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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甘寧定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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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倉。

夜色如墨,星月無光,二月底的春寒依舊十分的陡峭,不時一陣兼帶寒意的勁風從城頭吹過,惹得城樓上的驚鳥鈴不住地發出聲響,在暗夜裡顯得格外清脆明顯。

“渠帥,人言涼州兵精,眼下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爾,李榷、郭汜二賊除卻剛抵達陳倉時,像模像樣的攻打了幾日城池,到如今是越來越敷衍,每日隻是將士卒往城牆前一放,待到天黑就收兵回營,知道的以為他們在攻城,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放羊呢?”

深夜值守在陳倉城頭的甘九,一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的短戟,一邊向著麵前的甘寧吐槽道。

“嘭。”甘九將短戟橫向一揮,打出一道破風之聲,發泄著身體裡無處安放的精力。

聞言甘寧哂笑一聲:“你沒見著李榷、郭汜指揮士卒攻城的時候,每看到一個卒子倒下,臉上就是一陣肉疼,想來這些卒子都是李榷、郭汜的親朋子弟,若是死的多了,李榷、郭汜一則沒辦法向他們的家人交待,二則就失卻立身的根本了。”

甘九收起短戟,他坐了下來,聽著甘寧的剖析。

“李榷、郭汜二賊,以往追隨董卓造逆,後又威逼天子,禍亂關中,可謂是人神所共憤,天下共仇之,宇內之人無不想殺之而後快,而二賊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無非是依仗他們手下有一批死心踏地追隨他們的親朋子弟,沒了這批人,李榷、郭汜就像拔去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成了圈養的肥豚,是個人都能給二賊一刀。”

甘寧冷笑道:“你說,李榷、郭汜二賊敢拚光帳下這批死忠嗎?”

“自是不敢的。”甘九搖了搖頭,同時他生出一個疑問:“李榷、郭汜二賊即使不來攻城,陳倉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明公大眾北上,一路坦途,二賊豈不是坐以待斃。”

“這群涼州賊素來狡黠,怎麼可能坐以待斃。”甘寧不待須臾的否認了甘九的想法。

“近來斥候回稟,李榷、郭汜營中每每有遊騎四出,且不見回來,這批遊騎應當是使者……李榷、郭汜是涼州人,雜處於羌胡之間,同很多羌胡渠帥關係很好,想必肯定會以金帛財貨招誘涼州的羌胡前來……此外關中軍頭林立,各據郡縣,互不一統,這裡很多人和李榷、郭汜的關係也匪淺,若是李榷、郭汜二賊遞上書信,當是會有很多人前來助陣。”

甘寧起身,他來到城牆的垛口處,打量著城外李榷、郭汜營寨的點點星火,在這星月無光的暗夜,那點點星火明亮的緊,他伸出手來指著李榷、郭汜的營寨示意甘九道。

“阿九,你沒注意到李榷、郭汜的營寨中,夜間的燈火、晨時的煙柱,是越來越多了嗎?”

甘九麵色一紅,他每日隻專注守城,倒是沒對李榷、郭汜營寨的燈火和做飯的煙柱數量去細數過,現下為甘寧一說,他點了點頭道:“還是渠帥你細心,說起來也是渠帥料事如神,對李榷、郭汜的寨中情形是隻在掌中。”

“阿九,兩軍對敵,糧草、輜重、兵戈、人數,這些你須得觀察入微,學會分辨實情和虛妄。”甘寧對甘九的奉承視若無物,他指教起了甘九。

甘九頓覺頭疼,他止不住的搖了搖頭道:“有渠帥你在,我學這些作甚,兩軍交戰,我隻需聽渠帥你的吩咐,要我往東我便往東,要我往西我便往西,刀山火海我也是一往無前,卻是不必學這些東西。”

甘九表著忠心,可甘寧卻是皺著眉頭,他恨鐵不成鋼:“你這憊懶貨,莫不是想一輩子當一名聽人指揮的小卒,你若是隻專心武藝,不過一勇之夫,就算再是勇猛,到頭也隻能攀到校尉的位置,將軍什麼的是想都不要想。”

甘寧的語氣是嚴厲的,但更多是深處的溫情:“我往日裡叫你多讀些兵書,你不讀,這不讀兵書、不通文字,如何統帥全軍,彆領一師……如今宇內大亂,世道不寧,正是我輩武人的機會,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有所長進,去博一個封妻蔭子,同時也好報答明公的恩情,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渠帥,甘九知曉了。”甘九端正著麵色,他拱手向著甘寧施了一禮,真心實意的領命。

甘寧親昵的將手搭在甘九的肩上,他展望未來:“你我追隨明公,異日前途不可估量,他日若得一同封侯,光耀甘氏,才可謂不負此生。”

“嗯。”甘九重重的點頭應下。

言罷,二人回到了城樓處的篝火旁,就此烤起了火來,夜深露重,加之春寒,城頭又是四處無有遮擋,多少有些寒意逼人。

明亮的篝火在甘九的眼中搖曳,仿佛一朵豔紅至極的花朵。

這時甘九冒出了一個念頭,他斟酌著說道:“渠帥,我觀李榷、郭汜的近日行跡,這些涼州賊是有輕視我蜀人之心,或可以趁著彼輩小覷我等,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尋個好日子,往李榷、郭汜的營寨中好生鬨上一番,教彼等知曉我們的厲害。”

“哦,你如何得知李榷、郭汜有輕我等之心?”甘寧並不接話,他隻反問了一句。

“李榷、郭汜引兵前來,攻具不全,便貿然蟻附攻城,想著一鼓作氣拿下我們,這是其一,李榷、郭汜二賊的營寨離城池不遠,這分明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是其二,有此二者,足以為明證。”甘九一邊打量著甘寧的麵色,一邊出言道。

“再者,我軍自李榷、郭汜來後,未曾出城交兵,隻一味的堅守,二賊必然以為我軍畏懼他們,如此一來,二賊的營寨必然守禦鬆懈,不複嚴整。”

說完,甘九心情坎坷的等著甘寧的評斷。

“哈哈哈。”

隨著甘寧的一陣大笑,甘九隻覺有些心虛,他糯糯道:“渠帥,是不是我說的有些謬誤。”

甘寧伸出手大力一拍甘九的肩頭,眉色間皆是開懷,他誇耀道:“我就說嘛,我家阿九非是常人,以往隻是不願動腦子而已,如今沉思一番,不就得出了一條好計策。”

“渠帥,是我說對了嗎?”甘九還有些懷疑,不敢置信甘寧的話,他眉目間露出一點喜色,向著甘寧求證道。

“當然是對的。”甘寧點頭,他肯定道:“涼州之兵向來精悍,哪裡會把我們蜀兵放在眼裡的,且觀察李榷、郭汜的行事軌跡,亦是多有明證……我這段時日來一直堅守不出,也是為了驕縱彼心,如今時機快到了,當是可以給李榷、郭汜二賊一個大大的驚喜。”

甘九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城外李榷、郭汜的營寨中。

向來多有嫌隙、且曾經交兵廝殺的李榷、郭汜,眼下二人卻是如親兄弟一般共臥一榻,一則以示對對方沒有防備,二則對對方展露出絕對的信任。

“啊~~~。”

郭汜連打了幾個哈欠,表明他處於困乏的狀態,可他眼下著實難以安睡,隻得耷拉著個黑眼圈,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我說郭阿多,你到底睡不睡,一直哈欠連連,攪了乃公的好夢。”被郭汜哈欠聲驚醒的李榷,帶著怒氣向郭汜噴了一句。

郭汜被李榷罵了一句,他也不惱怒,隻是反問道:“我說稚然,你怎麼能睡的著,這種情形下你睡得著覺?有點心肝沒有!”

郭汜很是疑惑,陳倉一失,關中門戶大開,益州牧劉璋正磨著刀子準備宰了他二人,雖說不上命懸一線,可也是身處危局當中,他是夜夜不得安枕,可李榷卻是夜夜呼嚕聲震天響,讓他很是懷疑李榷到底有沒有在憂心他們的將來。

“誒。”被郭汜這麼一攪和,李榷的睡意也去了一二分,現下是難以入睡了,他直直的歎了一口氣:“郭阿多,你平時不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什麼事都不放在心頭嗎?怎麼今日這般的扭捏,像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劉璋小兒還沒領兵前來呢,你就怕成這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等到劉璋小兒真來了,你還不得當場嚇尿。”

“話不是這麼說的。”郭汜難得的露出憂色:“以往我們跟著董相國,雖是說遭了不少人的記恨,可日子是快活的,加官進爵不斷,後來董相國死了,我們殺了司徒王允為董相國報了仇,日子還是快活的,加官進爵也是不斷……可最近卻是走了黴運,天子跑了,陳倉丟了,來到這裡,陳倉的守軍和個縮頭烏龜一樣,我們一時間拿他沒有辦法,眼下我總感覺,我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為人小憨的郭汜,近來冥冥之中總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未來他的日子會不好過,說不得沒得過了,是以他時時憂懷在心。

“什麼好日子到頭了,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李榷啐了一口,連連呸了幾聲,一雙眼睛鄙夷的看著郭汜,像是要郭汜將說過的話咽回去。

“區區蜀兵,怎生是我們涼州人的敵手,不說以一當百,就算以一當十,我們兩家合軍有萬餘人,可當蜀兵十萬,當依我看,劉璋小兒連年興兵,當是掏不出十餘萬的大軍前來。”

李榷激勵著郭汜,用言語鼓勵郭汜振奮起來。

“況且涼州的羌胡渠帥們有書信回告,言他們正收拾行裝,不日就會前來助陣,此外關中諸將,也大多願意出手相助,不願蜀兵踏足關中,壞了關中的平衡……以此度之,我們能聚攏的兵力可不下三萬人,有三萬能戰的精卒,管教劉璋小兒隻要敢前來,便是丟盔棄甲,奔逃回蜀地的結局。”

“誒呀呀。”郭汜聽的心情越來越激蕩,他上前環抱著李榷道:“稚然,你真是我的蕭何呀!”

‘蕭何?"李榷麵露疑惑,忽的他突然明白了郭汜的意思,一把推開郭汜道:“什麼蕭何,蕭何乾的是鎮國撫民,給餉饋,不絕糧道的活,我這是運籌帷幄,當是張良張子房……你這個盜馬賊,就是不讀書。”

“對對對,是張子房,不過都一樣,隻要稚然你明白我的意思不就行了。”郭汜樂嗬嗬的道了一聲:“說起來也隻有稚然你能懂我,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等等。”李榷突生疑竇,他麵色不善的說道:“你這廝把我比作張子房,你豈不是就是高皇帝!好你個郭阿多,好你個盜馬賊,竟敢占乃公的便宜。”

“沒有,沒有,我郭汜絕無此意。”郭汜立即辯解道。

“切。”李榷不屑的道了一聲:“諒你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高皇帝何等的人物,你隻能算他的九牛一毛,不,你就連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不算。”

“那是,那是,我若是有高皇帝的九牛一毛,那都是我郭汜的榮耀。”郭汜點頭稱是,他對那位中年起兵,從一亭長登上天下之主位置的高皇帝,是敬佩的五體投地,因而雖是李榷這般貶低他,他卻是能接受下來。

這裡郭汜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惜韓遂和馬騰生了嫌隙,互相戒備,不肯攜手前來,不然我們的勝算就多了幾分,還有段煨,在華陰督農講學,也是不願前來,不如張濟兄弟,一接到書信就說要來,這才是我們的好兄弟。”

“韓遂和馬騰若是來了反倒不美。”李榷從鼻孔中噴出一道氣:“韓遂奸猾似鬼,馬騰粗枝大葉,若是來了,隻怕會同我們鬨出事來,還有那段煨,前番天子途徑華陰,他是畢恭畢敬,若是他來了,隻怕會成為內應……這有時候,人多不如人少,人少尚且能團結一心,這人多起來,是人是鬼,我們難以分辨,反倒成了害處。”

“稚然你說的是……”郭汜點著頭,他對出謀劃策這種事情難以應付,是全然托付給李榷的,如今的時節,他對李榷是言聽計從,隻求保住自身這條小命,再快活上個幾年,方才不枉此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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