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身上蓋著沈離的衣裳,今日這覺倒是比之前的兩夜睡得安穩多了。
他的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掌心托著沈離那靈氣小人。
他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那靈氣小人纖細的胳膊托著圓圓的腦袋,側著身子,對著他這邊。
破曉實在是沒忍住,噗的一笑。
“醒了啊。”
指腹撫了撫那圓滾滾的腦袋。
立刻被那小胳膊捉住了手指。
“乾嘛呀~”他柔柔地問著那小人,那靈氣小人的細胳膊,拉著他的手指,靠近了小人的腦袋,讓他的指腹貼在了上麵。
沈離這靈氣小人也沒有五官,破曉就莫名看到了一種沈離獨有的狡黠。
像她往常睡醒覺一般。
破曉自問自答,“還有好久才可以親到我的姐姐,真的好久啊。”
說是讓他自己待七天,明明是八個晚上。
要過完第七天,第八天沈離才來接他,而且還是下午!
差不多都是八天了。
“離了你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覺了。”破曉噘著嘴,耷拉著眼,“腰酸不酸啊睡房頂。讓我給你揉揉也行啊~”
“彆老睡房頂了,回去睡吧好不好。”破曉呢喃道。
驀地,他的衣裳從天上悠悠然落下,破曉黯然垂眸去接,抬手將靈氣尾巴也喚了回來。
沈離卻把小人和衣裳都留給了他。
...
沈離又悄摸回了江府。
所幸沒人發現她每天晚上都溜出去睡房頂。
沈離沐了浴,將衣裳洗了,去了正廳。
“早啊阿兄。”江辭起得十分早,沈亭禦還在賴床。
“早。一會兒我把請帖拿給你你看行不行。然後靈山的人你自己回去發吧。”江辭翻著一個冊子一邊看一邊跟沈離說話。
“好的阿兄。那我一會兒把沈亭禦也撈走。”沈離去叫他。
一起吃了早飯,沈離和沈亭禦回了靈山,先去了林清那裡。
“師父。”
林清在泡茶,“你打的不錯噢~”
沈離垂頭飲茶,“陸徽每年都進步。”
林清悠悠笑道,“人家也是天才好吧。”
沈亭禦揚著頭驕傲極了,“那不也打不過我阿姐嗎!”
林清嗔他,“才剛輸給人家就瞧不上人家了?”
沈亭禦噘著嘴,小聲道,“沒有嘛。”
林清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我與破曉講了一下你的老對手。”
沈離聞言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那她這傻魚昨晚不得醋死了。
“師父這是請帖。”沈離咬著嘴唇,回憶著破曉昨晚的行為。
林清淡淡看了看,“沒跟他說太多,拐走我徒弟,我不爽,他敢有意見?”
沈離眼眸一彎,十分無奈,“師父啊,你們不是都讓他嫁我嗎,這是我拐人家。”
林清跟耍賴一樣,“沒區彆,還是不爽。”
沈亭禦又插嘴,“就是同意歸同意,不爽歸不爽。”
林清附和,“沒錯!”
沈離真是服了她周圍這堆人了。
“那你倆不爽去吧,我去發帖子了。”她擺擺手準備走。
“全靈山?”
“當然是長門。”
...
沈離一邊走在靈山中,一邊感受到她的靈氣小人被破曉玩來玩去的。
“幼稚死了。”
她撫了撫腕上那靈氣。
她的那道馬上也被按了按。
“想你了。”沈離低聲道。
她發完了帖子,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
有人給她送奪魁獎勵。
沈離接過,道了謝。
在她這院子轉了一圈,沈離趕緊跑了,待不得,感覺哪哪都是破曉的氣息。
她拿了點東西,回京城了。
順便也躲一躲那四個老頭。
江辭看她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僅訝異,“這麼快?”
沈離往旁邊一癱,“躲那四個長老呢。”
江辭笑,“那你隨便玩吧在我這兒,京城也隨你逛,想買什麼記我賬就行。”
沈離眨巴著眼睛,“想逛青樓。”
“乾...乾什麼??”江辭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他聽錯了吧。
沈離一臉無辜,“我補點知識不行嗎,我又不懂,關著的那個更不懂了。”
“噢。那交給我辦吧。”江辭白了她一眼,“說得這麼瘮人。他得最後一天教吧,你們那結界我可搞不定。”
“你看著整吧。”
...
沈離去逛街了。
她快找遍京城了,找到一串她院裡差不多的貝殼風鈴。
提著那風鈴去了宅子。
騰空而起,又回到了她的老位置。
沈離手指微抬,讓那靈氣小人扒了扒破曉。
他這是在哪?廚房嗎?
破曉將那靈氣小人放在了肩頭。
反正他也閒的無事可做。
謔謔了一下廚房。
他回想著沈離做菜的步驟。
燒火炒了菜。
一點味道沒有,奇了怪了。
破曉正嘀咕沈離是不是什麼步驟他沒看見的時候,肩上的小人扒了扒他。
“嗯?你來了?”
破曉趕緊看了看沈離在哪。
她真來了!
他大步往回跑,回了院子站在中間看著天。
把她的靈氣小人拿下來放在手裡。
她的小人躺在他手心,圓圓的腦袋枕著兩條細細的胳膊,兩腿曲著,腳一翹一翹的。
破曉失笑,他懷疑沈離現在就是這個姿勢。
上麵落下一物,破曉去接。
一串貝殼風鈴,與他們家裡那串略有不同。
破曉怔愣之後翹著唇角,眼裡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沈離可能忘了,他這兒都沒風。
純拿給他玩的。
破曉將那風鈴掛在了窗旁。
拿手輕輕撥了撥,貝殼簌簌作響。
“沈離啊,想你了。”
破曉又躺回他的躺椅了。
沈離的靈氣小人從他剛坐好就漂浮著步子,在他胳膊上一晃一晃的走。
一直走到了肩膀,他偏著頭看。
那靈氣小人突然一個飛身朝他腦袋飛了過來,給破曉嚇得兩個手接著,生怕它掉下去。
房頂上的沈離笑得不行。
瞧給他緊張的。
她晃著手指,接著讓她的小人鬨他。
沈離的這個靈氣小人,坐在破曉的一根手指上,兩條細細的胳膊撐著身子,搖頭晃腦的。
破曉唇角一勾,把它拿近自己,看著它晃腿,溫聲問,“想做什麼啊~”
小人突然張開了兩個胳膊撫上了他的臉,圓滾滾的腦袋貼上了他的麵頰。
不動了。
破曉這回是真笑了,指腹撓了撓那圓滾滾的後腦勺,“想親我啊。”
那靈氣小人好像知道自己沒找對地方,隨著破曉往後麵懶懶一躺,任由那小人在自己臉上亂來,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那靈氣小人在他臉上一賴,大腦袋挨著他的鼻梁蹭著。
這空蕩的宅子裡回蕩著破曉爽朗的笑聲,“真是誰的靈氣像誰。”
破曉抬手,喚了個靈氣尾巴送了上去。
“噗,你也來啦~”沈離朝那靈動的尾巴一伸手,那透藍尾巴就跳上了她的手掌,又窩了一個圈,薄薄的鰭微微拍著。
沈離不管她的小人了,玩上尾巴了,一會兒戳戳這裡一會兒戳戳那裡。
破曉的靈氣尾巴真的由著她隨意地揉搓,這要是破曉的真尾巴,他人得通紅了。
但是沈離猜錯了,破曉現在臉就紅得不行,他朝著天空喊,“不管你的小人了是吧!”
沈離的注意力都在他剛送上去的尾巴上,她的小人軟趴趴地躺在他的手裡,一動也不動。
“不是要親我嘛,真是的,親一半摸尾巴去了。”破曉嘟囔著。
他手指抬起,給沈離的靈氣小人擺著姿勢。
等他擺完了,沈離在房頂哈哈大笑。
她這幼稚鬼,讓她的靈氣小人靠著自己的手,胳膊圈住了他的手指。
“怎麼,想讓我抱你睡覺啊。”
這姿勢。
沈離失笑,重新讓她的小人坐著他的手指頭晃腳,趁機又蹂躪了一把他的靈氣尾巴。
她看時候不早了,該回去吃飯了。
讓她的小人跟破曉揮手。
“要走了啊。”破曉語氣有點低落,但是正好給他送飯的人來了,手腕動了動,托著她的小人去拿他的吃的。
“唔?”沈離低頭看過去。
那透藍的尾巴跳上了她的手腕,與腕間的那一抹藍色靈氣連到了一起。
倒像個手鏈了。
乖乖地扒在她的手腕上,那薄薄的鰭還跳了跳。
沈離眉眼彎彎,撥了一下那尾巴,“你可真是個小妖精啊,還想跟我回去啊。”
她起身,“走,帶你回去。”
沈離回去換了件衣裳,換了件廣袖衣裙,將那實在是勾人的尾巴藏在了寬大的衣袖之中。
隻能給她看!
沈離與江辭吃過飯,她實在無事可做,回了趟靈山,她去翻了翻滋補身體的一些名錄。
挑了幾個,把沈亭禦接走了。
“去給阿兄找補品。”
沈亭禦跑得比她還快。
“這孩子。”
他倆跑了好多個地方。
其中有一個靈參,有靈獸守著。
沈離見狀立馬把沈亭禦扔了出去。
沈亭禦被沈離偷襲,氣得雙眼通紅在外麵朝她吼。
“阿姐!!你讓我進去!!”
沈離化了靈劍,劍芒立刻對上那靈獸,逐漸將它引開,“好靈獸,我們摘個靈參就走啊。”
將那靈獸引得遠遠的,沈離手指一彈,厲聲道,“快摘!摘完趕緊跑!”
沈亭禦身影飛速,眨眼間就將靈參收入囊中,在洞口瞄著沈離這邊,並未退出去。
沈離猛的拍出一掌,靈力洶湧而出 ,在空曠的山洞中回響不止。身影迅速向身後掠去,抓起沈亭禦,靈力全出,瞬間退出山洞,落在了旁邊的山穀中。
沈離看安全逃出來了,閉了眼,平息著氣息。
沈亭禦扶著她,“阿姐!你怎麼又這樣!!”
一有危險就給他扔出去。
進都不讓進。
沈離平了氣息,睜開了眼眸。
她哄,“我這不是安排你摘靈參嗎,再說了,又不是要殺靈獸,摘了就跑。我引你摘,正好。”
沈亭禦還是氣哼哼的,“你就是不讓我去,我沒那麼菜的好不好。”
沈離帶著他往下一個地方飛,接著哄,“誰說不讓你去,萬一你乾急眼了要跟靈獸打呢,我這是省時間。”
沈亭禦哼了一聲,“我找阿兄教育你!哪有你這樣的,一有危險先自己上。”
沈離動了動嘴唇,還是沒說話。
她真得請教一下江辭,上次狐妖那回怎麼把沈亭禦哄好的。
破曉的靈氣尾巴在她腕上一直緊緊地扒著,沈離都感覺那尾巴好像在問她究竟去做什麼了。
後來他倆照著那名錄找了一圈,有的已經沒了,大多數有的都被他倆拿了,拿了他倆所有的戰利品,回京城了。
“阿兄。”沈亭禦喊他。
江辭抬起頭,沈離朝他點點頭。
“怎麼啦?”江辭放下筆,怎麼感覺他倆出去一趟鬨彆扭了。
沈亭禦在水盆裡洗著根莖。
沈離去給他倒水。
倆人默契得很,沈離把花瓣搗出汁,沈亭禦將根莖碾碎,鼓搗了一杯顏色不明的水。
沈亭禦舉著那杯水,沈離把江辭拉起來,抬手就把他綁了,江辭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覺得這好像有點熟悉,還調侃他倆,“乾嘛,下毒啊,這麼嚴肅,要不要我假裝不知道。”
沈亭禦舉著杯子讓他喝,江辭沒猶豫張了嘴。
“不是...等會兒...”江辭支支吾吾地要退開。
沈亭禦直接硬灌,逼得江辭一口喝完,他看江辭喝完了,和沈離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又開始給他整。
沈離翻著名錄指揮著沈亭禦。
江辭喝的乾嘔了一聲,沈離殺人般的目光打來,“你敢吐一個試試。”
江辭被他倆硬綁,他能有什麼辦法,他也打不過他倆,但嘴裡彌漫的味道實在讓他想吐,“給我拿杯水行不行。”
沈離轉身去給他倒,遞過去,“做什麼?”
江辭瞪她,“我怎麼喝!你知道你倆剛才那玩意有多苦嗎!!!”
這輩子也沒喝過這麼難喝的玩意。
沈離麵色一訕,舉著杯子給他喝,“那完了,其他的可能更不好吃。”
剛才那好歹是個花。
江辭聞言渾身一哆嗦,顫顫巍巍地低頭問他倆,“要不先給我解開呢?”
沈亭禦抬頭看了他一眼,“阿兄你是要跑吧。”
江辭被猜中,麵露尷尬。
沈亭禦看他這樣更明白了,一拍桌子把他倆鼓搗好的第二個遞到他嘴邊。
江辭認命地張了嘴,還是個喝的,他嘗了一口,眉頭緊鎖,偏開頭,嚷嚷著,“不是啊!這...”
沈離笑吟吟地看著,指揮沈亭禦,“交給你了。”
沈亭禦朝她擠擠眼睛,直接武力威脅。
“咳咳咳咳”江辭一陣咳嗽。
“信不信我給你倆扔出去啊,反了天了,這也太難喝了。”江辭一陣反胃,再次乾嘔了幾聲。
沈亭禦這時候耍上無賴了,跟大爺一樣坐著,江辭這個宅子的主人被他倆綁著站在那兒,“阿兄打不過我~我就待。”
江辭麵露愁苦,沈亭禦又遞了一個像蛇皮一樣的東西到他麵前,這回讓他直接吃。
江辭皺著臉,死命偏著頭不看那東西,“你要不還是直接殺了我吧,這玩意我...我...我!”
沈亭禦這時候跟沈離學上了,能動手不吵吵,江辭被他強喂,一點反抗不了。
沈離去餐桌的匣子拿了蜜餞,塞了一個到他嘴裡。
江辭無力地瞪著他倆,“還有幾個啊,有完沒完了。”
沈亭禦又將洗淨的靈參遞到他嘴邊。江辭哀嚎不止,“剛才蛇皮,這像老樹根!”
沈亭禦像找到了樂趣一般,攤手,“彆掙紮了阿兄,都得吃完。”
江辭闔上了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任由沈亭禦喂各種難吃難喝的東西,沈離就在旁邊一會兒給他塞蜜餞,一會兒給他喂梅子。
把他們的戰利品都給江辭吃了,沈離就給他放了。
江辭往椅子上一癱,不起來了,瞪著他倆,“你倆!!一口難吃的要死的玩意一口蜜餞,我一腳天堂一腳地獄的!”
沈亭禦給江辭遞上了杯子,端著盆讓他漱口,“都是大補的東西啊,難吃你就忍著吧。”
沈離翻著名錄,挨個給他念,“減緩衰老,延年益壽,容貌永駐,百毒不侵,這個還是增加壽命。”
她喝上冊子,總結,“總之,阿兄今日這一遭,至少能多活三十年。並且這輩子都可以如現在這般好看。你剛才第一個那個是駐顏花。五十年才結一朵。”
沈離在心裡補充,他們這一趟找的東西,幾乎把破曉的血能完成的事情全做了,不用他的血了。
江辭聽得暈暈乎乎,“啊?”
沈亭禦抱著他的胳膊,“就是阿兄七老八十也長現在這樣。然後可以一直養著我們了。”
江辭揚了揚眉,哼了一聲,他耿耿於懷,“養就養,那麼暴力做什麼,不能讓我自己來嗎!”
沈離收拾著桌麵,“你看我倆信嗎?”
沈亭禦接話,“不信。”
“你倆!!晚上沒飯吃了!惡心得我吃不下去一點東西。”
“反正你已經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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