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張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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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縣城縣寺內。

“璋今日不喜破賊,喜得公義也。”劉璋對著下首的張任吐露心聲。

曆史上這位厲聲嗬斥來自劉備的勸降,決絕的表達出‘老臣終不複事二主’的張任,現在的外貌卻不是老臣,而是一名青年。

“謝明公謬讚。”張任甲胄在身,不便行禮,拱手推辭道。

劉璋打量著張任,是越看越滿意。

麵前的張任身高八尺,形貌昳麗,身穿明光鎧,加上一領白袍,英氣蓬勃,蜀中無二。

他開口招攬道:“我本欲回江州後再統計頒下將校的戰功,然公義今日拔得頭籌,擒得賊首劉闔,我暫表公義為校尉,至於公義其餘的大小斬獲,到江州後再論功。”

“公義以為如何。”

張任大喜過望,這正是他這一段時間所謀劃的目標,而且聽劉璋的意思,他的戰功當不止於一校尉。

頓時他的眼眶不由有些濕潤了起來,出身寒門的他,沒有什麼進取之路,雖是才華在身,胸有抱負,卻隻是於一書佐位上蹉跎日月。

位於上首的明公,有功即賞,不問出身門第,讓他萬分傾心。

張任甲胄在身,他不便跪拜,於是單膝跪下,拱手表明心意:“任拜謝明公,必將為明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劉璋上前扶起張任,拉著他的手說:“今日當為公義擺酒慶功,他日至江州,招延巴郡人士,大擺宴席,使公義揚名巴郡。”

“謝明公。”張任又是一聲道謝,隻覺劉璋恩深似海,自家今日之功也隻是小小報答。

縣寺內氣氛融洽,歡聲燕語。

縣寺的監獄內,卻是氣氛低沉,一片死寂。

直到一聲‘劉闔,你害苦了我們啊’打破了沉寂。

白喜一身邋遢,發髻散落,披頭散發,麵色更是猙獰,對著隔壁牢房的荊州彆駕劉闔怒罵道。

不呼彆駕,而是直呼劉闔的名字,顯然他已是氣急攻心。

在白喜一旁的謝豐一臉枯槁,沒有了往日世家子弟光彩照人的精神氣,垂低著頭,頭發同樣散做一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闔被白喜喊著名字怒罵,卻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他回憶著今日的戰鬥。

為了籌劃今日的戰爭,他付出了太多,於劉表麵前揚言單騎撼動巴蜀,入巴地後煽動巴郡大族,引誘賨人渠帥,合得兵力二三萬。

他更是在這兩三萬人中精心挑選出一萬八千餘人,將中駟放於前鋒,上駟的賨人置於中陣和前軍之間,待耗儘劉璋擺在前軍的精兵,派賨人殺出,謀得今日勝利。

卻不想劉璋打著和他一樣的想法,同樣將上駟放於前中的位置,但兩軍對比,劉璋軍的擁悍明顯更勝一籌。

但也不是沒有機會勝利,他不由在想問題出在哪裡。

劉闔並沒有把導致失敗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而是在想到底是誰的錯,致使他今日淪為階下囚。

是劉表嗎,劉表沒有按照約定舉兵西進,雖然是他想看的,但是劉表不守承諾,當真可惡。

是婁發嗎,這些渠帥心口不一,見利則合,遇禍則避之唯恐不及,竟是放火燒了城外營寨,從後包抄他們,斷了他們的後路。

是盛道嗎,戰場潰退,他們一群人好不容易逃到城門口,盛道卻據守梁平,不讓他進城,言明他已反正,他們進退無路,最後全部被生擒。

再想想呢,好像今天的天氣也不好,早上霧氣太重,草地上滋生露珠,有些打滑,那位樸渠帥似乎就是不小心突然滑倒了,被人跟上一刀結果了。

思考到這裡,劉闔撇過頭看向端坐在右側牢房的盛道,盛道雖是反正,但終究參與過謀反,還是被投入牢獄,但看他的樣子,卻是一臉淡定,眼中不見一絲惑然,安享當前的待遇,偶爾嘴角翹起,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

這時聽著左側的白喜還在聒噪,讓他不由的心頭火起,終是罵了回去:“白喜,是爾等身懷謀逆之心,故而惹來滅門之禍,與我何乾。”

劉闔心裡想著一套應付劉璋日後提審的說辭,都是巴郡大族意圖不軌,他隻不過是個使者,被裹挾到其中,他姓劉,劉璋也姓劉,同是宗室子弟,豈會同室操戈。

他不屑的打量了一眼白喜,白喜和謝豐以及他們的族人肯定是沒個好下場,但他就不一樣了,靠著一張口舌,又都是漢室宗親,怎麼樣劉璋都不會對他痛下殺手,頂多是關押起來。

他的日子長著呢,沒必要和白喜這種短命鬼起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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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梁平城外卻是篝火布野,有如星漢。

端起一碗酒飲下,趙六隻覺通體舒暢,不由向圍坐在篝火旁的人吹噓道。

“今日我跟在甘校尉身邊,親眼見他斬殺那名賨人渠帥,當真是武藝天下無二。”

“什麼板楯蠻,還號稱‘神兵’,乃公今日就殺了六個‘神兵’。”

“你們彆不信,首級已經交到功曹那登記了,到時候賞功的時候就知曉了。”看到有人露出狐疑的眼神,趙六立即就辯解到,隨後接著吹噓。

“要說打仗,沒人比得上我們秦人,什麼韓趙魏楚燕齊,還不是都敗在我們秦人手裡。”

說到快意處,他不由唱起了秦風。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唱的是慷慨激昂,惹得坐在周圍的一眾人等不由喝起彩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

“嗯,怎麼不接著給乃公喝彩了。”聽著周圍突然安靜下來,趙六疑問道。

卻見眾人都望向他的方位,起身端正身形,就要拱手拜下。

當不是在拜他,趙六意識到了,身後可能有什麼猛虎,自己不過假借了猛虎的威勢,正當他想要回頭時。

一聲溫和卻又威嚴無比的聲音響起:“不必多禮,爾等該吃吃,該喝喝。”

作為被甘寧提拔為親衛的趙六,一聽就反應出來了是誰,是劉使君。

他正欲起身行禮,身後卻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耳邊響起不容置疑的話語。

“說過了,不必多禮。”

他隻好坐下,抬頭望去,劉璋也走到了他的跟前,身後跟著吳軍正和他的族弟吳班。

“唱的好秦風。”劉璋誇獎了趙六一句。

趙六誠惶誠恐,又欲起身道謝,劉璋見狀隻好又將他按下。

“今日一戰,辛苦諸君了。”劉璋接著誇耀了一句在場眾人,瞥了一眼趙六的空碗,他隨手拿起一壇酒,示意趙六端起酒杯。

趙六受寵若驚,兩隻手顫顫巍巍的端舉著酒杯,看著劉璋給他倒滿一杯。

“壯士今日戰功赫赫,請滿飲此杯。”劉璋微笑著讓趙六痛飲一杯,他聽到了剛才趙六誇耀戰功的話。

趙六頓感眼睛有些濕潤,毫不遲疑的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跟隨著劉璋的吳懿看著這一幕,不由感觸頗多,不分貴賤,劉璋都能殷勤接待,誠心真意,可謂是世上少有的明主。

看著眾人有些拘束的樣子,劉璋放棄了在這裡飲上兩杯的打算,吩咐他們吃好喝好,就打馬而去。

從中軍大帳出來,溜達了一圈的他重新回到了中軍大帳,剛到中軍大帳門口,就聽見徐猛在嚷嚷。

“興霸,今晚你我當抵足而眠。”徐猛親切的喊著甘寧的表字,邀請他同睡,今日戰陣上甘寧伸出援手,以往的過節煙消雲散,他想和甘寧拉近關係。

卻見興霸推辭道:“卻是不巧,今晚約了明公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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