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走上界門前台階,風箏心軟,免不得多回頭看看,方天慕冷漠,望鄉則隨著風箏走走停停,等到了最後一階,木子雲和虎子黯然回頭,把這留著道不儘千萬情絲的世界好一番再打量,可惜能看見的隻有四獸域,和無邊無際的天空與雲朵,杜小月則跟在木子雲身邊。
而鈴鐺按耐不住自己的急切,向界門探出身子,卻被風箏及時拉住,他們六人拉著手,一齊深吸了口氣,虎子喊著個口號,最後喊一句:“咱們走!”一夥人就穿過了界門去了。
告彆世界,就是這麼的容易,其過程,也如此的簡單。
本以為能立即見到新世界,結果界門到新世界之間,還有一段通道,各有牆壁,但沒有頂,仿若白色迷宮,不遠處有一處光點,應該就是出口了。木子雲一回頭,入口已經不見,背後是無儘的長道,道路兩邊都是空的,這裡就像是架空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灰色空間裡的路。
起先眾人還能慢悠悠地往亮光處走,可是一直走不到儘頭,這裡很空,同時因為沒有其他顏色也十分的悶人,幾人身上都在冒虛汗,心裡像攥著一團氣,一會兒遊走到了肺裡,憋得人好不自在,哪怕想痛痛快快地深呼吸一次,都做不到。
也不需人說,幾人逐漸變成了快步走,最後乾脆朝著那個光亮奔跑起來。
“有腳步聲,有其他人。”衝在最前麵的木子雲說道。
方天慕則持著黑刀大滅,二話不說朝著一側奔去,大夥趕緊追趕進了那一處灰白色懸浮通道上,也就幾十步遠,就看見了那腳步聲的來源,竟然是顓王旭、顓王東兩兄弟。
虎子納悶道:“你們是幾時進來的?怎麼沒瞧見?”
顓王旭一臉怒色,十分的火氣,看見眾人已經開始磨著拳頭,想要發泄出心中的怨氣,而木子雲、方天慕、望鄉三人的殺氣目光,生生將其逼得隱忍下來。
文縐縐的顓王東則站出來解釋了一番,原來他們兄弟二人是晚眾人幾日登上四獸域的,並且通過了界門,來到了這處通道,隻是在那出口走了好久都走不到,二人的越來越悶,顓王東因為情緒波動,不小心動用了精神力,而顓王旭因此暴怒,二人邊打邊罵就走進了主道旁邊的這些側路之中,也就進來一小會兒,沒想到會碰上木子雲幾人。
顓王東彬彬有禮地問道:“這條路怎麼這麼長呢?諸位走了幾日了,也沒有到頭?又怎麼能遇見我們呢?”
“話說...”虎子撓著後腦勺回道:“我們才剛剛進來而已啊。”
“這裡有問題。”方天慕冷道。
包括顓王旭在內,眾人先是一怔,接著不約而同地往主道上跑,跑回來後,那道出口的亮光還在遠處,而主道上也沒有其他生靈的影子。
眾人捋了捋思路,發覺具體的情況是這樣的,木子雲六個人通過界門進入了這個通道,如他們自己所感,在通道裡雖然走了很遠,但時間絕沒有到半個時辰以上,而在木子雲六個人離開這個世界之後,身處異處的顓王旭、顓王東兩兄弟,莫名有了一種不得不去離開這個世界的雜念,且隨著時間一息息的推移,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最後幾乎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像是命運的轉輪驅使著他們必須要離開一樣,接著,他們依靠著一係列的巧合和奇跡,登上了四獸域,並且費了一番功夫,還是在向日珈介的幫助下才進了界門之中。
而進入界門後的事,眾人也清楚了。
顓王東恍然大悟道:“原來在側路裡的時間是不對勁的。”
“不對!跟我來!”木子雲大喊道,眾人想也未想,立即跟著木子雲跑進了側路。進去之後,木子雲解釋道:“是主路有問題,主路的時間過得快,我們呆一個時辰,怕是可能過了幾天。”
這樣一想,也對,不然的話,怎麼解釋眾人會碰到幾日後才進去界門的兩兄弟呢?
木子雲靈機一動,他張開手掌,放出了大量的火星,一些到了主路,一些在側路迷宮裡散步開來,過了二十幾息時間後,木子雲得到了所有火星的信息,他一臉狐疑道:“從來沒有消失過,一直存在,怪了。”
風箏又想了個法子,她在側路和主路上各拋了一顆相同的種子,並改變了它的生長速度,隻需要幾個時辰就能夠長成樹。然後眾人等了二十幾息時間,發現無論是主路上的還是側路上的種子,都沒有動靜。”
眾人在商議過後,走上了主路,朝前走了幾十息時間,風箏瞧瞧一回頭,愕然發現,那顆大樹就矗立在之前的地方,眾人這會兒又想不通了。方天慕的星辰之目看著腳下的路,冷道:“路有問題,與時間相連,走在上麵,正驅動時間。”
木子雲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朝著大樹跑去,結果身形突然在眾人麵前消失了,而木子雲在跑得過程中,明顯看到大樹在變化,等到了地方,那棵樹又成了一顆種子,他拿起來,回頭去說話,結果愕然發現大夥不見了,這下慌了神,趕緊放下種子後退著跑,跑了幾十步,突然被人拍了背,一轉頭,正是大夥。
木子雲驚出一身汗,不由得長籲一聲。
方天慕冷道:“你剛剛是跑,如果飛,你回不來了。”
“我大致懂了”木子雲聲音抖著說道:“我們腳下的路,就好像是一條履帶,我們在往前走的時候,路被我們踩著往後走,相當於我們在快速地穿梭時間,可若是往後走,路被推著向前,相當於在倒退時間,我們之所以一直走不到頭,很有可能是在一直穿梭在同一段路的不同時間內,想象下,我們接下來走的那幾十步,是這幾十步路在未來一個時辰後的展現,太可怕了,因為不知道進來的地點,我們一直這麼走的話,很有可能外麵都過了百年,我們也一直沒走到頭。”
“原來不是誰都能通過界門的”鈴鐺感歎道。
飛的話怎麼樣?眾人有了這個想法,一齊離地飛行,到了那棵樹下,結果樹並沒有發生變化,看來隻要離開了地,就能夠避免時間問題了。
杜小月歎道:“那些不會飛的生靈,莫不是要死在這裡了。”
方天慕冷道:“側路不會,通過迷宮。”
“原來如此”眾人驚歎著這通道的神秘,雖然均是猜測,但好歹是有點門道了。
八個人一齊靠著,離著路麵飛向了光點,這一次,果真很快就到達了光點之前,眾人深吸口氣,接著急不可耐的衝了過去。
那光芒並不刺眼,且木子雲壓根沒閉眼,就看見一處新世界展現在自己麵前。
天空十分渾濁,散散落落的雲上,像是映襯著夕陽,而眾人來到的地方,是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巨石”,從頭到腳真的就是一塊黑煤球一般的石頭,形狀好似果子,上寬下窄,又好似一顆牙齒,這座天空“巨石”的大小,可不比四獸域差多少,但這塊巨石僅僅是懸浮在空中,並沒有達到四獸域那樣的高度,它的底部離著地麵隻有五十丈高。且四周也不是海洋,而是陸地,隻是巨石之上,也算是高空,眾人根本看不清陸地的具體模樣,隻能看出它們的顏色各有差異。
而這石頭踩起來的感覺,也像是黑煤塊一般,在眾人麵前百步處,矗立著一個生靈的身影。虎子一回頭,看到了不同模樣的一處界門,火紅色的,連門上的光影,都有著夕陽紅,門邊門底都像長著熔漿流一般的根,深紮在巨石之中。
虎子三兩步跳到門前,往裡試探一衝,結果突然穿到了門的背麵,接著又從門後穿了回來,這才真的懂了,穿過來的生靈,沒有回去的路的。
鈴鐺的焦躁和不安在來到這片新世界之後,瞬間就消失了,轉而成為了一種冥冥之中的宿命感,仿佛要前往某地,或者乾脆要走出去,到處去轉轉,就好似木子雲當初在湖州之時,站在海邊的感覺,想出去,命中注定要出去。
虎子和杜小月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顓王旭、顓王東,方天慕和望鄉兩對人,對彼此的憎惡感提高了三四倍,而木子雲和風箏更加的詭異,二人本來在一見麵時,就有些許莫名的漣漪,可進到這裡,二人不經意間相視,忽的心中一陣悸動,風箏蹭的刷紅了臉,低下頭去,心跳得厲害,而木子雲也莫名粗喘了幾口氣,狐疑地撇過頭去。
鈴鐺走在最前麵,朝著遠處那生靈走去,眾人一起走了五十步,突然就各自有了極大的不適,等走到了那生靈麵前,眾人皆是一臉蒼白。
那生靈長得十分詭異,隻有木子雲一半身高,絕不是人類,但又像是什麼生靈在披著一層詭異的皮,身上的氣息非常奇怪,是眾人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隻是方天慕與杜小月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
這生靈可能是這座界門的守門人,它沒有開口,眾人心中已經被傳入了它的意思,它告訴眾人,不同的世界法則雖然相似,但仍有平衡差異,新來的生靈,會被法則平衡能力。這就能解釋通木子雲幾人的實力皆有減弱的現象了,木子雲的火還好,但是風能突然變得羸弱不堪,與雷能一樣,都隻能通過長時間的蓄能,才能爆發出一小段時間了,不僅如此,小邪風還被“關押”進了木子雲的心臟之中,一時間和雷魂一樣,失去了音信。
而方天慕的眼睛沒有問題,但個人的能量水準減弱了許多,隻是他所領會的能量奧義並不能被抹去,所以他原本的能力並沒有變弱,但黑洞的能力大幅度削弱了。
除此之外,風箏的生機大幅度減弱,望鄉的體力變弱,鈴鐺的魔虎較之前虛弱太多,而虎子變化不大,看來不怎麼影響平衡,可是杜小月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壓製,險些被毀壞,但惡靈體的恢複力是超強並及時的,最後,杜小月從瘋瘋鬼娃之地出來時帶著的那種古怪之氣消失了,或者說是被隱匿了,而身上的惡靈之氣也淡化了很多,看著與普通人很像,但實質並沒有什麼差異。
眾人發現這個生靈的四麵八方均有明顯的路的痕跡,眾人不知道往哪裡去,而那生靈緩緩一抬手,給大家指了一個方向。
八個人沒有多想,就一齊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了,眼前,儘是一片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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