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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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事實如此,但宋不辭當然不會這樣講,他含笑開口,“是恒通商鋪遠見卓識、心懷同鄉,更願意開拓更廣袤的市場,從而惠及咱們坪州府的百姓。”

袁茂眯眼看著宋不辭,他們袁家恒通商鋪的根基在坪州府,若是他們將泰昌縣讓給鳳麟商鋪以底價售賣白蠟,而他們在坪州府其他縣城高價售賣白蠟,那就是在毀他們袁家的根基。

所以他們要想吃下宋不辭手中白蠟的巨額暴利,就隻有兩條路,要麼,搶奪方子寸土不讓,要麼,就隻能舍下整個坪州府重新去彆的州府開拓蠟燭市場。

可宋不辭有聖旨撐腰,更得縣令青睞,第一條法子就算行得通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說不定還會讓漁翁得利!

更何況,小小的宋家村最近幾個月新鮮的東西層出不窮,指不定後麵還有更好的東西沒拿出來!

所以,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隻能是第二種方案!

可是選擇了第二種方案,結果就是鳳麟商鋪穩坐泰昌縣就能輕易收攏整個坪州府的信賴和聲望,而他們辛辛苦苦出去開拓市場更是在替鳳麟商鋪打開名聲!

風險他們擔了,銀子人家賺了,名聲人家也有了,他們妥妥的就是趕趟出力做嫁衣!

袁茂咬牙,“宋小童生可當真是,好謀劃!”

“小子愚鈍其實不懂經商,所以圖個互利共贏罷了,”宋不辭滿臉謙遜,“袁掌櫃以為如何?”

袁茂想冷哼,卻又硬生生忍住了,他以為如何?

他還能以為如何!

一根白蠟燭淨利潤可達250文,將近蜂蠟蠟燭的兩倍,還比蜂蠟蠟燭的產量大,按宋不辭的口吻,他們一年盈利少則是原蜂蠟蠟燭營收的15倍,

多則萬兩白銀,可抵恒通商鋪年營收的近三成!

這讓他如何能拒絕?

何況宋不辭還給他畫了“惠及百姓”的大餅,名聲,誰能不愛?

這就是明謀!

“你不做商人真是可惜了,”袁茂感歎,不過很快他又眼神堅定道,“不,你還是應該去做官,做大官!”

哪有官員是真正兩的袖清風,他能在為自身謀利的同時惠及百姓,讓百姓也跟著喝湯,已是百姓之幸。

這樣的人,就應該去官場,於沉淪中始終留有一絲清醒,如此,何愁百姓不幸,家國不興!

宋不辭笑而不談,隻道,“我在宋家村靜候袁掌櫃佳音。”

袁茂雖然很心動,恨不能立刻拍板,但他也確實還需要回稟主家,“最遲三日,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那這枚蠟燭就留給掌櫃備用,”宋不辭起身帶著宋安告辭,“袁掌櫃留步。”

“多謝,慢走。”

宋不辭帶著宋安前腳出了恒通商鋪,袁茂就套了馬車直奔州府。

全程半懂不懂的宋安出了恒通商鋪老遠才敢發問,“小五,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宋不辭帶宋安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多看多學,自然不會介意他提問,他邊走邊道,“安哥你問。”

宋安皺眉,“既然恒通商鋪可以賣出兩三百文高價,我們為什麼要定三十文的底價呢?”

“第二點我想不通的是,我們明明有自己村子的商鋪,為什麼還要找彆人合作呢?”

宋不辭想了想,“我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吧,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我們還不是強龍,目前來說就是一條小蟲。”

“白蠟的利潤太大,我們吃不下的,我們在沒有庇佑的情況下敢在泰昌縣售賣蠟燭,我們的鋪子就能被擠兌的開不下去。”

以前他們的鋪子東西新,價格低,在彆的商家看來就是小打小鬨,沒有觸碰到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才可以悶聲發財。

可蠟燭是市麵上本身就有的,他們的介入相當於是在分彆人的蛋糕,還是隻給人家留點渣渣的那種,彆人不收拾他們才奇怪。

“袁家嫡女是州府大人的姨娘,還為州府大人生了一個兒子,”宋不辭側目看他,“上了袁家這艘大船,我們會少很多阻力。”

宋安還是不解,“可是按剛剛你跟袁掌櫃的說法,最終在縣裡和州府售賣的還是我們啊?”

“有個詞叫做投鼠忌器,比喻有所顧忌,想乾而不敢乾,”宋不辭停下腳步看宋安,“隻要動動腦子他們就會知道袁家的白蠟是從鳳麟商鋪出去的。”

宋安悟了,“所以我們就是那隻老鼠,袁家就是那個器。”

“對,”宋不辭繼續往前走,“鳳麟商鋪按三十文賣原因有三。”

“第一,我們做生意的目的就是為了掙錢,而三十文已經有很大的盈利空間。”

具體能盈利多少宋不辭沒說,“第二,我們的白蠟與現有的蜂蠟有差彆,價格相差巨大,麵向的顧客群體自然不同。”

“簡單來說就是,原本的蜂蠟蠟燭廣受權貴、千金、文人喜愛,而我們的白蠟蠟燭在坪州府所麵向的就是他們的丫鬟小斯或者財力遜色一籌的人群,就不存在讓現有的蠟燭商戶容不下我們。”

宋安發問,“那如果他們也想學著袁家那樣低買高賣呢?”

宋不辭笑,“那這就是袁家需要操心的東西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宋安恍然大悟,默默給宋不辭豎了根大拇指。

“至於第三嘛,”宋不辭看了看來來往往的行人,“比之袁家的三百文,三十文可以讓整個州府認可、乃至信賴推崇鳳麟商鋪。”

他給宋安算賬,“一斤燈油200文,可以燒25個時辰,一根蠟燭是30文,可以燒半個時辰,200文可以買差不多7根蠟燭。”

“雖然還是比油燈貴上不少,但,至少不至於到普通人家用不起的地步。”

實現人人都用的起蠟燭就目前來講對他來說還有些困難,但他可以儘量讓半數普通人家都用的起蠟燭,更可以讓貧苦人家孩子成婚之時,也可點上一對紅燭。

宋安沉默許久,而後道,“袁掌櫃說的很對,你真的適合做官。”

宋不辭隻笑,因為他並沒有那麼大的理想,他隻是擁有夏國人與生俱來的心軟罷了。

當然,他也從不覺得自己是所謂的聖母或者聖父,因為他隻是在不損害自己更不損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了遵從本心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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