樣學樣,還沾了一堆泡沫的手去他的柔嫩尾巴上摸了又摸,“我摸摸我家小妖精的尾巴。”
破曉眼眸彎俏,甜甜一笑,將尾巴塞進了她的手裡。
“姐姐~”
“給你摸~”
沈離無奈笑開,又寵又縱容地放任他的美色誘惑,抬手往他的漂亮臉蛋上抹了點泡沫。
“你啊,又要色誘我乾什麼。”
破曉探起身,吻了吻沈離的咽喉,“勾引你的心。”
沈離啞然失笑,拉起他的大手,穿過骨節分明的手指,將他的掌心,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猛烈跳動的心臟。
砰,砰,砰。
在安靜的水麵上,泛起了漣漪。
破曉嬌俏地枕著沈離的腿,笑開了花。
“姐姐~”
沈離心跳漏了一拍。
被破曉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耳尖微微泛紅。
破曉湛藍的眼眸星芒閃閃,唇角揚起,帶著點低沉的散漫勁頭,又很撩人。
“我,最最最喜歡你啦~”
沈離的心在狂跳。
破曉揚唇淺笑。
沈離耳尖有些紅,“我也最最最喜歡你~”
破曉笑,“我可沒說完噢。”
沈離投降,“不準說了。”
她彎身堵住這個撩撥她心弦的唇。
...
走了,接哥哥們起床去了。
六個人一起,去番禺了。
還是隻剩沈離和郭逸之。
郭逸之每天都盯著沈離吃藥。
沈離哼哼唧唧地撒嬌。
郭逸之又寵又溫柔地哄,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好吃的。
沈離就往他旁邊盤腿一坐,和郭逸之聊天,一起看張毅武的洋相。
“哥哥你這個不對,聽我跟你說噢。”
沈離糾正他的口訣。
郭逸之已經正式去林清那裡聽學過嗎。
江辭那天鬨了好大的彆扭。
因為他知道,他的天賦最後一名。
他們幾個一邊笑一邊哄。
彆人怎麼樣沈離不知道。
反正破曉最近是在搞鬼。
沈離裝傻唄。
反正沒幾天了。
沈離他倆,看他去哪,就在他附近,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張毅武還算有點腦子。
在番禺待了幾天。
風餐露宿,不光沒有吃的,城裡找不到水喝。
他混進幾個普通人家待了一陣。
跟老鼠似的。
偷吃的。
然後去客棧,食肆,大大小小的商鋪,各種各樣的,都問了。
有沒有能收留他的。
他可以做工。
江辭交代過了啊。
所以他顆粒無收。
溫謹珩之前纏的那個綁牲口的繩子,比小臂都粗,嚇退好多好心幫他解繩子的人。
就有幾個小商小販,看他可憐,給他丟點吃的。
待了幾天,張毅武餓的都有些發昏,開始去錢莊,驛站,客棧,這些地方問,有沒有人去往北走。
番禺不光離京城十萬八千裡。
離雲州都很遠很遠了。
除非有事的人根本不去。
所以他一直待在番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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