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戛納。
電影節選片委員會陸陸續續地收到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參賽影片,簡直是多如牛毛。
而吉爾斯·雅各布,作為戛納電影節的藝術總監以及選片主席,眼下最大的工作就是帶領選片委員會各個單元的小組,篩選出值得入圍本屆戛納電影節的作品,淘汰掉尚未達到標準的電影。
當然,他本人對初選擁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對各參賽影片的入圍與否具有決定性影響。
此時此刻,正翻閱著一份份以國家或地區劃分的電影作品清單,勾選今天要看的參賽片子。
“咚咚咚。”
門被輕輕地叩響,一下子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請進。”
“哢。”
蒂耶裡·福茂推門而入,“組委會剛剛定下了評委會的人員名單,我覺得你一定希望馬上看到?”
“當然!”
吉爾斯·雅各布接過文件,定睛一瞧。
埃托爾·斯科拉、羅比·穆勒、威廉·戈德曼等等,基本上都是拿過一次甚至多次戛納大獎的嫡係。
而主席更是重量級,克勞德·貝裡,堪稱法國影壇製片第一人,常常被法國文藝界稱作“法蘭西電影教父”和“最後的王子”,作為法國電影的領軍人物,他的代表作也成為法蘭西第七藝術的標識。
再加上被稱為80年代歐洲影壇第一美女的娜塔莎·金斯基,整個評委陣容簡直是眾星璀璨。
“對了,據工作人員說,他在通知金斯基當選評委的時候,從她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蒂耶裡·福茂語氣裡透著一絲神秘。
“什麼?”
吉爾斯·雅各布好奇不已。
“你一定猜不到會是什麼。”
蒂耶裡·福茂嘴角越來越上揚。
“該不會是金斯基準備離婚,重返影壇,再次衝擊好萊塢吧?”
吉爾斯·雅各布開了個玩笑,娜塔莎·金斯基因《苔絲》而驚豔歐洲影壇,之後幾次三番地闖蕩好萊塢,但無一例外都沒站住腳跟,於是心灰意冷之下嫁了人,並在今年宣布退出影壇,經營餐廳。
“不,比這個還要勁爆還要驚喜!”
蒂耶裡·福茂仍然沒說出口。
“我猜不出來,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乾脆打電話到組委會去。”
吉爾斯·雅各布顯然被吊足了胃口,不禁笑罵。
“不用這麼麻煩。”
蒂耶裡·福茂說,“金斯基說科波拉會來這屆電影節。”
吉爾斯·雅各布腦袋嗡嗡作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哪個科波拉?”
“還能是哪位科波拉,當然是弗朗西斯科波拉!”
蒂耶裡·福茂說出了《教父》的經典台詞,“我會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上帝啊!”
吉爾斯·雅各布先是一愣,然後驚喜交加,忍不住地拍了下桌子。
兩人都不懷疑娜塔莎·金斯基的消息有誤,畢竟當年她拍完《苔絲》之後,接拍好萊塢的第一部電影,就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心上人》,可以本以為能成為進軍好萊塢的踏腳石,豈料《心上人》卻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畢生以來最不賣座的電影,所以娜塔莎·金斯基的這一開門紅並未打響。
“哈哈!”
蒂耶裡·福茂放聲大笑,像弗朗西斯科波拉這樣世界級的名導能來戛納,簡直給電影節增光添彩!
“可惜了,評委名單出早了,要不然,未必不能嘗試著邀請科波拉擔任評委會的主席。”
吉爾斯·雅各布歎了口氣。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遺憾。”
蒂耶裡·福茂深以為然。
一直以來,戛納電影節都在想方設法地把影響力從法國擴展到歐洲,再從歐洲擴大到全世界。
但奈何北美有奧斯卡以及諸多像金球獎一樣的奧斯卡風向標獎,而歐洲又有柏林電影節和威尼斯電影節兩大同一檔次的電影節相互競爭,以致於戛納電影節向全球進發的步伐被大大地拖慢了。
特彆是在今年年初,柏林電影節給《紅高粱》頒發了金熊獎,把影響力和知名度帶去了華夏。
“不過有一點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吉爾斯·雅各布疑惑道:“科波拉之前一直都對戛納電影節沒有任何興趣,我們不是沒有給他發過邀請函,但每一次他都是委婉拒絕,怎麼到了今年,他突然想要來戛納電影節看看呢?”
“這……”
蒂耶裡·福茂一時語塞。
“肯定是這屆電影節有什麼東西吸引他來戛納了,可到底是什麼呢?”
吉爾斯·雅各布皺了皺眉,“金斯基有沒有透露科波拉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嗎?”
蒂耶裡·福茂建議道:“沒有,不過也許我們給她打一個電話打聽一下?”
“你來打,我來問。”
吉爾斯·雅各布這個提議,立馬得到蒂耶裡·福茂的同意。
伴隨著一陣“嘟嘟”聲,電話終於被接通,聽筒裡傳來娜塔莎·金斯基慵懶的聲音。
彼此寒暄客套了幾句,吉爾斯·雅各布直入主題,詢問弗朗西斯科波拉來戛納電影節的目的。
娜塔莎·金斯基道:“他並沒有細說,隻是說為了一部電影而來。”
“什麼電影?”
吉爾斯·雅各布語氣加快道。
娜塔莎·金斯基回答:“倒是沒說電影的名字,隻說是一部來自華夏的電影。”
“華夏?!”
在旁偷聽的蒂耶裡·福茂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
吉爾斯·雅各布捂住聽筒,麵色焦急道:“截至到現在,有報名參加戛納電影節的華夏作品嗎?”
“我立刻去找!”
蒂耶裡·福茂一溜煙地跑向選片委員會亞洲區小組所在的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吉爾斯·雅各布跟娜塔莎·金斯基打完電話,也急匆匆地跑到選片委員會。
畢竟,這可是能讓弗朗西斯科波拉勞師動眾飛來法國,破例參加戛納電影節的電影。
更重要的是還是一部華夏電影,柏林電影節通過《紅高粱》,把影響力和名氣傳到華夏,戛納電影節自然也不願意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眾人把所有來自亞洲的參賽作品翻了個底朝天。
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華夏的一部沒看到,倒是日本、韓國的有那麼一兩部電影。
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三天後,選片委員會收到了一個來自華夏的包裹。
吉爾斯·雅各布激動地拆開,隨包裹寄來的除了一應俱全的報名材料外,還有一封寫著法語的信。
儘管“龔樰”這個寫信的作者,他一無所知,可她準備參賽的電影,卻在歐洲赫赫有名。
“竟然是《霸王彆姬》!”
蒂耶裡·福茂等人盯著包裹裡的拷貝,震驚得難以複加,這個龔樰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