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站在這塊巨大“黑煤塊”邊緣,眾人也看不清底下的光景兒,原來這“黑煤塊”在一刻不停的剝離下層層石粉,並環繞在其身旁,造就了一個個像輕紗一般的隔離帶,木子雲試了試,在這個世界,他們是可以飛行的,但還是決定沿著環繞“黑煤塊”的一條小路走下去。
一直離地五十丈左右,這才看清四周的模樣,和他們曾經所處的世界很像,這裡的山、水平平凡凡,雖說植被類型多少有些差異,但是樹還是樹的模樣,樹下有草有花有蟲,也不見得有多麼與眾不同。深吸一口氣,眾人胸腔裡好是舒服,鈴鐺一頭紮進花草堆裡,舒坦地翻了個滾,大呼道:“從沒有這麼放鬆過,打出生以來,我就想過來,現在過來了,也...也說不上來得到了什麼,就是安心,好舒服!”
木子雲拍著虎子的背說道:“會有辦法的,這條路不同,世界這麼大,一定有第二條路。”
方天慕和望鄉的中間,風箏一步都離不開,生怕這兩人打起來,而顓王旭、顓王東兩兄弟則離得遠遠的,誰都不願看對方一眼。
“新世界哦..”杜小月張開雙手,像是要接住什麼,但什麼都沒有觸碰到,依然精氣十足的感受著新鮮的味道。
“前麵有座城”方天慕冷道,他對能量的感知範圍最廣。
人在什麼時候可以恢複冷靜,大概有這麼一種方法——抬頭,抬頭的目的,是為了看向天空,當站在一片空曠之地,仰視天空之時,四上無頂,四下無邊,雲在頭頂飛,若是稀稀落落幾片雲,那便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世間煩惱轉而煙消雲散,若是黑壓壓一片雲,人便覺得深有壓力,自己與天地相比渺小至極,心中煩憂又算得了什麼呢?木子雲一抬頭,看著天上三兩片雲,四周寂靜無風,他們的出現沒有帶給新世界哪怕一絲風吹草動,也許他們曾經所處的世界,曾經所遇到的生靈,也有過從其他世界而來,卻默默無聞,選擇隨遇而安的吧。
但來了就得找些方向,不管眾人以前有什麼深仇大恨,離開了那個世界,就都要放下了,新的世界,就要從頭開始,若非要說方向,那鈴鐺的仇怨倒是有一樁,她想要找到嵩陽瓏洛,並一雪前恥。
眾人起先想慢慢地走,將兩邊的“新奇”風光儘收眼底,中途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新物”,也就直接飛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看見了那座城。
這座城是坐落在山之下,水之緣的一座仙氣十足的靜城,得靠著很近,才能聽到其中的聲響,從能量和氣息分析,城裡的生靈實力並不很高,並沒有什麼威脅力,不過也不敢放肆,畢竟兩個世界的修行法則可能大不相同。
這城可不尋常,從遠處看,這是一座緊貼著湖水建成的小城,湖水極清,但很難見到水波,水中清清楚楚地倒映著城中建築的模樣,非常清晰,如果將身子傾斜,倒著看這一幅景兒,就會發現,水中的,水上的都像是真的一般,且城中的建築多為黑瓦白牆,且牆高蓋屋,水氣環繞。而房屋之間鱗次櫛比,一層貼著一層,像極了四獸域上的緊密,但當眾人靠近這座城時,會驚喜發現,城中多巷口、胡同,胡同地上多為石磚,石磚縫隙兩根手指寬度,且有新鮮嫩草搖曳其中,如果說四獸域的城鎮街道布局在卡斯馬族人的設計下儘顯精密,那這裡在精密上可能少了五、六分,但至少多了八、九分的藝術底蘊,看著不讓人焦急,倒是讓人心靜。
而跨過小湖通往這座靜城的路是一座完美對稱,同時又優雅典致的石拱橋,橋長約五十五丈,是座大橋,橋架上多有半圓拱洞,左右各九個。而水中倒映著石拱橋的影子,十分清晰,左右上下均是工整對稱,讓眾人看著好是喜歡。
前前後後登上橋去,顓王旭走在最前,直挺著背,一副巡視模樣,木子雲則走在其後。這座橋前半段乾乾淨淨,後半段的台階和橋欄石柱上都是積水,像是在水裡浸泡了一段時間一般。
過了橋後,眾人才驚喜發現,這並不是一座建在湖邊的城,而是一座建在湖上的城,這可能使湖上一座小島,又可能是隻有幾塊土地,靠著木頭樁子在湖底打地基才建起來的,那些眾人看到的胡同,有一半是假的,都是水中的倒影,說來也怪,這座城上空不見一片雲,陽光充裕且角度刁鑽,幾乎能把每一處房子或石板能映襯出水中倒影。
總之,這座城給人以極大的觀賞度和舒適感,沒有城門,四麵八方皆可進,那水倒映的影子太清楚了,乍一看,或許都分辨不出哪裡才是真的,顓王旭還是走在最前,一步頂上彆人三步,他走入了一條入城小石路,可就在眾人眼前,這家夥突然就溺水了,可並不是往下沉,或者跌入水麵,而是直接走進了水中。
誰都想不到,這上麵的景兒是倒影,而下麵的路才是真的,大夥方才各自在心裡感歎和想象的事,竟然真的發生了,就好像這一湖的水漂浮在了空中,底下建著倒立的建築,而上麵的水倒映著正著的房子和路。
顓王旭在水中手腳並用,像螃蟹一樣,四麵都是水,還在往下沉,十分焦急。顓王東動用精神力,強行令哥哥鎮定,而顓王旭鎮定之後,再朝著顓王東指示的方向遊,這才從進去的地方,鑽了出來,這麵豎立的水麵上倒開了一圈波紋,也就僅僅一圈,就再次寧靜了。
顓王旭全身被水浸透,好是狼狽,心高氣傲的他自然抹不開麵子,非常惱火,轉回身來,一圈砸了過去,卻是打進了水中,水麵向後凹了一圈,又波動回來,將顓王旭的拳頭彈了回來,還將他的皮肉咯得生疼。
眾人覺得尷尬,便偏開走去,方天慕先往底下跳,跳到了原本以為是湖麵的地方,那果然是真正的路,牆都是倒立著的,大夥都走開了,隻有木子雲多看了一眼顓王旭的拳頭,和凹進去又彈回去的水,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眼睛,接著也走了。顓王旭一肚子火發不出去,強憋著跟在隊伍後麵,跳了下去。
也就四五息時間,又有人溺水了,這回是鈴鐺,她走在最前麵,走著走著,又鑽進了豎立的水麵之中,原來這座城有些地方在下麵,而上麵是漂浮著的水和刀影,而有些地方則是正常的,上麵是建築,下麵是水和倒影。鈴鐺的身體往上浮,結果上麵是建築被封了頂,往下遊又沒有路,此刻也不知道哪邊是來時的路了。
情急之下,方天慕將黑刀插進了水麵,鈴鐺看見黑刀一把將其抓住,生生被方天慕拔了出來,不過自身的能量,也被黑刀“大滅”毫不客氣的吞噬了近半。出來後虛軟地倒在木子雲的懷裡,木子雲動用火氣,將其身體和衣裳轟開,又特彆地回過手,將顓王旭的身子也烘乾了,不過顓王旭也沒有領情。
這下子,眾人有活乾了。誰也不知道前麵的是水還是路,越往裡走,倒影和真實之物幾乎是無縫連接在一起,彆妄想從一側飛出這座城,因為可能那裡也是水,而底下的倒立的建築四周,也都是水,都是靠著某種術,將水隔離在固定的區域之外。
這座城過於安靜,倒影也毫無波瀾,所以很難用肉眼辨彆。而方天慕的眼睛看得比眾人明白,所以能看到這些水上都附著了“魔力”,非常奇怪的類似能量的東西,釋放這種力的生靈,大概就是為了抵禦擁有類似星辰之目這種瞳術的家夥,方天慕經常被誤導,帶大家走錯路,幾乎每一個人都被淹過,而木子雲的火焰也被耍得團團轉,這裡真的有一種“魔力”——彆想那些歪招數,老老實實用手去測就行了。
但不妙的是,有些水像是在水底很深處位置的水,有著非常高的壓力,把手探進去,一不小心可能就會瞬間斷裂,且伸進去一隻手,可能會把整個身子都抽進去,外麵看水清澈見底,進去了之後就會發現,哪裡還知道東西南北,全是死路。
眾人一番下來,好是狼狽,可就是沒走出多遠,期間,也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生靈,前前後後七八個,隸屬於幾個不同的種族。這些生靈可不像四獸域那般冷漠,熱情的很,給他們指了不少路,也沒有騙的意思,都是對的路,他們也猜出來這些人類是通過界門來到這個世界的,因為進入這座名叫水映的怪城的都是從界門來的。大夥的身子濕了乾,乾了又濕,再往後木子雲乾脆就不把自己烘乾了,反正也是會濕的。
而越往裡走,越能聽到這城中的聲響,城不大,房子卻多,住的生靈也像四獸域一般,種族類彆多,但數量少,從與一兩個生靈的交談中可以知道,這裡沒有空間門,是多大的地,就是多大的地,而從界門出來,一共有許多方向,木子雲來到的,就是其中一處接應點,能來到這裡,都是那位界門的數千年看守者——仙,它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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