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彆再說了,你爺爺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
張氏一臉無奈的看這兒子,兒子難得對家裡的事情上心,但觀點卻和韓家這麼多年一貫堅持的態度截然不同,讓張氏對韓玉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他沉吟片刻,隨後向韓玉問道:“你的意思是,那楚國大皇子比李元一值得追隨,娘明白你的意思。”
“可不要忘了,我們韓家的一切,都是先帝賜予,沒有先帝就沒有韓家,我們決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
可誰知張氏剛說到這件事情,韓玉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一臉激動的說道:“娘,你在說什麼呢?”
“韓家當年的確是魏國數一數二的大族沒錯,可後來南楚興起,魏國是什麼態度?”
有關於當年的曆史,許多人早已不知情了。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如今早已改天換日,當年的大魏如今已經成了楚國,和魏國有關的曆史自然也該被封禁起來。
不過韓家到底是托著魏國皇室起家,自然不能忘本,和魏國有關的曆史在家族中一直都有記載。
韓玉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年的南楚還是南海的一個小國,因為魏國皇室昏庸無能,才導致楚國逐漸擴張,再加上當時的楚皇乃是不可多得的一代賢君,進可兵戈戎馬縱橫疆場,退可治國安邦平定天下,幾乎是全能的六邊形戰士。
所以楚國很快在南境擴張,而韓家當時的家主作為魏國的異姓王,封地就在南境,所以在楚國崛起的第一時間,立刻向朝廷進諫,讓當時的魏皇小心楚國,卻被魏皇以擾亂軍心為由斥責了一頓。
之後韓家更是主動出擊,想要擊退楚國,甚至當時一家上下全部戰死,隻留下幾個遺孀和十幾歲的小孩。
再這樣的情況下,韓家還在不斷組織義軍想要抵抗楚國的崛起。
可是等到韓家府庫虧空,無力再戰,隻能向朝廷求援的時候,得到的卻始終是朝廷的一再推諉。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知道楚國最終勢不可擋,一路北上,摧毀了魏國皇室。
即便如此,韓家依舊在最後關頭保住了魏國的血脈,也就是李元一的父親,不然哪裡還有李元一什麼事情。
可在那之後,魏國皇室又是如何對待韓家的呢?
韓玉可是記得清楚的很,李家拿著韓家的錢去做了生意,賺到錢之後卻分文沒有還給韓家。
就算是李元一如今已經掌控了小半個河洛商盟,也從未想過要給韓家分一杯羹。
這也讓韓玉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韓家人自始至終都對李元一如此忠誠。
見到兒子對魏國皇室怨氣這麼重,張氏也感到哭笑不得,隻能無奈說道:“好,就算你說的沒錯,但我們難道就這麼改旗易幟,直接投奔大皇子嗎?”
“更何況,那大皇子和殿下相比,就真的值得我們效忠嗎?”
麵對母親的質疑,韓玉張了張嘴,還想解釋什麼,卻被張氏再次打斷。
“就算他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娘也相信你說的話,可除了你和娘之外,還有誰信?”
“如果那大皇子有能力度過這次的危機,那說明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到時候我們韓家再投靠過去也不算遲。”
她伸手撫摸著兒子的臉龐,笑道:“大不了,娘就帶著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還有當年的嫁妝,跟你和你大哥一起遠走高飛,有了這筆錢,就算我們不能大富大貴,也至少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見到母親都這麼說了,韓玉也無話可說,隻能幽幽歎了口氣。
“娘,你們這麼做,會毀了韓家的。”
不過他知道,張氏說的也沒有錯,每個人的立場不同,就決定了她最終會做出不同的事情。
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兩人的交談到這裡也就結束,張氏知道和兒子再說下去,也不可能達成一致,隻是站起身來,柔聲道:“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兒子。”
“下次還想吃什麼東西,就讓下人告訴娘,娘會給你帶過來的。”
說完,便起身出了書房。
可她沒想到的是,剛走出書房幾步,才繞到彆院,就看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韓全忠麵色陰冷,沉聲問道:“你給那小子送吃的去了?”
“爹。”
張氏神情有些慌張,連忙對韓全忠說道:“爹,小玉雖然想法有些跳脫,但也是為了韓家好,現在他還理解不了您的用意,但也不能把孩子苦壞了不是?”
“哼,慈母多敗兒。”
韓全忠冷哼一聲,起身背著手轉身離去,臨走還不讓提醒道:“待會兒那大皇子就要到來,該怎麼做,我想你應該清楚。”
自從韓玉的父親死後,這些年一直是張氏在拋頭露麵。
而且這一次請楚嬴來,是想讓楚嬴出兵,這種事情讓一個女子來求情,顯然比一個老頭子來說更有用些。
張氏幽幽歎了口氣,她一介女流之輩,卻每天拋頭露麵對不同的人笑臉相迎,又如何是她想過的日子?
隻是可憐自己嫁了個命薄的男人,為了保全兩個兒子,她不得不讓自己在韓家的地位更重要些。
所謂為母則剛,大概也就如此了吧。
就在這時,下人前來稟報,楚嬴已經到了韓家大門之外。
她收拾好心情,原本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笑容。
等她來到韓家大門之外,剛一開門,一雙美眸頓時顫抖了一下。
大門之外,站著個威武不凡的青年,鼻梁似劍,雙眸如星,一眼看去,好一個翩翩美男子。
不過這美男子現在正穿著一身戰甲,在他身後,更是整整齊齊站著兩千餘人。
“你便是張氏?”
青年輕聲說道,如玄音渺渺,竟是如一汪清泉般沁人心扉。
就算張氏已經守寡十幾年,見過的男人不計其數,也不禁感到有些心動。
在聯想到兒子對楚嬴的描述,不知為何,心頭竟然對眼前這個青年多了幾分好感。
“您便是大皇子殿下?”
“殿下萬福金安,張氏在此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