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劉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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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成都來信。”程畿之子程鬱走了房中,雙手恭敬的捧著,將成都發來的書信遞到劉璋麵前的案幾上。

埋頭看書的劉璋應聲抬起頭來,看向走進來的程鬱。

程鬱的父親程畿憑借忠心不二,被他任命為巴郡太守,至於程鬱,在被賨人渠帥樸昌挾持時,一心為公,不為逆賊張目,劉璋知曉這件事後,任命程鬱做了州牧府的書佐。

“子文,臉上的傷可好些了。”劉璋看著程鬱臉上的紅腫,關懷了一句。

聽到劉璋關心的話語,程鬱畢恭畢敬的回答:“稟明公,傷好多了,消腫還需要些時日。”

說到這,程鬱張開嘴,指著缺了幾顆牙的口齒自嘲道:“隻是這牙長不出了。”

“小事爾,到了成都,找人給你補上。”劉璋給出了解決方案,對於這位忠貞不二的青年,他頗有好感。

“謝明公。”程鬱拱手致謝,而後退了出去。

等程鬱退了出去,劉璋沒有第一時間看起成都傳遞來的書信,而是朝著窗外看去,大江浩浩蕩蕩,正永不停息的向東流去。

他今日早上從江州出發,此刻正在回去成都的路上。

巴郡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這次平定叛逆出奇的順利,他在巴郡的善後操作,也成功的收到了不少巴郡士人的傾心。

不由的他盤算起對巴郡的各項處理措施,思考下有什麼闕漏的地方。

他將程畿這個忠心耿耿的臣子放在巴郡太守的位置,那座日後李嚴曾經擔任江州都督的江州城,巴郡的首要之地,自然是安穩如泰山。

至於巴郡分割出去巴東和巴西兩個郡,他給了黎景和孟彪這兩位巴郡名士,他坐擁巴蜀,如果像劉焉一樣摒棄巴蜀士人,如何能成就他心中的大事。

於是,就連盛道那個謀逆後又反正的家夥,他都示之以寬宏大量,讓盛道繼續擔任梁平縣令,借以招攬巴郡人心。

他突然搖頭笑了笑,劉焉打壓巴蜀士人也並不全然都是壞事,這讓他稍微施加點恩惠,一眾巴郡士人就納頭便拜。

當然,他也並沒有全然去相信巴郡士人,現下如此任用巴郡人士,不過是巴郡大亂初定,他需要依靠巴郡人去收拾殘局,安定地方,加以收服巴郡人心。

對巴郡他留了幾招後手,安東中郎將高沛被他安置在了江州坐鎮,鄧賢依舊守在白帝,墊江交給了泠苞防衛。

細細想來,巴郡關鍵的位置上都有他的人手,如此的話,三巴之地穩穩的掌控在他的手裡。

‘應該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了。’劉璋安下心來,看起成都傳來的書信。

是米賊張魯的消息。

簡略看完王商通報的關於漢中的局勢,上麵講被他安排前往漢中換防的龐樂、李異傳回消息,說是張魯據守陽平關,推脫城中營寨未立,沒有讓龐樂、李異進入漢中。

果真如曆史上一樣,他繼任益州牧後,張魯會不執行成都發去的命令,擅自妄為。

劉璋盤算著,再等一些時日,張魯和龐樂、李異二人之間應該會爆發一場火並。

一方是日後會割據漢中的張魯,一方是他的心腹之患趙韙的嫡係武力。

若張魯敗了,那漢中就自然而然的回到他的手裡,龐樂、李異比起張魯,多少安分些,還能夠操控。

若龐樂、李異敗了,那趙韙帶來的隱患就小了很多。

如是兩敗俱傷,那就是他雙贏的局麵,張魯和趙韙身上各贏一次。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將穩坐釣魚台,這就是熟讀曆史的好處,能提前知曉一些事情。

感受著吹過耳畔的江風,劉璋露出慶幸的微笑,慶幸他的前世對三國有著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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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鬆貶低他為蠻夷的張允,幾欲起身,但最終還是坐下,但一雙怒目直視著張鬆。

如今荊州文武彙集,縱使他心中有怒,亦是不好發作。

在張允身旁的劉磐見狀,作為劉表的從子,他自是不會讓這個蜀地來的張鬆囂張。

他開口對著張鬆詢問道:“先生此來何事。”

“奉我主劉益州之命,向劉荊州詢問一件事情。”

劉磐略過張鬆想要詢問的事情,盯著劉益州三個字做起了文章,譏諷道:“哪裡來的劉益州,我記得劉益州不是今年卒了嗎”

“故益州牧是病逝了,但我兄長往朝廷一行,得陛下旨意,已立我主劉季玉為益州牧。”張鬆老老實實的作答,抬出了大漢朝廷,同時腦中思索著劉磐可能出的後招。

“什麼朝廷,如今誰不知朝廷被李傕、郭汜二賊把持,奉賊之名,出任益州牧,可乎。”劉磐譏諷道,嘲諷劉璋益州牧的位置來路不正,臉上得意的表情如同踩中了劉璋的小尾巴。

聞言張鬆有些目愣口呆,看向劉磐的眼神仿佛在看向一頭不知所謂的蠢驢。

他想過一百種劉磐接下來可能詰難的話,並為之想好了對應的回話,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劉磐竟是說出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語。

不止張鬆被劉磐的話驚呆住了,坐在首位的劉表,以及劉磐對麵的文臣,一個個像是活見了鬼一樣。

見到張鬆被他的話堵住了嘴,一臉呆滯的模樣,劉磐不由快意了起來,嘴角向下,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

他的眼睛也往天上飄了去,沒有去看對麵一眾文臣給他傳遞來的眼色,每個文臣的眼色裡都傳遞出了同樣的暗示:‘彆講了,彆講了。’

待在文臣坐席裡的蒯越心中焦急萬分,劉磐這個武夫當真是蠢不可及,竟是質疑起劉璋益州牧的名分,這是碰都不能碰的話題,劉磐卻是大大咧咧的講了出來。

他有些後悔,今日不該讓這些武夫上殿,不僅沒有威懾到張鬆,反而給張鬆遞了刀子。

“哦”張鬆反應很快,爬上了劉磐遞給他的梯子,帶有深意的反問道:“卻是不知劉荊州的荊州牧一職從何而來,劉荊州先前的荊州刺史一職從何而來。”

他暗戳戳的追問起了劉表的荊州牧和荊州刺史的由來,劉表的荊州刺史一職來自董卓的上書,至於荊州牧一職,是初平三年,董卓被殺,李傕、郭汜進據長安的時候,劉表遣使入貢後拿到的。

這種情況下,大家褲襠裡都有黃泥巴,既然劉磐先掏出了他的明公褲襠裡的黃泥巴,他也不介意去掏劉表的褲襠,看看誰的黃泥巴更大,劉表的荊州刺史得自董卓這個禍亂天下的國賊,這一比較,劉璋怎麼也不會輸給劉表。

隨著這話一出,縱使劉磐腦子轉的慢,他也很快明白了張鬆的意思,收起得意的表情,他埋下頭,眼睛偷偷瞟向上首的劉表。

卻見劉表眼皮低垂,憑借著多年的養氣功夫,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愉快的表情。

但作為從子的劉磐知道,這位荊州大地的主人已是肝火大動。

他立即將頭深深的埋下,像是一隻鴕鳥一般,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響。

“自然是天子所封,正如劉益州得天子旨意出任益州牧一般。”從事劉先站了出來,把場麵給圓了回來。

同時心裡暗自歎了口氣,不能再讓對麵的武將開口了,不然今日都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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