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的邊境一派寂寥的模樣,在那布滿礫石的乾土地上,懸浮著個井口大小的黑洞,木子雲站在黑洞背麵,吐出大量的靈魂火氣,然而想要與黑洞相融,僅僅這些火還是不夠。
木子雲索性將火珠浮到左眼前,燒灼起任何能看到的物什,頓時,三十裡內烈火繚繞,寸草不生,黑洞成了個火漩渦,渦口向上,平行於地麵向前緩緩移動。三十裡內的火焰受到黑洞的牽引,成為了插在黑洞上的火扇,但凡被掃過的建築,都會頃刻間毀滅。
方天慕用手托起火漩渦,舉到頭頂,木子雲將手按在其手背上,兩人合力下,那火漩渦開始高速轉動,且膨脹了三倍有餘。暗處兩人呼嘯著將火漩渦投向了空中敵人。十五裡長的火扇已經分裂成了無數細片,莫說人,就算是隻蚊子也不可能有的縫隙去鑽。而那三位鐘黎之人顯然也覺出火漩渦的棘手,要摩拳擦掌認真對待了。
這時,藏在暗處的那位方天慕判斷不出實力的家夥突然出現,竟然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他體內的能量厚度確實可怕,與方天慕比竟差不許多。然而卻沒有那般囂張跋扈的氣勢,仿佛是件物什。實際上,那男孩就是件物什,他是登封人造出來的能量容器,可供鐘黎人使用,這容器有個好處,就是可以自行恢複能量,以便多次使用,當然登封人並不在乎他活得長不長,好不好。
三個鐘黎人將手放到了男孩的頭頂,瞬間就吸乾了他的能量,男孩皮膚變得皺巴巴的,垂直地從天空砸進了地麵。一個入神黎人將所吸能量儘數聚在手上,然而方天慕對能量的感知異常敏感,他發覺到男孩隻是個能量載體,並無戰力,所以示意木子雲一起在黎人動手前,瞬間來到其身邊。
木子雲帶著火焰佯攻,方天慕在後,黎人並不知曉方天慕的能力,大意間被方天慕用黑刀將手中的能量全部吞走。得了能量的黑刀,如脫韁猛獸般暴動起來,木子雲的火珠不知何時浮到了黎人麵前,而方天慕伺機握著黑刀點到了火珠上,黑刀上的能量穿透了火珠,霎時,人們視線的一半都被烈焰覆蓋,寬高四五百丈的火焰噴射中,飛奔著無數兩種模樣的惡獸,它們的長相令人厭惡恐怖,看到後恨不得能啖其肉,飲其血,卻又生怕自己被那惡獸盯住,仿佛被見著就要丟了魂兒。
那位可憐的黎人,可能從沒想過自己會死的這麼突然,這麼窩囊,他的倒影手還沒好好大放光彩,就徹底埋沒到歲月中了。其他兩位鐘黎人見同伴死去,吃了一大驚,實在沒料到這幾個小鬼還有這番本事,他們隻是邊界守衛,對木子雲幾人取得一千百八星宿圖的事還未得知,隻以為是登封地裡逃跑出來的奴隸罷了。
如此,再不好生應對便不行了。鐘黎兩人慌忙將所吸能量與神魔丸融合,齊齊使出術來,這兩人的術也頗為有趣,一個喚作救贖,可不是為你療傷治病,而是送你入天門或是墮地獄。這術開啟時,會從天上落下一束束光圈,光圈內的生靈無論善人還是惡人都會被懲戒,善人會被抽乾氣息,活活窒息而死,惡人身上有血腥氣,光芒會將他身上點出百十道傷疤,這些傷疤會漸漸冒煙,卻不是起火,而是“升華”為氣,沉於地中。
另一人的術喚作償還,與湖州妖組織裡的陰陽鬼有幾分相似,但要高級很多。他不能主動地攻擊,但會分化成二十人,二十人中隻有一人是真身,但實際上,根本無法辨彆哪個是真的,前十人會去找靈體,並附在其身上,可怕的是他們均是虛體,除非有特殊手段,否則不可能抗拒他們來到身邊。
附在靈體身上後,剩餘十人便悠哉悠哉地站著等了,等什麼?等靈體對其進攻,千萬不能打中假人,否則靈體本身會受到與自己攻擊相同程度的傷害,打中兩個假體,就會受到兩倍傷害,若是有幸打中了真人,那麼附在靈體身上的虛體便會為真體死去,接著剩餘的虛體會繼續附到靈體身上,也就是說,你想要打敗這家夥,必須要做十次選擇,且每次都不能出錯,錯一次,可能就完蛋了。
登封裡的孫氏家族到底是坑了木子雲幾人一把,這南邊界壓根就不是守衛最弱的邊界,包括剛剛死去的倒影手黎人,這些守衛即使放在登封豪門裡也是頂尖的高手,即便廣氏當家和章丘氏當家來了,也夠嗆能衝過邊界。
木子雲不知道這兩人究竟耍的什麼手段,所以小心翼翼地站在空中,待一束光射到他身上時,他才頓覺不妙,慌忙向彆處跑,可那光束如一道銅牆鐵壁,如何使力都撞不出口子。而方天慕身上被附上了虛體,他隨意打了道氣刃出去,結果自己後背卻中了招,差點將他切成了兩半。
木子雲身上冒起了煙,大難之際,方天慕扔出黑刀將光束插開條細縫,木子雲變成火焰鑽了出去,不料,又一束光射了下來
半柱香後,兩人身上遍體鱗傷,氣喘籲籲的靠在了一起。遠處鈴鐺和虎子焦急地很,鈴鐺說道:“我去幫忙。”
“不行!你上次魔能暴走,就夠棘手了,估計你的魔丸還未恢複,要是再出事,可沒人能幫得了你。”虎子心中也氣,氣自己實力顯得越來越差,竟幫不上什麼忙了。
“喂,你至於這樣嗎?”木子雲瞧著全身鮮血淋淋的方天慕說道:“就被打成這樣了?”
方天慕受的傷的確重,因為他遭受到的全是自己的攻擊,能活下來算不錯了。木子雲身上也不好看,缺了許多肉皮,好在可以用火焰填補,所以不是那麼狼狽。兩人迅速交流了對敵人術的見識,木子雲眼珠子一轉,嘴角神秘一彎,笑道:“這可妙了,咱倆換個對手就行了,我去打那個分身的,你去解決射光的。”
說罷,木子雲率先衝向了敵人,方天慕半跪到地上,喘著粗氣,他身上的裂口太深,稍稍一動就要出事,忽然一道光束圈住了他。方天慕吃力的用黑刀一劃,吞噬了光束能量,漏出個口子,再向口子一滾,便逃了出來。那黎人見此後格外驚異,心道:“這小子做了什麼?隨便一劃就開了我的光,莫非那黑刀有問題?”
木子雲笑嘻嘻地望著那些虛體附到自己的身上,接著猛地甩出一道火柱隨即選了個方向打過去,打中的是假體,木子雲受到了同樣程度的火焰攻擊。那鐘人站在假體中哼笑,忽的怔住了臉,隻見木子雲的身影漸漸從火焰中出現。
“這你怎麼會沒事?”
“舒服啊”木子雲一副享受的模樣,“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火祖宗,不管是什麼火,燒到我身上就是在為我洗浴,哼哼哼哼”木子雲眉心火紅印記出現,他的嘴巴和眼珠同時噴射出火光柱,從左到右掃射,所有的鐘人全部被打中,木子雲受到了九倍的火焰衝擊。
“啊,哈哈哈哈!”木子雲在烈火中咆哮,“舒坦啊!”接著焦黃眼珠狠瞪著鐘人,冷笑道:“你還能變出什麼東西?”那鐘人明顯慌了,心道:“這是哪家登封人養的怪物,竟這般克製他的能力。”可幾息後,他又恢複了鎮定,朝著那黎人喊了幾聲。
方天慕雖然能對付黎人的光束,卻無奈受傷嚴重,隻能逃跑躲避,鐘人跑到黎人麵前說了幾句,兩人邪笑著點了點頭,忽的,又一個虛體附到了木子雲身上,木子雲雙手叉在胸前,輕蔑的瞪著那兩人。
隻見鐘人旁凝出了個假人,黎人眼一眯,忽的讓四五道光束聚焦到了假人身上,假人瞬間被撕碎,霎時,木子雲感到了削骨般的劇痛,雖然身體未被撕裂,卻幾乎變形,大量的煙從他身上冒起。片刻後,木子雲無力的從空中落下,砸進了塵土中,鈴鐺和虎子急忙跑到木子雲身旁,木子雲還睜著眼,痛感讓他根本無法昏厥,他隻能選擇承受,一雙眼睛瞪得圓大,真像是立即就要死去。
鈴鐺急得落淚,趴在木子雲身上,不斷向裡輸入能量,嘴中泣道:“你彆死,你不要死!”方天慕跌跌撞撞的爬了過來,躺倒了木子雲身邊,喘息越來越微弱。
而一炷香時間已過,幾人已然感受到由遠及近的能量奔來。
“我我”木子雲張著變形了的嘴,說道:“我聞到,一股臭味!呃”
方天慕冷道:“我也”
呼隆隆鈴鐺猛地回頭望去,隻見地的那邊,十裡之長蔓延過來無數的樹根,這些樹根脈絡雜亂,掀翻一片片泥石而來,頃刻間便覆蓋住了登封邊界。緊接著,這幾萬條根瞬間發芽生長,粗樹乾幾十息內長高了百丈,並纏繞到了一起。遠的看,就像山之間長出了棵大樹,這樹枝繁葉茂,竟比山頭還要高,比山腰還要寬。
鐘黎人傻了眼,在驚愕中被無數樹乾禁錮其裡。幾條柳條纏在了木子雲幾人身上,甩拉著他們飛向了登封對麵,木子雲舒緩了口氣,閉眼前,望著登封城低低說道:“早晚,我會回來的!”
柳條飛過時,幾人注意到了底下樹根上站著個身影,那是祥。祥雙手插進樹根中,大喝一聲,那棵如山般粗高的大樹驟然乾縮,像被吸乾了水分,綠葉全部化成了粉屑。祥冷冷地望了登封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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