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明天就走了。”
沈離窩在他懷裡哄他,“差不多得了,你怎麼這麼大醋性啊。”
破曉哀怨極了,“你分明不忍心。”
沈離瞪了他一眼,“要不我現在給你試試,你看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我,你忍不忍心!”
破曉的氣焰瞬間軟了下來,嘟囔著,“不忍心。”
當時狐妖那個假沈離,他都知道是假的都上當。
沈離湊過去親了他幾下,“這不就完了嗎,反正明天就走了。”
“好吧睡覺。”
...
次日清晨。
沈離被門外的一點點輕微的動靜吵醒。
天剛蒙蒙亮,她看著牢牢把她環住的破曉,用了靈力出了門。
“你怎麼在這啊。”沈離出門就看見假破曉在地上斜靠著。
假破曉看她出來了,霎時眸子一亮。
沈離瞥了一眼屋裡那個,睡得可香了,抬手靈氣揮著他到了另一間屋子。
解了他耳朵上的靈氣,沈離與他說,“你從儲藏室自己挪過來的?”
看他身上那土也確實像。
假破曉點頭。
沈離無奈,“你倒是把他的死犟學的像。”
“好好在這兒待會吧。”
沈離輕手輕腳地回了屋子,床上的人還睡得香甜,她拉開他的胳膊,躺了下來。
破曉吱唔了一聲,沈離還以為他要醒了,結果就身子一歪,胳膊往旁邊探了幾下,把她摟了回去。
根本沒醒。
沈離搖了搖頭,無奈極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日上三竿。
她側頭一看。
破曉的腦袋完完全全地就埋在她頸窩,規律的氣息灑在她的頸側,實在是讓她有些癢。
身子被他抱著,雙腿被他的長腿夾在了中間,沈離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看了看外麵,時候不早了。
“破曉。”沈離捅捅他。
哼唧了一聲,沒反應了。
沈離手伸向他衣裳,摸向了他的腹肌。
破曉又哼了哼,沒動。
沈離歎了口氣,使出了她的絕招。
破曉被沈離捏了鼻子,堵了嘴都沒睜眼,哼哼了兩聲,任由沈離玩。
沈離真的服了。
他這一口氣真的長,不愧是魚。
沈離感受到那逐漸淩亂的心跳,下一瞬便被破曉咬住了唇。
破曉親都親過了,又黏黏糊糊地閉上了眼一副又睡了的樣子。
“嘖!起來了!今天要出門。”
破曉耍賴,“不起。再睡會兒。”
沈離這脾氣也是越來越好了,“江辭那邊還等著呢。”
破曉哼哼幾聲,根本不理。
沈離又問,“洗漱?”
破曉徹底不回了。
沈離眉頭突突跳,忍著乾他一頓的衝動,把他撈走了。
就說說,誰家是夫人天天抱著夫君去洗漱的!
沈離身上掛了個掛件,一手托著他,他還一點勁沒使,鬆鬆垮垮地搭在她身上,呼吸規律,真的睡了。
一手弄水弄布巾弄漱口水。
她拾掇好自己,沾了濕布巾給她這賴床夫君擦臉。
破曉比昨天還賴,扶著他的腦袋給他擦完臉,她一撒手,那大腦袋就垂了下去,又貼到了她頸窩,還是呼吸平穩的安睡模樣。
弄好了漱口的水,遞到他嘴邊,沈離一聲大吼,“漱口!”
破曉一看就迷迷糊糊的,張了嘴咬了杯壁,乖乖地含了一大口,咕嘟咕嘟地漱著。
沈離又拿杯子給他接著,“吐吧。”
破曉聽話地就吐掉了。
特彆乖。
腦袋晃了晃,垂下來了。
她走到廚房的功夫,破曉又睡著了。
給沈離萌得心都快化了。
誰懂她啊,夫君太可愛了。
沈離洗菜,炒菜,煮麵,哪個都沒把破曉吵醒,睡得依舊很安穩。
她等著的時候,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幫他把遮住臉的長發彆到耳後,低了點頭,在他一動也不動的側臉上落下一吻。
行吧,這她小媳婦。
她慣吧。
哪有人能睡得這麼死啊。
掛在人身上都能睡成這樣。
沈離盛了三碗。
那隔壁還有個跟她這傻夫君一模一樣的翻版,她晃晃破曉,“去給你的分身解了靈氣。”
破曉吱唔兩聲,手臂向上攀了攀她,還沒醒。
沒辦法,沈離隻能抱著他,拿著一碗麵去了隔壁房間。
分身見她進來,眼神一亮,又看見她那樣抱著破曉,眉頭緊蹙。
沈離抬手給他解了,“吃吧。”
接著抱著她這個醒不了的正牌夫君要出去,分身問她,“所以為何我不可以。”
他指了指依舊在沈離身上睡著的破曉。
沈離麵色一沉,但是語氣仍是溫和,“因為你是因他才誕生的。我愛的是他。”
說完沈離就走了,落了結界。
一直到她回屋裡桌旁坐下,破曉呼吸一直規律,仍是睡著。
沈離無語。
叫他吃麵他不醒,得虧她今天做的拌麵。
把這軟趴趴的賴床鬼扶好,衣裳一套,失去了她靈氣的支撐,他綿軟的身子又趴回了她身上。
“我差你覺了嗎這是,這麼能睡。”沈離都嘀咕了。
他現在還跨坐在她身上,沈離歎了口氣,把碗拿了過來。
“張嘴!”沈離高聲道。
破曉哼哼兩聲,張了嘴,沈離捅了一筷子麵條進去。
他這回醒了。
眨巴了幾下眼睛,反應了一下自己嘴裡剛被塞的是什麼。
麵色逐漸泛紅,沈離毫不留情地笑他,“你越來越離譜了。”
破曉呀了一聲,“沒睡醒呢。”
他睡醒了就靠著後麵的桌子了,不扒在沈離身上了,沈離又挑了一筷子,“啊。”
破曉張嘴吃掉。
但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早乾嘛去了。”沈離罵他,“給你洗漱,我飯都做完了,還給你換了衣裳。”
破曉老實了,一口一口吃著沈離喂的麵,“好吃誒。”
沈離橫他一眼,“你再賴幾次床,我會的那點東西我能做一個遍了。”
破曉接過沈離撂挑子不乾了的碗,他自己捧著吃,沈離去吃她那碗麵了。
“夫人最好了~”
“德行。”
吃完了破曉要去刷碗,沈離把他攔下了,“讓你的好兄弟刷吧,在隔壁呢。”
破曉表情僵在了臉上,“隔壁。”
沈離看他一點不知道這個事,唇角高翹,“大清早的,人家自己挪到咱們房間門口了。我給帶到隔壁的。飯都做了,讓他刷碗,不給他吃也不合適吧,也有他一碗。”
破曉黏黏糊糊地抗議,轉身出門了,沈離手指一彈,解了結界,就聽到破曉連拉帶拽的把他的分身拖出來,“洗碗。”
那分身規規矩矩地去了。
沈離去儲藏室找了被子枕頭。
破曉在那間房間門口給她攔下,不讓她進,“這不是沈亭禦房間嗎,不準住。”
沈離看著這醋性大發的魚,走一路下一路結界,他們屋的,隔壁屋的,沈離的浴池,他的池子他都沒放過。
沈離無語了,把被子和枕頭遞給他,“那你給他找地方睡。”
破曉把被子和枕頭鋪到了她儲藏室的榻上,“就這!”
行吧。
沈離又給他找了幾身衣裳,拉著破曉走了。
...
京城。
江辭在等他們。
他領他們到了一處非常隱蔽的小宅子,院子後門停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就是正常人家的規格。
江辭給他們介紹趕車的人,“琉宇,我的侍衛兼管家。”
琉宇將沈離和破曉的行李放好,恭敬行禮,“小姐,姑爺。”
沈離頷首。
他們仨上了馬車。
江辭讓沈離做了主位,沈離坐著他特意改裝的狐皮軟榻,破曉和江辭一左一右在她兩側。
江辭給她解釋,“這趟不會太張揚,不會像京城那般奢靡的。有些地界真的很窮,況且現在還有乾旱,災禍什麼的。我們這趟先去雲州那邊,有人搶了我不少利益和生意。大抵是和安王有關的政權。這次不以我的名義去,先換個身份觀察觀察。涉及政權,不安全。”
沈離點點頭,“我倆保護你,誰也害不了你。什麼身份,我倆彆說漏嘴。”
江辭溫潤一笑,“不要生氣,我這次借的你的姓,我叫沈西辭,破曉叫沈曉,關係不變。”
沈離懶懶一靠,“這有什麼生氣的,破曉聽見沒有,彆說漏嘴。”
破曉新鮮馬車呢,嗯了一聲。
江辭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點心盒遞給他倆,“天香樓的。”
“阿兄!你也太好了。”
沈離問他,“珠子帶了嘛?”
江辭點點頭,“帶了。”
...
後來的旅程中,沈離與破曉第一次趕這麼久的路,說實話。
但江辭習以為常。
“阿兄不累嗎?”破曉在給沈離捏腿,沈離問江辭。
江辭絲毫不顯疲態,甚至還在看情報和賬冊,頭都沒抬,“累啊。快歇腳了。”
“阿兄真的不容易。”沈離由衷感慨。
江辭還有精力調侃她,“所以你和你這魚我還養得起,再說你自己花錢就揍你。”
破曉搭話,“你要揍誰啊你要。”
江辭眼裡狡黠閃過,這家夥安靜一路了,他還真不適應,“揍你唄。”
破曉切了一聲,“我不用靈力都能揍你。”
江辭散漫揚眉,往後一靠,“我有妹妹,我妹妹幫我。”
沈離一直繃著嘴角憋著笑,這味兒對了,又被江辭點名,清了清嗓子,“昂,阿兄放心,他現在打不過我。”
“沈離~”
破曉咬牙,沈離每次都不幫他。
沈離依舊嬉皮笑臉地給江辭支招,“你想揍他,你就灌他一瓶酒,他暈的找不著北。”
江辭賤兮兮地朝沈離仰頭,“那他什麼時候惹你生氣,我給你找酒,保證倒的那種。”
“拉鉤。”
“一言為定。”
破曉陰沉著臉,“你倆聊夠了沒,要不我自己把耳朵堵上呢。”
江辭還笑吟吟地回,“好啊。”
“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作一團。
已然傍晚,他們到的這座城叫做保州,城外不遠處剛好就是江辭的花田,這裡離京城也不遠。
剛好可以供給京城的胭脂水粉鋪,天香樓的花茶也來自此。
江辭本就打算將全國各地的生意都巡視一遍,所以在這座城會待幾天。
而且他在這兒有座宅子,但很普通,江辭問他們,“住我的宅子還是住我的客棧啊。宅子有點小。”
“當然住你那啊。”
“行。”
“這是我當年秘密與人爭搶胭脂鋪時買下的,許久沒來了,可能有些簡陋。”江辭看著他倆,滿是歉意。
沈離一手挽一個,把他倆往裡拉,“阿兄你這說的,我倆又不是來跟你遊山玩水的,我瞧著很溫馨啊這裡,是不是啊破曉。”
破曉向來沈離說什麼是什麼,“對啊。”
這小宅子剛好就三間屋子。
破曉沒讓沈離乾活,乾脆地給他們的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晚上江辭請他們吃飯。
沈離問破曉要不要出去逛逛,“在馬車上憋一天了,出去溜達溜達?”
“好呀。”
他倆跟江辭打了個招呼,就偷偷地走了。
...
沈離與破曉手牽手,在市中心繁華的街市逛著。
一些街邊小吃,沈離隨手就買了,逛著逛著就逛到了一家裁縫鋪。
這家店又賣布料又做衣裳。
店裡有個姑娘,是來做男裝。
沈離也是給破曉做衣裳。
這姑娘望了過來,沈離與她對視的一刹那,怔了怔。
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櫻唇粉腮,額心花印,貌美靈動。
一身淡紫色的襦裙,略施粉黛,烏瞳清亮,顧盼流波。
沈離朝她淡淡一笑。
很美啊這個小姑娘。
做男裝啊。
那個小姑娘望了望就在那裡量尺寸的破曉,又望回了沈離,很是猶豫。
沈離將一切儘收眼底,看著那朝她而來的姑娘,她十分禮貌地先開口了,“姑娘有什麼事嗎?”
那姑娘在她旁邊坐下,一看就是下定了很大決心,“姐姐我叫桑婉,可以問問姐姐怎麼與那位公子相處的嗎,想和姐姐請教一下。”
沈離沒忍住,眼裡漾了笑,“你好可愛的。衣服做給你心上人的?”
“嗯。但是他...”
沈離歪了頭,看著破曉,不禁又軟了幾分語氣,“沒什麼特彆的,就是真情實意吧。”
“真情實意便能換真心嗎?”
沈離朝破曉一笑,伸了手,“是呀。”
“好的那謝謝姐姐。”
桑婉走了。
沈離付過定金,前後腳也離了店。
前方不遠處有人醉酒鬨事。
一個醉漢,一手拎著酒瓶子,一手提著一柄半人多高的刀。
四周都是避讓的人群。
但有個摔倒的小孩已然退不回來了。
沈離正要幫忙,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的出現,旋身間踢開那醉漢的刀,抱走了小孩。
沈離就止了步子。
“不簡單啊。”
“桑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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