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去看了沈亭禦。
他沒有給溫謹珩找個房間。
他把溫謹珩帶到自己的屋了。
“誒喲。”
沈亭禦回頭。
“阿姐~”
沈離站到他旁邊,“彆擔心,沒事的。”
沈亭禦抱了過來。
揉揉這可憐兮兮的小腦瓜,沈離看著床上安靜而眠的溫謹珩,“要不我和楚嶸川說讓他今天彆來了?”
沈亭禦腦袋蹭了蹭沈離的肚子,仰頭道,“殿下肯定會來的,你看他落下過一天嗎。”
沈離聳肩,“那你想想怎麼和他說吧。”
陪沈亭禦待了一會兒,沈離就走了。
沈亭禦在屋裡喊,“哥哥醒了告訴我一聲!”
“好~”
...
他們幾個在吃過晚飯,在陪郭逸之。
廚房的人來回稟。
“家主,小溫少爺去哪了啊,桑婉小姐在問。”
江辭還沒說話。
沈離頓了下,“你去和她說,你找了一下,小溫少爺不在府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管。”
“好的,小姐。”
“他倆乾什麼了?”
沈離望向江辭和魏明安,長舒一口氣,“彆扭呢,我看不過去了。”
破曉接話,“簡直閒的。”
他倆就不問了。
江辭在看卷宗。
魏明安攥著郭逸之的手聽他說。
晚上。
楚嶸川來了。
蹦蹦跳跳,活力滿滿地衝進他們的屋,“晚上好呀~”
現在他溜進府,熟門熟路,甚至連底下人都見怪不怪了,完全沒有最開始的拘謹。
他會隨便抓個人問一句。
“我哥哥姐姐他們在哪個院?”
得到答案了立刻撒腿就跑。
天底下見太子殿下敢這麼放肆的一群人,也就他們了。
他們的小孩殿下,看到還沒醒來的郭逸之,瞬間蔫了。
“哥哥還沒醒啊。”
好可愛,四個人全是這個想法。
江辭伸著手,揉揉楚嶸川的腦袋,“可愛鬼,跪著做什麼。”
可愛鬼仰頭噘了噘嘴,“不好,哥哥乾嘛非得吃啊。”
江辭笑著接住撲過來的楚嶸川。
這家夥,和沈亭禦越來越像了。
魏明安拍拍他旁邊。
楚嶸川一屁股坐他倆中間。
“誰知道哥為什麼非得吃啊。”
楚嶸川朝對麵的沈離破曉甜甜一笑,“我明天給哥哥找點東西補身子!”
“好哇~”
他乾什麼,他們幾個都慣著。
“我去找他倆玩會兒~”楚嶸川雨露均沾,和他們每個人都膩歪過了,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小孩。”
江辭噗嗤一樂,搖了搖頭。
那邊的楚嶸川,直接往沈亭禦院裡跑。
“我來咯~”
安安靜靜的,幾乎針落可聞。
沈亭禦都沒回頭,淡淡道,“殿下。”
楚嶸川腳步一怔,“他這是怎麼了?”
溫謹珩,麵如白紙,闔眸抿唇,靜靜地躺著。
沈亭禦歎了口氣,“他也吃了。”
楚嶸川真是不明白,“他又是為什麼,要和那個桑婉更配?他比桑婉強一萬倍!”
沈亭禦把怒氣衝衝的楚嶸川拉過來,“殿下,他既然選了,那我們就陪著他吧。”
楚嶸川坐在榻邊,趴了下去,“當然要陪著。”
他微微一頓,“先等等,送我回去一趟,我去交代點事。”
沈亭禦點頭,立刻牽起他的手,“好的呀。”
幾息之後。
沈亭禦坐在楚嶸川的書房,楚嶸川笑盈盈的,“隨便玩噢,等我一會兒~”
沈亭禦柔柔一笑,“好呀殿下~”
楚嶸川沒讓沈亭禦等多久,不到一刻鐘就回來了。
興高采烈的。
沈亭禦失笑,“殿下怎麼這麼高興啊。”
楚嶸川伸著手,眼巴巴的。
沈亭禦立刻牽上,偏頭問,“回家?”
楚嶸川嘿嘿一笑,“回家咯,我休沐。”
幾瞬。
他們回來了。
沈亭禦翹起唇角,柔聲道,“殿下要住哪?”
楚嶸川乖乖地任他牽著走,“住你這兒啊。”
沈亭禦噗嗤一樂,看到溫謹珩還是沒醒,回頭道,“那我們三個人要睡一起了。”
楚嶸川踢了鞋就往沈亭禦的軟榻上一撲,腦袋都埋進去了。
沈亭禦被逗笑。
“殿下休沐就高興是吧。”
“那當然了”,楚嶸川毫無形象,“三天,我玩個夠。”
“誒喲”,沈亭禦把楚嶸川拎起來,“下來。”
楚嶸川撲騰著腳,兩隻手扒著他,“乾什麼。”
沈亭禦提溜著他就走。
楚嶸川沒穿鞋,自然乖乖當掛件。
“阿姐,破曉。阿兄,二哥。”
“誒喲我的天”,沈離沒眼看,“你像點樣。人家是太子誒。”
楚嶸川嘿嘿一笑,直接往沈亭禦身上一蹦,“沒事噢姐姐,就是來和你們說一聲,我休沐。”
“好呀”,魏明安笑,“我們家弟弟回來了。”
楚嶸川高興得不得了,“嗯!三天!”
“喔!”
沈亭禦拍了下他的腰,“想吃什麼?給你做。”
“你說的噢!!明天再說~”
楚嶸川被沈亭禦製裁了,看到了那個溫謹珩和郭逸之都吃的丹藥。
“這個就是?”
沈亭禦瞥了一眼,提著楚嶸川就往外走。
“你拿上啊!”
沈亭禦淡淡地望過去,“你想都不要想。”
四腳朝天的楚嶸川垂死掙紮,“我又沒說什麼。”
倆人的聲音愈發遠離。
就聽沈亭禦說,“我不允許。”
楚嶸川反駁,“不準不允許,我是太子!”
“就不允許你能怎麼辦吧。”
...
“這玩意這麼稀罕嗎?怎麼人人都想吃?”破曉不理解。
不光他不理解,江辭和魏明安也不理解。
沈離聳肩,“那是因為我們都有靈脈了,所以不稀奇了。”
她話音一轉,“但是,修煉之人是少之又少的,這一顆丹藥,幾乎有價無市。”
“就是阿兄這樣的富有之人,即使想買,都買不到的。”
江辭驕橫一哼,“我哪用買~我有妹妹!”
逗得其他仨人笑個沒完。
“你真是的”,沈離無奈,“也不知道當初誰那樣了。”
“誰啊,誰啊,不知道啊~”
...
次日一早。
沈離出去轉了一圈。
沈亭禦和楚嶸川兩兄弟緊張兮兮地陪溫謹珩睡了。
這倆人睡的歪七扭八。
就沒醒的溫謹珩最乖。
然後沈離稍微翻了翻,沒找到鑰匙啊。
那你自求多福吧桑婉。
這邊有小賴床兄弟。
那邊有大賴床兄弟。
沈離樂了,去找她的賴床夫君了。
...
破曉今天醒來,自己就是在沈離懷裡窩著的。
沈離正看著書,底下舉起來一隻爪子來戳她的身子。
“醒了就亂摸。”
破曉仰頭笑著,妥妥的有恃無恐,“不行嗎~”
沈離一聲輕笑,“行啊,但不讓吃~”
破曉氣呼呼地瞪過來,“就要吃!”
“癸水。”
破曉啊了一聲,“那好吧,肚子痛不痛?”
小委屈魚,還沒等她說,大手已經覆上了她的小腹。
“對了,你是不是該吃藥了。之前說停一陣的,到日子了。”
沈離裝傻,“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哼!不吃藥我親自來治你。”
沈離笑了,腦袋彎下去蹭著他的鼻尖,“你來啊~”
“夫人!”
破曉嗷了一嗓子,直接把人撲倒。
...
把兩個哥哥弄起來以後。
沈離去叫沈亭禦他們。
再不起床午飯了。
“起床了!小懶蟲!”
沈離揉了揉沈亭禦的臉蛋,“醒醒啦!”
“噢~阿姐~”
這眼睛都不睜腦袋就往她懷裡拱的腦袋是什麼!
怎麼她帶出來的都一個樣啊。
沈離無奈且縱容。
她也拍拍楚嶸川,“起來啦!吃飯啦!”
這家夥更離譜,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給了溫謹珩一腳。
嗯...溫謹珩好慘。
都昏倒了還要被踹。
沈離把這倆連哄帶騙地弄起來。
破曉來接她。
一進門就樂了。
“誒呦喂,這倆人。”
要不是沈離一手拽一個,這倆下一瞬間就得栽回去。
破曉直接動手,彎身將外麵的沈亭禦撈起來。
沈亭禦吱唔兩聲,超級乖地圈住破曉的脖頸,咂了咂嘴。
破曉失笑,“你昨天幾時睡得啊,困成這樣。”
沈亭禦不理。
沈離攤手,“誰知道啊。”
破曉把困迷糊了的沈亭禦放在桌子上,扯了身衣裳,給他套著。
沈離眸光溫軟,瞥了一眼又倒回去睡著的楚嶸川,勾了勾唇角。
把溫謹珩當枕頭了。
真可愛啊他們仨。
解決完沈亭禦這個小困鬼,破曉來解決賴床的楚嶸川。
“你說他在東宮也這樣嗎?”
破曉單手把楚嶸川抱起,“彆說他了,我在外麵都不賴床。”
楚嶸川也乖乖巧巧的。
破曉也把他放在桌子邊上,“他咋辦,這兒沒他的衣裳吧。”
沈離擺手,“穿沈亭禦的唄。”
這楚嶸川也是挺離譜的,愣是破曉穿完了才醒。
把破曉都逗笑了,望著眼前懵懵的小孩,敲了下他的腦門,“衣裳都換完了,怎麼這麼能睡啊。”
“啊啊啊,姐夫~”
楚嶸川晃了晃腿。
破曉張著手,“呐。”
楚嶸川眼眸一亮。
他就這樣腳不沾地的又回去了。
沈離拍拍沈亭禦,“快醒!”
沈亭禦一激靈,睜開了眼。
他可沒楚嶸川講究,噌地一下蹦下來,去把鞋子穿好了。
看了看溫謹珩,楚嶸川捏了捏他的手,“快醒,給你講好消息呢。”
...
幾人吃過飯。
兩個人還沒醒。
沈離又去桑婉那裡看了看,桑婉聽到腳步聲,立刻道,“溫謹珩回來了嗎!”
沈離懷疑,溫謹珩沒帶在身上,應該藏院子裡了。
她和破曉一人一邊,找鑰匙。
“找到了!”
沈離立馬去找了管家。
沒過多久,沈離拿著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把溫謹珩那把藏回去,開鎖。
桑婉扭著頭望向門口。
“溫謹珩!趕緊給我滾進來!”
一天不回來!到底怎麼了。
進來的是沈離。
桑婉懵了,“姐姐?你?你拿鑰匙開的門?”
沈離沒忍住笑。
怪不得溫謹珩要把桑婉鎖起來。
這確實不太能見人。
“你彆笑了姐姐!”
桑婉又羞又氣,“說正事!溫謹珩在哪裡?你把法力還我,他是不是出事了?你說啊。”
沈離在床邊坐下,仔細打量了兩眼,她這腫的老高的嘴唇,“喲,都一天了還沒消啊。”
桑婉恨恨地哼了幾聲,“自從他把我關起來,我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哈哈哈。”
“彆笑了!”
沈離還是笑個沒完。
說溫謹珩在屋裡乾嘛呢,原來是吃花呢~
“快給我解開啊姐姐。”
“我沒你這些鑰匙”,沈離擺手,“我可是偷著來的。”
“餓不餓?給你帶了點吃的。”
“溫謹珩到底上哪去了?”
沈離越是閉口不談,桑婉越是揪心。
破曉在外麵開口,“他說他不回來了。”
沈離心裡暗道,“乾得漂亮。”
桑婉怔住了,“他?為什麼?他把我鎖在這?說不回來了?”
破曉淡淡道,“他說你不在乎他,回來也沒用。”
桑婉噎住了。
“我沒有...”
沈離嘖了一聲,“桑婉很喜歡溫謹珩的。”
“對啊...”
破曉聳了聳肩,“那就不關我事了,反正他就是這麼說的。”
沈離舀了一勺菜,“呐,快吃吧小祖宗。”
桑婉乖乖地吃完了。
“那我倆先走了。”
“誒!”桑婉急了,“你來都來了!姐姐!!姐姐!!!”
沈離真的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還把門鎖了。
桑婉氣得不想說話了。
“這該死的溫謹珩!我哪有不在乎你!又在那裡演!!”
“溫謹珩!趕緊給我滾回來!”
桑婉呼哧帶喘的,“有本事你就彆回來!”
...
還出了件大事。
楚嶸川偷摸把丹藥給拿了。
沈亭禦暴跳如雷,第一次聽他喊楚嶸川的大名。
“楚嶸川!你給我放下!!那不是你能吃的!”
楚嶸川飛快地往嘴裡扔了一個,還頂嘴,也不在乎他叫全名,“我不!你們都有靈脈了,那我呢!”
沈亭禦氣得抓狂,“有我不行嗎!!!你有危險撥一撥靈氣就行!我就來了。你要去哪,我帶你去!這還不行嗎!!”
楚嶸川悶哼一聲,“這麼疼?”
沈亭禦怒吼,“你也知道啊!”
飛身上去,接住因著腿軟,跌坐在地的楚嶸川。
楚嶸川小臉煞白,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蜷了蜷身子,眼角就似有淚花流出。
沈亭禦一邊罵他有病,一邊給他擦眼淚,“都疼哭了還上趕著吃!神經病!”
楚嶸川輕輕地捶了他一拳,“我治你的罪噢!”
沈亭禦沒好氣地道,“你治個屁!”
楚嶸川唇角冒血,沈亭禦大驚失色,“你怎麼?!”
楚嶸川扯扯嘴角,咳了幾聲,“彆罵了。”
“我也想,陪著你們呢...”
沈亭禦抱著楚嶸川馬不停蹄地落在郭逸之的院子裡。
“阿姐!你快看看他。”
“咋了這是?”沈離立刻起身。
楚嶸川艱難歪頭,笑了笑,“姐姐,好疼啊。”
“他也吃了???!”
“是啊。但是他一直吐血是怎麼回事啊。”
沈離搭脈。
臉色大變,“立刻帶他去靈山!找師父去,我懷疑他之前中毒了。”
沈亭禦轉身就走,“你們看下溫謹珩。”
...
沈離不放心跟過去了。
“你是不是”,林清眉峰蹙起,不容樂觀的表情,開口道,“這是個慢性毒。”
楚嶸川悶哼一聲,沈亭禦忙把人摟住,“你說,誰給你下毒,我給他全家都殺了!”
楚嶸川咳了幾聲,“那我的靈脈...”
“那應該是沒問題”,林清負手而立,淡淡道,“是因為你這個毒和丹藥相衝,發作了。”
“師父你會解不?”
林清搖了搖頭,“感覺他這個毒應該不深,但我第一次見。”
沈亭禦哀嚎,“師父,我們去他東宮翻翻吧,慢性毒肯定還在的。”
林清笑,“你就當人家麵說翻人家的東宮啊。”
楚嶸川攥著沈亭禦的衣袖,連呼幾口氣,“沒關係的...”
“噢,那就去唄。”
...
找到了。
沈離拎著這個香爐,回了家。
江辭立刻問,“怎麼回事?”
沈亭禦抱著楚嶸川坐下,沈離道,“有人給他下毒了。”
楚嶸川頭疼欲裂,極其不舒服地扭了扭腦袋。
“誰送給你的?”江辭淡淡地問。
“我...啊”,楚嶸川驚呼一聲,唇瓣微動,聲音宛如蚊呐,“不知道啊...”
江辭沒什麼表情,魏明安心疼地摩挲著楚嶸川蒼白的小臉,柔聲道,“不怕噢,哥哥們給你查。”
楚嶸川軟軟地唔了一聲。
江辭眸光幽冷,眼神瞬間犀利,喚來一個人,正在交代。
這下他們家,折進去三個人了。
沈離和破曉做什麼呢?
他倆去東宮守著,蹲點。
江辭查東宮。
魏明安查香爐。
他立刻從全京城的這類樣式的香爐中,篩選著。
他倆積攢了好幾天的信箋是一點都沒看。
人脈齊開,魏明安順藤摸瓜,將購買過所有同類型的香爐的人,關係網,排查了一遍。
鎖定了三個人。
“就等你了江辭”,魏明安很肯定,“一定是這三個其中之一。”
江辭坐立難安,焦急等待著最後的消息。
望眼欲穿的門,終於跑進來一個人。
江辭是排查了東宮飲食起居的負責人,調了楚嶸川的暗衛,將所有關係都摸了個遍。
“找到了。”
是東宮的一個宮女。
叫一個油嘴滑舌的掌事太監哄了去,根本也不知道那個香爐有毒,就往楚嶸川屋裡放了。
這個太監,江辭查了所有的關係網,他近來和一個神秘男子幾度在幽徑碰麵!
江辭立刻喊人去了京城地圖。
好巧不巧,就有人在他的茶樓裡,見過路過的這兩人。
江辭又按照,那人說的特征和畫像來排查。
“我他娘的!抓人!!”
江辭把情報扔給魏明安。
“他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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