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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清理奸商去產能與殺雞儆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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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大漢曆二十年,二月十日,陳郡。

經過大會三天交流,陳郡陷入債務危機的700餘家作坊,開始做官私合營的第一批試點,朝廷以這些作坊欠下的債務轉入股份,占據作坊五成一股份,朝廷不管理工廠,而是派遣監事監督掌櫃經營作坊,而這其中作坊原本的東家掌櫃作為管理者,占據兩成四股份,負責經營作坊。

工匠占據兩成五股份,這其中東家拖欠工匠俸祿,這部分欠款轉入工匠持股股份當中,也就是說原本的作坊主欠工匠俸祿越是多,他們持股比例就越低,作坊的工匠成立工匠大會,選出代表他們利益的監理人,維護自身的利益,他們占據的股份由工匠自身出錢,無錢則以每個月俸祿的一半抵股份。

當然光分股份並不能讓這些作坊起死回生,他們需要的是訂單,需要市場讓工廠重新運轉起來。正當這些作坊主還在想,朝廷會怎麼幫助他們解決訂單問題。

這個時候周勃拍拍手,一群銬著枷鎖的人,神情狼狽的人,在漢軍的押解下出現在會場,這些人的出現引起了整個會場的轟動。

“這不是周扒皮!”昭雲驚愕道。

他身邊的一個商賈奇怪道:“還有人叫周扒皮的?”

昭雲解釋道:“這是西柳市坊的一個商賈,他真實姓名小弟不知,但周扒皮是他的外號,小弟的作坊就在他作坊旁邊,此人坑蒙拐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小人騙子,工匠給他做工,每個都被他欺負過,他先是以高昂的俸祿欺騙外鄉人來城裡打工,為了騙這些工匠加班,他向工匠許諾三倍俸祿。”

“三倍!這也能叫周扒皮?這在我們縣已經是大善人了。”

“要是能給錢就不會有這個外號了,工匠高高興興的給他打工,給他加班,但他總是找各種借口拖欠工匠的俸祿和加班費,等實在拖不下去的時候,他就翻臉不認人,不承認工匠在他這裡打工,即便工匠找到了證人,他也不承認有加班的事情,不支付加班費。”

“陳郡墨家勢力如此大,有他們給工匠做主,這周扒皮能把作坊開下去?”聽到這個傳聞的商賈不敢相信道。陳郡不但是大漢的龍興之地,也是墨家複興之地,這裡墨家勢力是除了關中最強大的,他們這些人都極其頭疼墨家的人,敢這樣做不怕墨家的人打上門?

昭雲道:“這個周扒皮還有一些小聰明的,他不在本地招募工匠,而是去外地鄉下招募工匠,這些鄉下人老實,見識也少,哪裡知道墨家的事情,吃了虧也不敢報官,隻能忍了。”

“但這種事情終究會暴露的,墨家也沒有管嗎?”

昭雲道:“怎麼沒有管,但這個周扒皮把聘工書弄的極其繁複,有學識的工匠都未必看的全,就更加不要說那些鄉下的農戶了,因為有聘工書墨家想要幫助農戶都非常難。但這種事情做多,四周的人還是知道他的事情,於是給他起了一個叫周扒皮的外號,說給他做工的人不但賺不到什麼錢,還要被他扒下一層皮。”

“後來墨家的人專門盯著他,隻要有新的工匠來就馬上替他們做主,周扒皮在陳郡待不下去了,就搬離了作坊了,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據說他搬遷去鄉裡,繼續去禍害農戶,卻沒想到這次他會被朝廷抓了。”

而後其他商賈也很快發現,這些被抓的商賈,他們都認識,大部分都是名聲不好,坑蒙拐騙,遊走在漢律邊緣的商賈,他們會犯法,但隻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錯,即便抓到了他們最多罰款道歉了事。

但這種行為卻可以給他們試探出漢律的底線,當他們發現漢吏不管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就會壓著底線做事情。

就像大漢幾年前推行俸祿翻倍的政策,大()

漢所有郡縣都按照本地最低俸祿標準,在五年內翻一番。但卻不是沒有空子可以鑽,這個最低封俸祿準是在城裡定的,但在大漢廣大的鄉裡可沒有這個標準,即便是有,標準也不過是每個月兩三百錢,翻一倍也就是五六百錢。

他們隻要把作坊搬遷到鄉裡,俸祿成本就能省下一半多,雖然這增加了一些運輸成本,但對這些人來說是劃算的。所以這些年大漢的鄉村經濟發展的如火如荼。

而這些女乾商做的還不止這樣一件事情,這是把作坊搬到鄉裡的女乾商,雇傭價格低廉的農戶,但他們的技術差,紡織出來的布匹也差,品相不好自然也很難賣,他們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降價,死命的往下降價,正常一批麻布的價格是300錢,但他們的有遐思,他們就把布匹的價格降低到250錢,還賣不動,就降低到240錢,230錢,隨著競爭越來越殘酷,最後降低到200錢。

這個價格即便他們雇傭的是農戶,也是他們的成本線,根本賺不到。但沒事,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既然成本太高,再想辦法用他們的工匠精神想辦法降低成本,把布匹的緯線減少一些,用各種自己的獨門科技,把布匹的的長度拉伸一些,這不就把成本省下了來。

至於布匹耐不耐用?一洗就縮水,這樣的問題,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反正布已經賣出去了。

這些價格低廉的布匹最開始倒是風靡過一時,但陳郡百姓很快就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這些殘次布很快就賣不出去了。

但這些女乾商的行動能力是爆表的,這點劣質布城裡賣不出去,但鄉下可以賣出去,鄉下的農戶不會太在意質量,但卻非常重視價格。於是他們開啟了自己布匹下鄉的活動,專門欺騙那些沒有太多見識的農戶,後麵他們還形成了完善的產業了,先請個戲班子唱戲吸引鄉下的農戶看戲,吸引四裡八鄉的農戶來觀看,看完的時候再來賣自己的布匹,他們用這樣的方法,江淮各郡縣鄉裡的農戶都深受其害,但這些人像遊擊隊一樣隻要賣過布匹的鄉村他們根本不會再去,而吃虧的農戶想要找人報仇,也找不到對象。

這種事情不單單隻是出現在紡織業,其他的行業也有很多這樣的女乾商,他們為了利潤什麼都敢做,乾一行毀一行,可以說是一群產業蝗蟲。

周勃咳嗽一聲,壓下所有嘈雜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嚴厲道:“朝廷對於遵紀守法的商賈是歡迎和支持的,你們開作坊賺錢,朝廷可以賺取稅金,工匠賺取養活一家老小的俸祿,這本是一件三贏的事情,但有的商賈就是這樣貪心不足,把一家三贏的好事情,變成了隻有自己贏,其他人全部輸,而且輸的一乾二淨,朝廷收不到他們的稅金,工匠累死累活養不活自己的家人,甚至他們的客戶隻能賣一些不能用的劣質貨。”

周勃想了想道:“這已經不能說的劣質貨了,而是沒有一絲用處的假貨,整個天下都深受這些女乾商的害處。今天某就代表朝廷,判處你們全部家產充公,全家流放南洋,告訴你們這些女乾商,大漢不是法外之地,你們一切違法亂紀之事終究會受到處罰。”

“同時也是告誡在場的各位,行商也是要有底線,違法亂紀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做了這些人就是你們的未來。”

聽到這個判決所有被抓的女乾商都惶恐無比,好幾個人甚至直接嚇暈過去了

“我等不服。”周扒皮大叫道:“按照朝廷律法,那也是法曹和廷尉府審判我等,即便我等犯法了那也沒有這麼嚴重,你這是枉法亂判,我要上報。”

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女乾商已經把漢律翻遍了,哪條刑法能賺多少利潤他們都清楚的一條清楚,明白自己根本沒有犯如此重的罪。

周勃冷笑道:“朝廷為了處罰你們這些女乾商已()

經下達了嚴打令,在此期間所有女乾商的犯罪行為都從嚴從重處罰,去了監牢,本相會派人把告示抄你你看,讓你心服口服的去南洋。你們這些女乾商一個都逃不掉,以後去南洋打工償還你們的罪惡吧。”

徐凡在後續經曆的太多經濟危機,甚至可以說,他穿越前整個世界還處於經濟危機當中,更不要說還有曆史上記錄的十幾次危機,而後世總結解決危機的方法也非常簡單,一就是要擴充市場,大漢朝廷想辦法向西域,遼東,江南,南洋輸送人口,開發這些荒涼之地,擴張整個大漢文明市場。當然這要見效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很難立竿見影的出效果,但這卻是治本之策。

而且也有見效快的方法,大漢不是在天竺已經建立的安西郡,徐凡命令天竺商社運輸300萬匹布料傾銷到天竺市場,至於天竺本土紡織工匠的悲慘命運,他隻能裝著看不見。

當然大漢的體量太大了,產能也太高了,如此龐大的產能根本不是其他還處於奴隸製文明可以消化的。這些傾銷的手段連產能的十分之一都減少不了。

那麼隻能用第二種後世天朝經常用的手段了,去產能化,淘汰一批落後生產效率差的小廠子,空出市場給那些生產效率高的工廠。

大漢朝廷要去產能了,自然要對紡織業等產能過剩的產業進行調查,這一調查不要緊,徐凡發現大漢很多作坊居然和後世的那些所謂的百草枯做一樣的事情,做一些價格低的劣質貨,把行業弄的無利可圖不說,還徹底做爛了。這讓徐凡勃然大怒。

徐凡以前就是在殺豬廠做事情的,他是親眼看到同行是如何把一個產業做垮的,有一段時間,天府的豬頭肉價格很高,於是就有商販用冷藏車來洪都運輸豬頭賺錢,但洪都的豬頭小販,為了搶生意,最開始人家一斤5塊的收購價,跌到4塊5,4塊,最後跌到成本價3塊6。

本地商販都是3塊6從殺豬廠收購了,他們付了冷藏費,3塊6再賣出去,這價格壓到所有人賺不到錢不說,還要虧掉冷藏費,人工費,逼得所有人都賺不到錢了。

正道開始走不通了,為了搶生意大家就開始玩邪門歪道了,買來一個注射器,每個豬頭打個一兩斤的水,這一兩斤水就是商販的利潤,當然有些貪婪的打個三四斤進去那也是常態。

但這卻有一個缺陷,豬頭一進冷庫冷藏,熱脹冷縮之下,打水的地方凸起來,像一個個腫瘤,很快天府的商販就再也沒有來過洪都了,這條商路就被洪都自己人走絕了。

徐凡都很無語,為什麼要把路給走絕了,留點利潤把這個行業保住,大家也都多了一條路,吃這碗飯的人也能多賺幾塊錢。為什麼要做這種吃飯砸鍋的事情,讓所有的人以後都沒飯吃。

後世互聯網上都說天朝人聰明,但更多的是損人利己的小聰明,很多互聯網上的人說毛子喜歡購買西方價格高的貨物,也不願意購買我們的貨,還歧視我們,很多人都義憤填膺,卻不知道,在九十年代,那些倒爺已經把我們的名聲敗光了。人家吃了一代人的虧,把我們看成騙子有什麼問題嗎?

關鍵是人家毛子跟西方是有聯係的,同樣的天朝貨,西方的好自己的差,隻怕毛子都覺得我們在歧視他,真把人家大毛不看成西方的大爺了,用對待本土人的方法來對待人家。你的貨賣不出去有什麼問題。

徐凡出來做事的這十幾年,感覺整個社會的氣氛都是很浮躁,很急功近利,做什麼事情都走向極端,用把子孫後代飯碗砸光的行為去做事。

當然上麵沒有做好示範也是主要的原因,這一切錯誤的源頭最開始還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一等的是西方大爺,二等的是外國大爺,三等才留給本土的,甚至同一家產品的質量都是不一樣的,還專門開兩條生產線,這樣的事情也隻有我們這裡有()

明明能保證質量的就是不做,就是要死命的卷,卷到所有人都活不下去。關鍵是本應該做裁判的人他就是不管這些。

整個社會抱怨了,他就說管不了,做這樣的事情的太多了,沒有人手來管,但對外貨物的質量又能管得了了,這究竟是管不了,還是你自己有小算盤。

以前徐凡沒有能力改變這點,他也隻能隨波逐流,但現在他看到大漢的女乾商也這樣亂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不把這些劣質的女乾商從市場清理出去,難道還要像後世一樣,等這些女乾商用劣質的貨物,把優秀的產品淘汰,再玩那套劣幣驅趕良幣的遊戲。

於是在大漢曆二十年,一月。大漢朝廷開展了對商賈的專項整治活動,就是要從大漢清理那些,生產假冒偽劣產品的女乾商和他們的作坊,苛刻員工俸祿女乾商,減少整個大漢社會購買力的女乾商。有違法亂紀行為的女乾商。

他們的產能被全部清理乾淨之後,大漢的市場才會好轉。整個社會的風氣才會好轉,才能達到良幣驅趕劣幣的市場。

而周勃李斯兩人得到這個文書之後,覺得這是一個減少競爭對手的好機會,馬上展開了專項清理活動,畢竟陳郡開始進行官營試點之後,他們巴不得競爭對手越少越好,最好陳郡全部都是官營的作坊,他那些安分守法的作坊他們毫不好動,但這些上了朝廷黑名單的商賈和作坊,還有什麼等的,直接把他們清理出去。

不到一個月時間,周勃他們就抓了上百個女乾商,查封了幾百家違法亂紀的作坊。

而且李斯還向周勃建議,會議結束之前,讓這些接受改造的商賈,看看他們同行的下場,殺雞儆猴以震懾這些人,所以才有現在的局麵。

法家是不信任人性的,李斯可不認為,朝廷給這些商家保住了作坊管理權,還給他們保留了兩三成股份,這些商家就會對朝廷感恩戴德。根本不會,他們反而會覺得朝廷在盤剝他們。會用各種手段轉移朝廷的資產。

所以要在這些人上任之前,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朝廷能救他們,也能把他們打下深淵,不安安分分的給朝廷做事,那這些女乾商就是他們的下場,雖然這種手段不能徹底震懾住商賈,但在前兩年還是有一定的威懾性,讓他們不敢胡作非為。

而現場的效果也是讓周勃非常滿意,這些女乾商淒慘的被拉出去,全家還要被流放南洋,極大的震懾住了現場的這些商賈。

周勃看著這些人的神情滿意點頭道:“朝廷允許陳郡借貸二十億,用於改進改進陳郡的軌道,由原本的木軌改為鐵軌,馳道由黃土砂石改為瀝青馬路,擴建陳郡碼頭,陳郡內部破敗的裡坊進行改造,以容納越來越多的陳郡百姓。而朝廷這二十億訂單則由你們這第一批官營的作坊來接手。”

在場的商賈終於麵露喜色了,有這20億的訂單,他們的工廠就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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