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楚嬴剛才提出的要求,隻是讓滿朝文武驚訝,那這一次所說的話,可是著實把在場的所有人給嚇了一跳。
“混賬,在你眼裡,難道已經沒有父皇了嗎?”
還沒等楚雲天發難,楚喆卻已經跳了出來,指著楚嬴的鼻子破口大罵道:“無論你是何居心,但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你卻連陛下都不肯問一下,在你眼裡還有父皇嗎?”
他隨即又快步上前,對著楚雲天拱了拱手,請求道:“父皇,那高句麗的百姓們不慕王化,都是一群蠻夷之輩,如今若是再任由皇兄的做法治理,定會生出禍患。”
“孩兒願意前往高句麗,治理百姓,讓高句麗的百姓們也感念聖恩,徹底歸順楚國。”
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楚嬴沒法收攏高句麗民心,才會有如此一說。
卻沒想到的是,楚嬴嗤笑了一聲,反問道:“難道太子殿下認為,如今高句麗百姓們,還會聽除了本宮之外其他人的話麼?”
“你……”
這一句話,就讓楚喆的臉色頓時漲紅如豬肝。
可他偏偏又沒法反駁,畢竟高句麗那邊的情況自己也並不清楚,這時候貿然開口,誰知道會不會是楚嬴給自己挖下的陷阱。
畢竟他被楚嬴坑過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就在這時,龍椅上的楚雲天卻無奈地擺了擺手。
“既然高句麗百姓們自成一體,那朕也不再過多插手,可既然成了楚國的子民,自然應該繳納賦稅。”
“傳朕命令,從今日開始,正式將高句麗劃分為楚國的國土之一,定為高句麗道,朝廷會給每座行省派去官員,負責監視當地百姓們的經營情況,同時負責調度當地官員。”
“高句麗道的百姓們,也當按照楚國百姓的規矩來繳納賦稅。”
這已經是楚雲天最後的底線,如果自己對這塊領地沒有任何插手的權利,那自己還算什麼皇帝,不如說這片土地是楚嬴建立的國中之國了。
可誰知楚嬴卻搖了搖頭,反駁道:“父皇,除去繳稅之外,孩兒不希望朝廷插手高句麗的任何事情。”
開什麼玩笑,高句麗和南詔國是他未來在海上最重要的兩座港口之一。
如今南詔國雖然還沒有落入楚嬴掌控之中,但那隻是他還沒有精力。
而高句麗可是他準備花費大力氣建設的地方,如果把這裡交給朝廷,天知道會不會有各地的大家族湧入其中,到時候可就會有許多人跟自己爭奪利益了。
“你……”
楚雲天被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聲音已經冰冷的如同冬日寒風一般:“若朕偏要呢?”
“父皇大可一試,若是朝廷派去的官員,當真能在高句麗行使職能,孩兒絕不多說半句。”
如今整個高句麗百姓們的民心都是向著自己,而且在自己離開之前,還委托天義團協助百姓們在各地挑選官員。
這一次,高句麗的官員都將會如同楚嬴此前所說的那樣,由百姓們選出代表,再由這些代表各自投票,以此類推,直到完善整個高句麗的權力體係。
所以楚雲天派去的官員們,隻會有兩個下場。
要麼就是被看他們不順眼的百姓們活活打死,要麼就是被高句麗的官員們直接無視。
楚嬴懶得再和楚雲天廢話下去,拱了拱手:“父皇,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孩兒便先退下了。”
他現在心裡還在著急著趕回順城。
算算時間,如今秦兮月懷有身孕已經過去四個月了,自己這個做夫君的,多少也應該好好陪陪她。
見到楚嬴離去,楚雲天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一揮衣袖,宣布退朝。
禦書房內。
楚雲天退朝之後,將整個禦書房中能摔的東西都給摔了一遍,這才坐在原地,氣喘籲籲。
就在這時,禦書房的房門打開,孫皇後手中捧著個雕花玉碗走了進來,在楚雲天身旁停下,柔聲道:“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又大動肝火了吧?妾身特地命人煲了蓮子羹,給陛下去去心火。”
可誰知話音剛落,楚雲天竟然一掌就把他手裡的碗打翻,隨後冷冷問道:“怎麼,連你也要開始管朕的事情了嗎?”
孫皇後被嚇得連連後退,眼裡閃著淚花,泫然欲泣的說道:“陛下,妾身隻是想著拿楚嬴與陛下不對付,那楚嬴定然會惹得陛下生氣,陛下為何要如此曲解妾身的意思?”
聽到孫皇後這麼說,楚雲天的表情也終於緩和了些許。
見到楚雲天稍稍消氣了,孫皇後立馬見縫插針的上前說道:“陛下,那楚嬴當真是無法無天,沒有將陛下放在眼裡,何不將他的職位奪去,讓他做個什麼都不是的布衣?”
所謂布衣,指的就是平日裡城中的那些平民百姓,從一介皇子變成百姓,這對楚嬴來說,定然是天大的打擊。
可聽到孫皇後這麼說,楚皇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陰沉,一把將孫皇後推開,惡狠狠的問道:“怎麼,就連你也想害死朕不成?”
“陛下說的是哪裡的話?臣妾一片癡心,就是為陛下著想,陛下為何如此血口噴人?”
孫皇後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在地上:“那楚嬴在這麼無法無天下去,恐怕……”
“恐怕……”
“恐怕會對太子之位下手是吧?”
楚雲天替他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孫皇後見到自己的念頭被楚雲天看透,嚇得低頭不敢說話。
楚雲天說的沒錯,再這麼下去的話,楚嬴在楚國的地位,可就要比楚喆更高了。
事實上,就算是現在,走出去問楚雲天的哪個皇子最有出息,十個有八個會說是楚嬴。
但孫皇後就是在賭,賭楚雲天依舊放不下當年容妃和柳如風之間的往事、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覺得楚嬴冒犯陛下威嚴,若陛下當真覺得楚嬴能擔大任,臣妾絕無二言。”
“哼!”
楚雲天冷哼一聲,也不再看孫皇後。
“如今楚嬴的翅膀已經硬了,朕又能奈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