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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彆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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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來了以後,一直百無聊賴地等。

雖然在這個世界裡,他的沈離完全不認識他,但是既然空釋說了,那應該沈離會和他遇到的。

可是真的太久了。

他時間觀念不太好。

這個水牢沒有夜明珠,來的人都是點油燈。

所以他一個人待的時候,儘是一片黑暗。

也分不清幾天了。

但是破曉覺得,起碼一個月了。

一個月見不到沈離,像一輩子那樣長了。

那可能現在是八月份了。

這天。

幾個人進來了。

等等。

破曉聽著這話是要把他帶走啊。

獻上他?

給誰?

破曉來到這以後,第一次被放下了。

幾個手下粗暴一抓,破曉感覺他們把他的肉都摳掉一塊。

咬著牙不吭聲。

被拉上去以後就把他放到了地上。

他的尾巴在變腿。

那個買他來的權貴,不懷好意地靠近了他,蹲下來身子。

“喲,一直沒仔細看。這個鮫人,還是個美人啊。”

破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猛的偏過了頭,抬起胳膊揍了過去。

剛剛這個老頭的手指觸上他的下巴,瞬間泛起一陣嘔吐的衝動。

惡心。

“反了天了!給我拿下!”

但是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了,沒有什麼力氣,沒有靈力,自然寡不敵眾,沒有打過。

“滾!”

破曉扭過頭去怒罵。

這色眯眯的眼神直叫他渾身冰冷,惡寒直冒。

“可惜了啊,那邊已經知道了,那我隻能拱手相送了。”

破曉闔著眼,那邊?

是哪?

幾個侍衛七手八腳地把他綁了個結實。

幾乎是腕粗的大麻繩,好像勒進了他的血肉裡一般,給他套上了枷鎖。

這次可沒有人給他找衣服穿了。

破曉苦笑一聲,眼前最後的畫麵還是那個惡心的權貴。

被打暈了。

他再醒來,後腦脹痛無比。

腦袋磕在一處。

破曉抬眼望去。

這是?馬車?

不知道他要被送到哪裡。

許是怕他還有什麼招式傷人。

找了幾個人看著他。

死不掉跑不掉的。

破曉煩了,睡覺去了。

走了好幾天。

有一天,給他灌了感覺是迷藥的東西。

他再一睜眼。

望向四周,嗤笑出聲。

還以為哪呢,安王府水牢。

合著是獻給安王了。

等等。

那江辭和魏明安?

安王?

真能遇見沈離了。

不知道事情的軌跡會不會因為他而改變。

他等啊等,感覺把和沈離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過了一遍了。

跟他撒嬌要抱的沈離。

跟他耍賴不肯吃藥的沈離。

噢對了,那這個世界的沈離沒有遇到他,是不是也不會去打冰凰,傷了身體了啊。

想他香香軟軟的漂亮夫人啊。

破曉長歎一聲。

聽空釋那個意思,他好像是在這個世界裡痛昏過去,靈魂脆弱了,類似這種,才會回到現實。

但是安王的人好像不怎麼管他。

也對,這狗東西忙著篡位呢。

就放血,割尾巴。

他一直留意著外麵。

直到有一天。

聽到了魏明安的聲音。

這算算快倆月了,他一個熟人也沒看見。

二哥呀~

後來他就聽到了安王折磨魏明安了。

破曉氣極,恨不得衝出去把安王暴揍一頓。

彆欺負他啊!

這地方他熟的不能再熟了。

就是夠不到上麵的磚。

故意弄了點動靜,破曉冷著臉色望著來察看的人,“把安王喊來。”

那個手下嗤了一聲,剛要發作,破曉厲聲道,“我叫你喊來!”

許是他的氣勢太過駭人。

這個手下去喊安王了。

“鮫人?你什麼事?”

破曉開門見山,“為什麼抓我。”

安王連笑幾聲,“又不是我抓的你,彆人獻給我的。”

“放我走。”

安王被他這驚世駭俗的話似乎震驚了幾瞬,高聲笑了幾瞬,“鮫人你可真是幼稚啊,到嘴的肉我還能讓它飛了?!”

破曉心裡接,廢話,還不是吸引你來,彆去動二哥。

他清了清嗓子,跟他兜圈子兜得煩了,簡簡單單四個字,“待在我這。”

安王仔細打量他幾息,“做什麼?”

破曉腦中靈光一閃,“你讓那邊彆打了,我有東西告訴你。”

他現在有些超乎情理的消息精通了,有些事情現在的江辭和魏明安都不知道。

但他全都知道。

怎麼玩玩安王呢。

安王將信將疑,叫停了那邊魏明安的刑罰,“我聽聽。”

破曉思索幾瞬,不疾不徐地開口,“裴安成。”

這是安王手下的一個人。

對於安王的大業搖擺不定,表麵臣服,實則誰能贏就跟誰。

沈離管這叫牆頭草。

但這人本事可不差。

江辭有句口頭禪。

“誰經得起查呢。”

魏明安也說過,人性最複雜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任何關係都會出現裂痕。

果然安王臉色巨變。

“你要說什麼?”

破曉舔了舔嘴唇,滿不在意的開口,“噢我累了,今天不想說了。”

這可把安王惹惱了。

“你這鮫人給臉不要臉!”

破曉眸底閃過狡黠,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痛什麼的他不在乎。

來吧。

“說不說!”

他闔上眼眸,翹著唇角。

二哥彆怕,我來護你。

懶悠悠地等安王氣得跳腳,摔門而去,破曉才笑吟吟地睜開了眼眸。

安王也沒去魏明安那邊。

不錯。

後來,隻要破曉醒著,安王再去魏明安那邊,破曉就把他叫過來。

麵不紅心不跳地玩了安王好一陣,每次給他蹦出來幾個字。

安王每次都要各種嚴刑逼供。

破曉玩味地看著他。

這個世界的安王早晚也得敗。

不過過了幾天他就笑不出來了。

安王的人把他從水牢裡提了出來。

他的尾巴迅速地變著,和被人拖著走的江辭打了個照麵。

“阿...”

破曉忍住了。

這個江辭也不認識他。

可能是安王圖省事,直接把剛從水裡上來的他丟進了魏明安的牢房。

重重一扔,摔得破曉眼冒金星。

魏明安眼瞳一顫,歪著腦袋看被人擲進來的他,“嗚嗚?”

破曉深呼幾口氣,他現在好尷尬啊,沒衣服穿,光著的。

魏明安扭著腦袋,在胳膊上蹭那個煩人的布,想給它弄下來。

這是那個,鮫人?

每次他受刑的時候就來把安王叫走的嗎。

他確定以及肯定,他是不認識鮫人的。

那?

“啊呸!”

魏明安弄了好一陣,把這個臭布吐掉了,“你...還好嗎?”

破曉有點頭暈,歇了一會兒緩過來點,但是他沒衣裳穿,太尷尬了。

“我...沒衣裳穿...”

破曉在心裡道,二哥,好想你啊。

魏明安略一思索,垂頭看了看自己,“你能起來嗎,我把裡衣給你。”

“噢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破曉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魏明安望著他的臉,再次確認了他真的沒見過這個人。

沒人注意他倆這邊。

破曉輕輕柔柔地給魏明安解繩子。

眼底的情緒魏明安看到了。

但他不太懂。

“我認識你嗎?”

破曉輕笑,“我認識你。”

他扶著魏明安下來。

魏明安的右腿已經斷了。

那時候他昏過去了,沒攔住。

“下來吧。”

魏明安深吸了一口氣,抻到他的傷口了,破曉懊惱地閉了閉眼。

他有些虛弱了。

力氣沒那麼大。

魏明安柔聲道,“我把裡衣給你。”

“謝謝...”

二哥。

魏明安就解開了衣服係帶,但他也有點尷尬,悻悻道,“也沾血了啊,蓋一蓋吧。”

破曉眼眸亮閃閃的,乖乖地任魏明安給他披上了衣裳。

二哥~

魏明安瞥了瞥外麵,在角落穿好衣裳坐下,“謝謝你幫我。”

破曉笑嘻嘻地搖搖頭,“不礙事。”

魏明安責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瞎。”

破曉還是笑,沒說話。

“你因為什麼?”

魏明安探究地望過來。

破曉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是鮫人,被抓來的。”

“噢,回頭救你出去。”

魏明安歎了口氣,往後靠過去,“江辭人呢,痛死了。”

“阿...”,破曉乾咳一聲,“他已經被抓來了。”

“安王把他抓來了?!!!”

魏明安坐不住了,突然反應過來,“你連江辭也認識?”

破曉低了低頭,“嗯,認識。”

這下魏明安有點嘀咕了,“我倆,以前見過鮫人嗎?”

破曉接著道,“把我從水牢抬出來,就是給他騰地方的。”

魏明安僅反應了一瞬,轉而看向破曉,認真道,“麻煩你個事,把我綁回去。”

破曉瞬間就懂了。

歎了口氣,他拍拍魏明安,“來不及了,現在把安王喊來,也不會把江辭弄出來把我丟回去了。”

魏明安額頭青筋突突地跳,“那也不能!我把他引過來吧,江辭好受點。”

破曉還是搖頭,“現在是晚上了吧。”

魏明安點頭,“快子時了應該。”

破曉拍拍他,“再等一會兒,他們走了,我知道怎麼救他。”

魏明安深吸了幾口氣,忍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了腳步聲。

還好安王出去不會經過這裡。

破曉探出頭去看。

“你可以嗎?”

魏明安點頭,“走。”

倆人鬼鬼祟祟地摸黑出了門。

水牢。

江辭昏過去了。

腦袋耷拉在水麵上,也被吊著兩隻手臂。

“江辭!”魏明安驚呼。

江辭沒醒。

破曉把魏明安的衣裳脫下放到一旁,下了水,“踩一下右數第三塊磚。”

魏明安踩了。

破曉把昏過去的江辭托了起來,朝旁邊一個旋身,咬牙一舉,撐著將他放了上去。

魏明安哆哆嗦嗦地撈過江辭的身子,撲通一聲坐下,讓江辭靠著自己,探了探他的鼻息,“江辭!你醒醒啊。”

“彆慌。”破曉有點尷尬,這池子有點高,他沒靈力上不去啊,“那個,拉我一把唄。”

“噢,來了。”

魏明安把破曉拉上來,接著拍江辭,破曉聽著他聲音都顫了,不禁失笑。

穿好衣裳,邁步過去。

江辭驀地吐出一口水來,艱難的睜開了眼,眯著眼睛往上望著,說得斷斷續續的,“你快...把我...拍死了。”

魏明安又哭又笑,“你怎麼也來了啊。”

江辭咳嗽兩聲,又吐出去幾口水,身子蜷了蜷,“廢話,安王派人抓我...”

“咳咳...我又打不過。”

魏明安眼尾紅紅的,“這死玩意怎麼你了啊。”

江辭笑,腦袋偏過去靠著他,“自己看唄。”

破曉默默道,誒,還是晚了。

魏明安氣得想殺人,“不是!安王怎麼敢的啊!怎麼敢!你是殺了他全家嗎!至於嗎!他娘的!我去殺了他!”

江辭咳著,“好了好了,話都說不利索了,咳咳咳,還殺人呢。”

破曉默默走過來,按住了江辭的雙頰,擠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幾滴血落進他的口中。

魏明安微訝,抬頭望著他,“你這是...?”

破曉換了個對象,閃電般扼住了魏明安,也給他灌了幾滴血。

這回他不問了,直接動手。

乾了這點事,基本上牽扯到了他全身的傷口,痛得他喘著粗氣,偏過了頭。

江辭剛看見破曉,“這是?”

魏明安擔憂地望向破曉,“你怎麼樣啊?”

破曉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笑,“不怕我毒你倆啊。”

魏明安搖頭,“你不會。”

破曉還是笑。

江辭躺在魏明安曲著的腿上,吭了一聲,“誒!怎麼回事啊。”

魏明安垂頭拍拍他,“你認識他嗎?”

江辭又看了看破曉,“不認識。”

破曉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魏明安嘖了一聲,“可是他認識咱倆啊,咱倆以前見過鮫人嗎?”

江辭又咳了兩聲,“沒有吧。”

“怪了誒。”

魏明安彎著眼眸,“他幫我不少呢,安王一動我,他就把安王喊過去了。這不是也救你了嗎。”

江辭扭頭轉向破曉,“謝謝你呀,你叫什麼呀?”

破曉呼吸一滯,仍是溫溫柔柔的,很快道,“我叫破曉。”

破曉歎了口氣,微微垂下眸子,“我鮫珠被剖了,不然我能帶你們兩個走的。”

魏明安眼眸瞪大,“安王那老東西乾的??”

破曉哼哼,“基本上算吧。”

“你們兩個有沒有好一點。”

江辭點頭,“剛剛我都喘不過氣了,現在好多了。”

破曉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的血有奇效的。”

江辭瞬間臉都綠了,“安王不會就是要你的血吧。”

破曉沒說話但是答案顯而易見了。

江辭瞪他,“破曉!”

魏明安也搖頭,“彆再給我倆了。”

破曉這次笑個沒完,水牢都是他低低的笑聲。

他沒說話。

阿兄~

好想你啊。

阿兄也彆怕,我也來護你。

江辭撐不住了,他發燒了。

魏明安輕柔一笑,拍拍他,“睡吧。”

江辭眼皮沉得睜不開了,斷斷續續地嘟囔著,“好像...顛倒了呀我們。”

魏明安一怔,破曉也聽懂了。

像江辭去屍體堆裡把魏明安刨出來的樣子。

顛倒過來了。

江辭睡著了,腦袋向裡,靠著魏明安。

魏明安心中一片柔軟,笑了幾聲,尾音拖得很長,“是好像。”

他又望向破曉,“你也睡睡吧破曉,我看著。”

破曉往前挪了挪,挨著魏明安並肩而坐,“我沒事,陪你。”

魏明安笑了一下,抬手把江辭被水浸濕的碎發從臉上撥開。

摸了摸他的額頭,瞬間憂愁彌漫,“燙的嚇人。”

破曉抬手觸上了魏明安的手背,“我給他降降溫吧,我手涼。”

魏明安溫潤一笑,收了手。

於是破曉手掌撫著江辭滾燙的額頭,魏明安攬著他的身子。

江辭上半身蜷靠在他懷裡。

“怎麼沒有靈力啊!有靈力就能帶你倆出去了。”

魏明安扭頭望他,“你的鮫珠,安王剖的?”

破曉噘起了嘴,有些恨恨地道,“不是他,但是那個人把我獻給安王的。”

魏明安嗤了一聲,“蛇鼠一窩,很疼吧,肯定。”

破曉委屈地垂下了頭,離他很近。

“是啊,挺疼的。”

二哥,好疼的。

魏明安朝他伸出另一隻手,眉眼很溫柔,“來,也抱抱你。”

破曉鼻頭一酸,俯身而去。

二哥~

魏明安輕輕拍著破曉的後背,平平常常的嗓音就像世間最滋潤的甘泉,濡濕了破曉許久以來乾涸的心靈。

“你多大啊,破曉。”

破曉吸了吸鼻子,“二十四。”

魏明安笑,也捋了捋他還濕著的頭發,“小小年紀就受這種疼,不疼了啊,我們兩個要是有機會從這裡出去,一定帶上你。”

破曉在他肩頭蹭了蹭,心裡道,隻能指著沈離了。

什麼時候發現江辭失蹤了。

魏明安垂頭看懷裡的兩個腦袋,笑出了聲,“誒喲,我還左擁右抱上了。”

江辭忽的不舒服的輕哼了兩聲。

破曉和魏明安齊齊望著睡起覺來都蜷著身子的江辭,泛起一陣陣心疼。

“怪我,我不知道安王也把他抓了,沒聽到聲音,不然我就去引他過來了。”

破曉很懊惱。

這個世界也讓江辭動都動不得了。

魏明安笑著搖了搖頭,拇指指腹撫了撫破曉的臉頰,“怎麼會怪你啊。我們破曉也受了很重的傷啊,你還總替我,不許再替了啊。”

破曉很認真地搖頭,“不行的,我來護著你們兩個。”

魏明安被逗笑,“我倆害不害臊啊,讓一個弟弟護我倆。”

破曉想叫他二哥,又不敢叫。

想靠著他,也不敢靠。

很局促。

畢竟這個世界裡,他們才剛見麵,剛認識。

魏明安輕輕拍著懷裡睡著的江辭,笑著看了他一眼,“喏,肩膀給你靠,懷裡他占了。”

破曉眼眶酸得厲害,他早就忍不住了,輕輕靠了過去。

魏明安一笑,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腿,“暫時逃不出去的話,就一起扛嘛。”

眼角淚滴劃過,破曉閉著眼。

“啪嗒。”

魏明安溫聲看去,隨即笑開,“噢喲,破曉,你還會哭小珍珠啊。”

破曉臉有點紅,小聲嗯了一下。

“能不能藏起來啊,我稀罕稀罕。”

破曉拿過來塞給他。

魏明安笑。

三個人靠在一處,這個夜晚很安穩。

也很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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