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回來啦!”
小孩子的精神總是恢複的很快,不過一日,黑蛋兒就又帶著孩子們在村口玩鬨了,隻走起路來還是有些彆扭,像是總感覺屁股裡還有蟲一樣。
從牛車上下來的宋不辭拿出麥芽糖分給他們,然後問道,“送藥材的車來了嗎?”
黑蛋兒笑的燦爛,仿佛想到了救星,“來啦!晌午的時候就來啦!”
“青伯說最遲明天下午,咱們孩子吃的打蟲藥就能做出來!”
宋不辭的手微微一頓,看著開心的黑蛋兒,心想,傻孩子,等你知道是怎麼打蟲的你就笑不出來了。
“先生,我爹讓我等你回家告訴他一聲,我先回家啦!”
渾然不覺的黑蛋兒吮吸著麥芽糖甜滋滋的跟宋不辭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快步往家跑去。
宋不辭估摸著應該是深山村的事有了眉目,他給村口的孩子們分完麥芽糖,然後就快步往家趕去。
到家後,宋不辭剛拿出承諾的糖葫蘆讓金寶給小栓子送過去,老族長就帶著宋永德過來了。
“族長爺爺,永德叔。”
“不用起來,坐著就行,”老族長揮手,然後自己也走過去坐下,“我怕你等的著急,就直接過來了。”
老族長看旁邊的宋永德,“老大,你跟二狗說說情況。”
宋永德點頭,“事情定下了,跟咱們商量的差不多,我也沒瞞著他們,直說了咱們村缺人手的事,他們也很高興能有個穩定還安全的生計。”
“最後我們定下來,明日早起他們族中的孩子和老人就先搬過來分到各家去住,他們自帶口糧,我已經跟各家戶主商量好了。”
宋永德繼續道,“那些漢子要留下善後,最遲明天晚上就能搬過來,隻一點,他們的臨時住處可能不好解決。”
老人和孩子也就罷了,那麼些壯漢大家估計也不太放心他們十天半個月的住,再者,村民家裡也確實沒有那麼多地方給他們住。
“這個問題不大,”宋不辭道,“讓他們暫時先住到木工作坊,夏日不存在著涼的問題,作坊的地板也都鋪了木板,完全可以用來歇息。”
“我也是這樣想的,就是來跟你商量一下,”宋永德笑道,“如此咱們的巡邏隊也都可以休息了。”
老族長道,“關於蠟燭作坊的修建還是雇的上次那撥人,此次雇了二十來個,要不了半個月作坊就能建起來,按你說的,讓他們後日過來。”
後天也是裴雲野和宋大山出發的日子,正好同時行動。
宋不辭點頭,“辛苦族長爺爺和永德叔。”
“辛苦什麼,不說那客氣話,”老族長忽然想起還有一事,“對了,昨兒說的跟著山子他們去的人選我們商量了一下,就讓你永康和永興叔跟著去。”
“他們兩個做事沉穩,也不會亂出主意,都是好相與的,”老族長知道宋不辭此舉不乏照顧族老們的意思,“他們約莫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也就是跟著出去長長見識,你莫要如同散財童子一般。”
“族長爺爺放心,我都有數的”宋不辭乖巧應聲,“但長輩們總有長輩們的長處,有他們跟著,大家會省心很多。”
族長見此也不再多說,“行,那就先這樣,我們就先走了。”
宋榮華端著飯菜走了進來,“族長爺爺,永德叔,飯已經做好了,就吃了再走吧。”
“是啊,”宋不辭也招呼他們,“就吃了再回去吧。”
“不用,你們快吃,家裡已經在做了,”老族長邊往外走邊吩咐宋永德,“永德,你去作坊給他們打聲招呼,該收拾的地方收拾出來,該注意的事也要跟大家叮囑到位。”
“爹,我知道了,”宋永德跟在他身後應聲,“我現在就過去。”
“對了,”宋永德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榮華,明兒早上要給深山村過來的人準備飯菜,你嬸子喊你來我家幫灶,問你得空嗎?”
宋榮華微愣,然後應聲道,“可以,我明天不忙。”
“那行,到時候直接過來吃早飯。”
“哎,好。”
宋永德父子離開後,宋榮華將端著的菜放在桌上,狀似不經意的問,“深山村的事兒,這就定下了?”
“定下了,”宋不辭幫收拾飯桌,“明天一早他們就要過來了。”
“這、這麼快……”
宋榮華還是有種不真實感,直到次日早飯時分,她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老老小小,才終於意識到,深山村,真的要在宋家村落戶了。
薑烈,也來了。
次日午時初,二十來個老人和半大孩子在十幾個背著大大小小包袱的深山村漢子的護送下走上了見所未見的水泥路,腳下平坦寬敞,他們的內心卻有些焦慮不安。
半大的薑雨穿著獸皮的套裝,頭上還帶著樹枝做的帽子,他仰頭拽了拽薑雲的衣角,“哥,他們真的會喜歡我們嗎?”
衣著整齊的薑雲斜眼笑他,“早上出發的時候讓你換布衣你非不肯換,現在知道擔心了?”
“才不是,”薑雨昂首挺胸,“你不懂,我就要這樣穿才能讓他們害怕!”
“他們害怕了就不敢欺負我們了!”
薑雲毫不留情的拍他,哼笑,“就你連隻山羊都抓不住你能嚇著誰?誰跟你說的這亂七八糟的?”
“是樹哥說的!”
“是我說的,”八歲的薑樹高高瘦瘦,點頭肯定,“之前那個女人回來那次薑雲哥你記得不?”
薑樹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他生母,是薑樹他爹換來的女人,那女人生下薑樹後就拿著銀子離開了深山村,隻是每隔一年都會回來一次問薑樹他爹要銀子,但從不提兒子,更不肯見薑樹。
那女人每次來身上都帶著傷,聽說是回去後嫁的那男人打的,她明顯是將薑樹的爹當冤大頭,但薑樹他爹願意給,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他記得那個女人上次回來還是在兩年前,可惜那時候薑樹他爹已經死了,死在了一隻黑豹嘴裡。
自此,那個女人就再也沒回來過。
薑雲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的看向薑樹,“她跟你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