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仔仔細細地選了一個不會壓著破曉身上任何一處傷的姿勢。
抱住了她家傻魚。
破曉也沒力氣在她懷裡亂動,歪著腦袋看著沈離。
在她臂彎裡一臉饜足地蹭了蹭,掛著輕輕淺淺的笑容。
沈離輕笑。
感覺到胳膊上的重量,她這幾日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下。
“睡吧。”
再不睡她都要撐不住了。
...
翌日。
疏散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裡透下,室內寂靜如初,三個累極了的人都安穩的睡著。
許久。
日頭更盛。
“師姐...”
沈亭禦透過窗戶,看著兩個相攜而臥的人影,忽地噤了聲。
他支著下巴,看那在地牢裡一聲不吭的破曉,枕著他師姐的胳膊睡的安安穩穩,滿是恬靜。
嘿!
這破曉,還真得他師姐治啊。
師姐還發著燒呢!
沈亭禦輕車熟路地來到沈離的廚房。
行。
啥都沒有。
燒火煮了一大鍋薑湯給他倆一人盛了一杯。
他自己喝完,拿著兩個杯子往沈離的房間走。
輕手輕腳地開門,輕輕地把杯子放到床邊的櫃子上。
看他倆還沒醒,沈亭禦輕輕撫上沈離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應該不發燒了。
然後他就轉身出去了。
好尷尬。
快跑吧。
...
沈亭禦剛一出去沈離就醒了。
發燒帶來的頭痛緩了不少,也沒有那麼暈乎乎的了,空氣裡飄著一絲薑的味道。
沈離沒有動身子,偏著腦袋,看到了旁邊放著的兩個杯子。
兀地一聲輕笑。
多貼心啊。
沈亭禦。
沈離側過了身子,看著睡的安穩的破曉,眼眸一彎。
她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許是沈離的目光太炙熱了,今天她都沒鬨他,破曉自己就睜開了眼。
直接撞進了沈離直勾勾的視線。
“沈離”破曉先開了口。
“怎麼啦?”沈離半眯著眼睛,指尖略過破曉冰涼的唇。
破曉唇角一翹,湛藍的眸子裡笑意滿滿,“過來點嘛。”
沈離眼睛像月牙一般彎起,使勁憋著嘴角的笑,側過了頭。
怎麼辦啊,大早上起來就勾引她。
“沈離~”
沈離笑的肩膀都抖了,回過頭看著在她臂彎裡躺著的,朝她哼哼唧唧的破曉。
“好了好了,給你親。”
...
“好點了嗎?”破曉依舊靠在沈離的臂彎裡輕聲詢問,又摸了摸沈離的手,“沒有昨天熱了。”
“說到這個”,沈離微微側頭,問他,“要暖暖身子嗎?把這個喝了吧。”
破曉一挑眉,“嗯?”
沈離扶他起來,遞過了沈亭禦送來的薑湯,坐在破曉旁邊,也捧著杯子喝。
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她家傻魚應該不知道這個味道。
哈哈哈。
果然破曉喝了一口就蹙了眉,皺著臉疑惑地看著她。
沈離舉著杯子擋著她放肆的笑容,板了板聲音,“喝完。”
破曉眨了眨眼,遂閉上眼,視死如歸地一口氣喝完了。
她說喝完就喝完吧。
“哈哈哈哈”,沈離憋不住了。
“沈離!”破曉靠著床頭抗議。
大早上就笑他乾什麼。
這什麼東西味道這麼衝。
沈離笑夠了,她自己杯子裡的還沒喝完,差點灑床上。
“這是薑湯,暖身子的,薑味道衝了一點。我昨天不是發燒了嗎,沈亭禦早上送過來的。”沈離給他解釋。
破曉聽了一頓,“沈亭禦也在?”
沈離喝完了,放下杯子,起了身,“對啊,我把你倆從地牢裡帶出來,他我也不放心,就一起帶回來了。”
“連累他了這次。”
沈離走到旁邊換衣裳,一邊問他,“今天想做什麼?去池子裡泡泡嗎?”
“可以啊。”破曉又被沈離蒙了眼睛,百無聊賴地摸著沈離的簪子玩。
“好了。幫我帶上吧。”
沈離笑眯眯地把腦袋湊了過來。
破曉一邊幫她插著簪子,又掃了一眼她這個打扮,一邊問她,“要出去啊。”
沈離一身黑色勁裝,唯一的點綴便是發間的藍色魚尾墜子。
兩人現在湊的極近,沈離仰頭,在他唇角貼了一下,“給你揍個老頭撒氣,就是可惜不能讓你看到。”
破曉大手撫上她的腰側,薄唇微涼,吻在了她的嘴角,“小心點。”
沈離稍一抿嘴,朝他張開雙臂,“來吧,抱你去池子。”
破曉麵上一紅,“走著去吧。”
沈離微訝,“真不要抱啊。”
“嗯。”破曉頭快埋到被子裡了。
沈亭禦不是在嗎。
沈離就站起了身,抱著胳膊看著他,大有一副看他怎麼去的架勢。
“幫我找身衣裳嘛。”破曉眨巴著眼睛,語氣很軟。
他什麼都沒穿也不能出去啊。
沈離不動,破曉就接著看著她。
沈離敗陣,拿了身裡衣給他。
手上穩穩地攙他起來,結果破曉站起身疼的齜牙咧嘴的。
張著胳膊看著她。
沈離閉了眼睛,咬著唇,她慣的唄這就是。
認命地給他套衣裳。
耳邊是破曉黏黏糊糊的笑聲,沈離的心間被頃刻填得滿滿當當的。
牢牢地牽著他的手,帶他往外走。
沈亭禦就在院子裡坐著。
離他們這邊遠遠的。
看他們出來了倒是立馬站起了身,“師姐!破曉。”
沈離喊他,“扶一把。”
沈離把破曉交到沈亭禦手上,跟他囑咐,“你看著他去池子裡泡著,彆讓他暈池子裡淹著了。”
“沈離!”破曉不滿地瞪她。
他哪有那麼容易暈。
還淹著,他是鮫人誒!
偏生沈亭禦一臉聽命的表情。
但是他又問了,“師姐你做什麼去啊?”
沈離輕嗤一聲,“給你倆出氣去,我去看看那四個在牆上的老頭。”
沈亭禦瞬間不想管破曉了,“我也想去!”
“不行!”沈離拒絕的相當乾脆。
她一個人當壞人就行了。
“師姐~”
沈亭禦拉了拉破曉,想讓他幫自己說兩句。
破曉揚了揚眉,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他看著像說得動沈離的?
沈亭禦太瞧得起他了。
“你飛的動?”,沈離腦子裡過著沈亭禦昨天給她講的故事。
沈亭禦一噎,“你帶我!”
“不行。”
過完了,沈離也不跟他倆廢話了,騰空而起,身影瞬間消失。
留下對著沈離背影大喊的沈亭禦,和靜靜看著他的破曉。
“那去池子吧。”沈亭禦輕哼,攙著破曉往前走。
沈亭禦扶著他,還有點感慨,“那時候那麼惦記的池子,現在能泡了。”
“是啊。”破曉脫了衣服下去了。
他靠著池子邊,看著尾巴慢慢長出來。
他的尾巴還是交錯著數不清的傷口,刺的沈亭禦眼睛一痛,癟著嘴扭過了頭。
破曉自然注意到了,眼角眉梢儘是笑意。
瞧瞧他倆,全是這副表情,看都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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