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木頭,我有點力不從心了。”風箏的嘴唇越發的蒼白,木子雲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漸漸的衰弱,而腳下的光圈已經擴張到了遠處。
祥弓著身子站在光圈中心,些許生靈的碎屑正在圍繞著他旋轉。木子雲將火珠浮在左眼前,在結點處燃起烈火,祥的身體被點著了,然而,木子雲的眼睛隨即感到一股劇痛,眼眶中積滿了血水,緩緩地流了下來。
祥跳起來,頭向地鑽了進去,撲滅了身上的火焰,被燒傷的部位通過吸收生靈的生機而完成複原。
“臭婆子,你不是本事高嗎?快點搞點動作。”
風箏瞪了木子雲一眼,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上,閉上眼睛後渾身湧起一股脆生生卻又濃厚的能量,從她腳下的土壤中,鑽出了無數的樹根,快速地蔓延向了祥。樹根越接近祥,腐朽的就越快,一波下來,隻有幾根能夠接觸到祥的身子,卻沒什麼作用。木子雲又喚起火珠,風箏卻喊道:“你彆動手了,你一動手我的能力就會受到影響,你這臭木頭!”
“我還嫌你的樹根惡心呢!你這養了個什麼玩意!這麼難對付!”
“不許你這麼說他!”風箏氣惱地踹了木子雲一腳,就在同一刻,祥忽然站到了木子雲身旁,他雙眼已經失神,看不出一絲感情,風箏呀了一聲,抓住木子雲的胳膊想要拉他過去。然而為時已晚,祥雙手掐住了木子雲的脖子,木子雲的身體乾縮了一倍,衣服脫落下去,隻掛著件晃蕩著的上衣,而全身的骨頭儘皆顯露,可清楚地看到木子雲的臟器也在漸漸縮減。
木子雲滿頭白發,眼睛變成了灰色,蒼老的可怕,祥右手撤離,左手抓住木子雲的頭將他提起,深吸一口氣,打算將木子雲剩下的生機全部吸噬乾淨,風箏的央求聲他已經聽不到了,也不要管了,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殺了木子雲,風箏會罵他,會打他,豈不就是更在乎他嗎?他會更加的幸福。
簌簌!嘶嘶
“恩?”祥皺起眉頭,左手心突然陣陣麻痛,低頭一看,木子雲的皮膚上顯出一些深藍光芒,“這聲音?”風箏和祥同時眯起了眼睛,仔細去聆聽木子雲身體內的聲響,像是許多豆子在摩擦,又像是幾十麵大鼓在作響,劈啪!一道電光穿開了木子雲皮,從開口處能看見木子雲顫動的心臟,那心臟上竟然覆滿了電流,而後,那血淋淋的心臟被鑽開個口子,一股雷氣冒出了頭。
那是個靈體,或者像靈體的物什,起先,它蜷縮成一團,就是個雷珠,漸漸地,它化開了“身軀”。那就是一股氣,但氣中包裹著另一種氣,具體的模樣,就是把火珠攔腰切開,上半部長出兩顆極小的眼珠,下半部伸出條小尾巴,尾巴兩側鑲著兩隻極小的爪子,不過纏繞著它的可不是烈焰,而是雷電。
暫且就叫他雷魂吧,雷魂與火珠興奮地“拉著手”打轉,火氣與雷流纏到了一起,覆蓋到了木子雲身上,祥猛地跳開了身子,而他原先的地方突然被天空落下的悶雷擊中,這之後,雷魂與火珠暴戾的將能量甩向了風箏,風箏慌忙逃竄,身後是大片的火海,頭頂是無數的雷光。
祥快速跑過來,用身體擋住了風箏,風箏用力推開了祥,接著喚出大量樹根,帶著自己衝向了木子雲。火珠和雷魂如臨大敵,瘋狂的阻止風箏前進,然而沒有木子雲的意識協助,它們克製不了風箏的能力,幾息後,風箏來到木子雲身旁,一隻手抓住了木子雲的肩膀。一股清流湧進木子雲的身體,他的身子漸漸恢複了紅潤,白發也重新上了墨。
雷魂和火珠均是有靈魂的,它們感受到了木子雲生機的複蘇,知道是風箏救治了木子雲,氣焰便削弱了很多,但還是過分警惕著風箏,不容置疑的擋在木子雲麵前。風箏此刻最難過的不是身上被火和雷觸到的疼痛感,而是聞到了木子雲身上更加劇烈的臭味,那股味道讓她十分焦躁,她又產生了殺掉木子雲的念頭,而且她隱約感到,此刻不動手,今後殺他會越發的難。
木子雲剛睜開眼,便帶起一股殺意,他惡狠狠地瞪著風箏,他說不出為什麼,但就是覺得,此刻應該殺掉風箏,趁著自己的能力似乎比她的要強一些,否則,今後殺她會越發的難。
終於,風箏先做了退步,她輕輕對木子雲說道:“你保重。”接著快速跑開,拉著迷茫的祥向南邊奔去。
木子雲長舒了口氣,他饒有興趣的瞧著砰砰跳跳在火珠旁的家夥,伸手摸了上去,那雷魂顯然比火珠要頑皮的多,戲耍般躲來躲去,兩隻小爪子抓著些許雷氣拍打著木子雲的手。
“啊!”木子雲吐了口血,捂住了心臟,雷魂與火珠嚇了一跳,雷魂瞬間鑽回了木子雲的心臟,原來,木子雲的心臟原本早就停了,是雷魂強行讓它跳動,才維持住了木子雲的機能,然而心臟活性的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雷魂隻好再次躲藏進去了。
木子雲躺在地上,粗喘著氣,直到入夜,漫天星辰動在人心弦。
“喂”木子雲對火珠說道:“那又是什麼東西,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火珠安詳地貼緊了木子雲眉心印記,木子雲接著說道:“那是雷啊,我記得從前但凡你燒的起興,把持不住了,就會對天大吼,誰來將你滅了,那時,天會積雲,會打雷,會下雨。我就想啊,我會不會還擁有彆的能力呢?嗬嗬,原來還真的有啊。雷是比火霸氣多了。”
火珠跳起來,撞了下木子雲的額頭,表示強烈的不滿,它可一點不比雷魂那崽子弱。
木子雲躺著,一隻手抬起來,對天大喊道:“雷啊!呃雷啊!”夜空乾淨的很,連片雲都沒有。木子雲惱地放下了手,思量了會兒說道:“也罷,以後漸行漸近吧,可不能再用雷的能力造成罪孽。”
一個時辰後,他爬了起來,向北邊飛去。
然而他飛了幾十裡後,就被一片烈焰擋住了身子,烈焰中顯出了一張臉,木子雲嘴角一勾,笑喊道:“我的師父,放我條生路吧,我想出海去。”
火主的怒火從那火焰的熱度便能看住一二,他用團火包裹住了木子雲,木子雲哼了聲也化成了虛體,這倒讓火主吃了一驚,木子雲喊道:“火主,你抓不住我了。”
話音剛落,一股熟悉的寒氣從背後飄來,竟然凍結住了木子雲的火焰虛體,木子雲大駭回頭,發現地藏主騎在那頭幽綠獅子上,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
“可惡!”木子雲立即開始反抗,不料,他的火還是太嫩,地藏主的鬼門寒氣徹底的將他壓製,他又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冰冷之中,任憑那獅子咬著自己飛向了遠處。
三天後,虎子幾人回到了那處山洞,那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變成了一片荒地,到處也找不到木子雲的身影,他們又長途跋涉去了汪圖,找到了風箏,風箏說出那天發生的事,也並不知道木子雲去向了何處。
“不會是登封的人吧。”鈴鐺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方天慕冷道:“登封,或者梁溪院。“
風箏說道:“潯江郭有許多強硬勢力,不輸於梁溪院,會不會是他們?”
方天慕搖了搖頭,冷道:“找到他需要特殊的手段,抓到他,需要強硬的實力,火主兩個條件都具備,多半是梁溪院抓住了他。”
“行”虎子拍案說道:“我們就回梁溪院一趟!”
於此同時,距汪圖城幾百裡外的某處海岸,九尺霸王靠坐在塊礁石邊上,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受著極大地折磨。額頭上的汗滑過他蒼白的臉,他雙手捂住了腦袋,大呼道:“你,你怎麼來了!可惡!又來了!”
一個身影漸漸走來,他的模樣竟與九尺霸王十分相似,但身形卻小了很多,他皺著眉冷冷地望著九尺霸王,開口說道:“哥。”
九尺霸王猛地蹦起,一拳打進了石頭,從石頭開始,地麵上開始擴散霸王的能力,被能量波及之物儘皆變成了世間最堅硬之物。而那人與霸王一般,開始顯出痛苦的模樣,他抓住了自己的雙腿,又一次喊道:“哥!”
“啊!”九尺霸王大聲吼叫起來,一腳跺開了大地,許久之後,在一片狼藉之中,九尺霸王和那人相對坐著,他們的臉上均是疲憊之色,仿佛遭受了極大地折磨。
九尺霸王的強硬的身軀在輕輕地顫抖著,他粗粗著喘著氣,眼睛無神,片刻後,他張開了口:“弟弟,嗬,嗬嗬。你怎麼來了,怎麼就來了。”
“老樣子,你到哪裡我都知道,我不想來,卻忍不住要來。”
霸王捂住了頭,痛苦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彆看我,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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