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辭幾人下意識回頭,然後就看見一個眼下青黑、腳步虛浮的男人嬉皮笑臉的從外麵走了進來,正是二姐夫王勝。
“小舅子也在呢?”
宋不辭沒有應聲,王勝也不在意,說著就要往宋不辭邊上落座,卻聽宋二姐冷聲道,“安子,給他讓個凳子出來。”
宋安聞言站起身走到宋不辭邊上坐下,王勝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倒也沒反抗,老老實實的走到宋不辭對麵坐下。
宋二姐皺了皺眉,除了每月固定來拿錢,王勝基本是不回鋪子, 她不悅的開口,“你來乾什麼?”
“瞧你說的,這是我家的鋪子我還不能回來了?”
王勝笑嗬嗬的張口,“再說了,富貴兒,小舅子上門你怎麼能不通知我回來招待呢?你這可不像話啊!”
嫁給王勝這幾年,宋二姐能不知道王勝是什麼樣的人,他屁股一抬,宋二姐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
三句話不離小舅子,這明顯就是衝著宋不辭來的!
“阿吉,”宋二姐將妞妞遞給他,“你帶妞妞去後院玩會兒。”
阿吉知道宋二姐吃不了虧,於是站起身抱著妞妞去了後院,還貼心的遮住了她的耳朵。
等到阿吉妞妞走遠後,宋二姐才冷眼看向王勝,“說吧,你今天過來到底想乾什麼?”
“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來陪我小……”
“啪!”
王勝話沒說完宋二姐就猛的拍了桌子,“王勝!我又沒有說過,讓你離我娘家人遠些!”
王勝當場被宋二姐嚇的縮了一下脖子,待瞥見同桌的宋不辭和宋安時又連忙正了身,色厲內荏的學著宋二姐拍桌子,“我這不是遠著呢嘛!”
“你還要我多遠,我坐到門外麵去夠不夠 遠?”
宋二姐可是半點兒不慣著他,“你要是真知道遠你今天就不該過來!”
“我……”
宋二姐一個眼神過來,王勝頓時噤聲,倒不是多害怕宋二姐,主要是他還要靠著宋二姐掙銀子供自己享樂,輕易不想得罪。
好吧,其實還是有點怕的,彆的女人凶起來頂多是個潑婦,宋富貴倒好,就是個純純的瘋婦!
逼急了她,她真敢拿著菜刀追著自己跑,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上次那菜刀離他可就指甲蓋那麼大的距離!
這誰能不怕!
何況宋富貴最是寶貝她那個病秧子弟弟,活像自己是什麼瘟疫一樣,半點消散不得她弟弟,往日自己不過提上一句,她就敢跟自己摔東打西!
媽的!
早知道自己就不進門了,該在門口守著等宋二狗出來了直接找他的!
王勝動了動嘴角,想說的話是半點也不敢張口,當下起身就要走,誰知道宋二姐早就猜到他想做什麼!
“你有事最好現在說,現在要是不說就再也不要說,”宋二姐瞪著他,“你要是敢打著背著我找我弟弟沾染醃臢事的主意!”
宋二姐冷笑,“你以後睡覺最好都給我睜著兩隻眼睛!”
媽的!
王勝暗罵一聲,又不甘不願的坐了回去,但又沒完全坐實,他一臉心虛的看著宋二姐,腳下更是隨時準備著逃跑。
“嗬!”
宋二姐就知道,王勝個狗、豬東西沒憋好屁!
宋不辭這算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和王勝見麵,往日宋富貴總是跟他說她不會吃虧,他還不信,倒是沒想到二人是這樣一副相處模式。
他倒也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宋二姐要強,且不願他跟王勝沾邊,他自然不會惹宋二姐心煩,去招惹王勝這種沒臉沒皮的狗皮膏藥。
“我數到三,”宋二姐不善的盯著王勝,“要是不說就趕緊走,彆打擾我們吃飯!”
王勝聞言瞪眼,“我在家的時候也沒見你好肉好菜的招待我,如今被我逮著了吃好的還敢不讓我吃飯!”
吃飯?
在家吃屎他都不配,誰知道他在外麵有沒有沾染什麼臟病!
宋二姐眉眼間儘是厭惡,更加不想跟他多做爭執,“一、二……”
“停停停!”
王勝打斷她的同時身子虛虛起身,“我說!我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用防賊似的防我!”
宋二姐信他才有鬼!
王勝看向宋不辭,“小舅子,你不是童生嘛!”
“所以……你能幫我寫首詩嗎?”
“寫詩?”
宋二姐直覺不對,“你大字不識兩個,你要寫詩做什麼?就是真想寫,你去街上找那代寫書信的寫不行,做什麼非得找我弟弟?”
王勝有些心虛,他要的可不是一般的詩,那些代寫書信的都是驢脾氣,哪裡肯給他寫,就是有那肯寫的,張口就敢問他要一兩銀子,都夠他在群芳樓睡上三五次了,那他哪裡舍得!
但是明日就是群芳樓花魁用詩歌選入幕之賓的日子,光是想想紅燭暖帳他抱著花魁姑娘念著那臊的的詩,王勝就已經開始心猿意馬了,心癢難耐的他哪裡甘心不去搏一搏!
這不,恰巧聽說小舅子上門,他就緊趕慢趕的趕來了!
而且請小舅子寫詩,既省了銀子,小舅子又不會往外說,那就沒人知道不是他作的詩,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咳咳!”
心中火熱的王勝又想起宋二姐頂多識得幾個字,詩她是半點不懂,於是膽子更加大了起來,他衝宋不辭道,“就是跟《碧玉歌》差不多的詩。”
宋不辭皺眉,他好像沒聽過,“《碧玉歌》的內容大概是寫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