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雲步伐越來越快,後來幾乎大叫著飛離了地麵,邊跳邊喊道:“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他展開著雙臂,跳到了方天慕和杜小月麵前,一臉喜色。卻沒料道方天慕的態度十分冷淡,連眼皮都沒動作,冷冷地盯了木子雲一眼,就將目光撇向了後方。
“喂....你瞎還是聾?”木子雲放下雙臂,歪嘴惱道。
方天慕目不轉睛地盯著木子雲的後方,而杜小月剛從失神中清醒,還沒來得及湧起再次見到木子雲的喜悅,也像方天慕一般盯緊了後方。
幾息過後,一個曼妙身影出現。鈴鐺她招搖著手,眼睛彎成了月牙,聲音如風鈴一般清脆愉悅,她高呼道:“嗨——慕哥——小月——”
不僅杜小月,連方天慕臉上都露出了驚愕之色,因為他們都是親眼目睹了鈴鐺的死去,但未想到現實出現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轉折,鈴鐺竟然還活著,心臟也並沒有那被貫穿而出的窟窿,仿佛存在於他們記憶中的畫麵,都是虛假的夢境一般。
“鈴...鈴鐺...”杜小月磕磕巴巴著,她再次確認這女孩是鈴鐺無錯,然而這一切都那般的不真實,而且如今再次出現的鈴鐺身上多了一份令她說不上來的氣質,更加的美了,也褪去了許多青澀。
方天慕張開了嘴,說出了話來,語氣也並沒有之前那麼冰冷,他低聲道:“你...活了...”
鈴鐺嗯了一聲,走到木子雲身邊,雙手十分自然地攬住了木子雲的胳膊,頭也靠上了他肩膀,這突然的親昵動作讓方天慕和杜小月各有各的不適和意外,鈴鐺說道:“在黃泉走了一遭,遇到了位慈悲的掘墓者,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掘墓....”方天慕沉下頭去,思慮了幾息時間。
“鈴鐺,你們這是....”杜小月對突然出現的二人突然做出的親昵動作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她心裡莫名的湧起酸水,目帶幽怨的望了一眼木子雲。
木子雲模樣很不忿,他氣惱道:“同樣是死而複生,你們的態度差彆的也太大了吧,怎麼,我活了你們就沒點小激動?”
“你死過?”杜小月急切地問道,“誰害過你?”
方天慕也多有詫異地盯著木子雲,木子雲一臉駭樣,攤開手窘惱道:“不會吧,我被人砍了頭啊,你們該不會連我死了都不知道吧!”
方天慕似乎對這“新穎”故事沒什麼興趣,偏過頭去,不想再理會他。木子雲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小子,有日子不見,氣息好像見漲,得了機遇了?”
“木子雲!”杜小月忽然叫了一聲,木子雲和鈴鐺轉頭看向了她。
二人打量著杜小月,沉寂了許久,木子雲先開了口,說道:“我就說嘛,這股氣息不應該全是這小子的,明顯就是兩股完全不同的能量,小月....你這是...得到了什麼機遇嗎?”
鈴鐺接道:“是多大的機遇,能夠讓小月你....擁有這麼強的氣息?”
杜小月挺起胸膛,站在木子雲麵前,目光平視著他,眸子裡似乎帶著千言萬語,她在將心裡全部的委屈和喜悅醞釀成幾句話,讓木子雲知曉自己心裡的秘密。然而方天慕卻先於她開口冷道:“我們出海了,遇到了朵皿拉克海賊團,她繼承了船長之職,成了惡靈體,身上帶著詛咒。”
杜小月失望地看了方天慕一眼,她先去安撫了暗盟的那群逃難之人,讓他們放鬆下來休憩一番,接著對木子雲和鈴鐺講述了自己和方天慕這些天來的遭遇。
鈴鐺聽到末尾,直呼道:“小月,你瘋了!你這可是....你怎麼能答應做那艘鬼船的船長呢。”
“我還有選擇嗎?”杜小月苦笑著。
“你...你可以..”鈴鐺本來想說你可以進入輪回,重新做人,但話到嘴邊,她自然覺出不妥,便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杜小月說道:“陰間與冥界,於我而言都是無儘的苦海,難道進入輪回,將所有遺忘就是美滿的結局嗎?我的家人死於非命,而我...像一個螻蟻一般被一點點磨去了尊嚴,我沒有靠任何人,這份力量是我自己爭取到的,我不會後悔的,相反,我會利用好這個身體。”
木子雲始終沒有抬頭看過杜小月,他也歎了口氣,說道:“自己的選擇,我們無從乾涉,那樣死去的確會心有不甘,我想,如果是我,在那樣的處境中,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吧,隻是你最好要繼續嘗試並找出削弱詛咒的方法,若是你死後還會回到鬼船上,你遲早會像之前那些船長一樣,在孤獨中慢慢的失去理智。”
“我不會死”杜小月說道:“隻要有海水,我就是永生,再說了,我不一定會按照一千年替換的順序回到鬼船上,因為我已經站在了陸地,而船長醫女也是我站在陸地上之後才出現的,這說明我已經不被鬼船控製了,就算還控製著,我至少有一千年的時間去找到解決的辦法。”
“一千年....”鈴鐺失神地說道:“我們早就不存在了,真難以想象人能夠活一千年是什麼感覺。”
“會很孤獨。”木子雲脫口說道。
“不..”杜小月望著他,似乎深情脈脈般說道:“我會有伴侶,我有不孤獨的方法。”
方天慕輕輕地擺動了自己的黑刀,杜小月感受到了他暗暗投來的警告的殺意,小月攥緊了手心,不去理會,而是望著木子雲和鈴鐺,酸苦道:“你們兩個...這是....”
鈴鐺怔了一下,驀地映紅了臉,慌忙鬆開了木子雲的胳膊,結果停了幾息,她又鼓起勇氣回手抓住了木子雲的一隻手掌,放在自己雙手間攥著,抬起頭來,臉上紅的更加厲害,氣氛多是旖旎,她雖然容顏傾城,卻也一副依人模樣,至此,任誰都明白兩人的關係了,其實大夥都不是傻子,木子雲心裡也明鏡一樣,當然知道鈴鐺對他的心意,而自從記憶重新經曆之後,他也確認了鈴鐺在自己心裡的地位,做戀人其實也不錯,隻是回湖州之時,怕是要傷了婉敏的心,但他仍然一定要回去,並娶到婉敏,那就像是發妻,像是一份不可遺忘的誓約。
而此刻,他最愛的,正是鈴鐺,因為鬼之國的記憶全部消失,所以他並沒有在幻想中與婉敏生活多年,所以他對婉敏的感情還停留在那斷斷續續的回憶之中。
“哦哦...原來...”杜小月的神情很怪異,她掩藏不住自己失落的情緒,強顏歡笑地說道:“真意外啊,嗬...”但她不甘心,她當然不會認命,她想得到的,自己會去拚命爭取,並且,她如今有這樣的資格了。
氣氛僵住了,一陣兒尷尬之後,木子雲聳了聳肩膀,說道:“看來海上也不安全啊,對了,剛才也沒顧得上,這一群人又是誰啊。”
“暗盟的人”杜小月又向他講述了一遍暗盟的來曆,木子雲聽後咬牙切齒,雙目發紅,他恨恨道:“這該死的製度,從王斌貴族開創以來就禍害了無數苦命之人,它該被廢除了!”
鈴鐺回頭望著那群可憐人,心裡也一番傷懷,她說道:“這片海域上的陸地眾多,卻處處可見奴隸的身影,我們如何能將他們全部救贖呢。”
“我會帶領他們反抗。”杜小月斬釘截鐵地說道:“弱者可因團結而強大,隻要給他們好的機會,任何一個奴隸都會拚命追尋自由的,我們也可以教他們修行。”
方天慕卻在此時冷道:“教會了弱者,弱者成為強者,依舊奴役弱者。”
木子雲點頭道:“沒錯,弱者被欺,是個不變的道理,隻要此製度仍在,局麵就不會有所好轉。可廢除奴隸製並不容易,因為它早已遍布整片海域。”木子雲問向那些暗盟的人,說道:“你們就沒什麼計劃嗎?”
為首一人起身回道:“如今能保下性命都著實困難,談何去計劃廢除奴隸製,不過暗盟的成員同樣也遍布各地,大家都在想法子,隻是因為我們太弱了,若需要計劃上百年吧。”
“那時你們早就死了”木子雲攤手道。
“死就死吧。”那人回答的很豁達,語氣很真誠,“後麵的人能好好活著,這就足夠了。”
四人因此話都對那男人心生敬意,木子雲淺笑道:“既然讓我們遇到了,我們便不能不管不顧,這件事情,我們"霞"管了,雖然首領不在,不過我能做這個決定。”
“你們願意幫我們!”暗盟的人急切道:“可是,我們的確拿不出任何...”
“嘁...不需要報酬,我們又是不做這種"買賣"的組織,況且小月也一定會幫你們到底吧,要是虎子那家夥在,一定也得...誒?.”木子雲拍了下腦袋,耳朵裡嗡嗡幾聲,似是陷入了陣沉思,許久後他搖晃著腦袋說道:“奇了怪,一提到虎子,我怎麼記得自己之前好像遇到過他,你們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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