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司法部的處境也越來越糟糕,米尼赫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或者亞曆山大二世能夠前來拯救他。
隻不過這終究是一場夢,亞曆山大二世壓根就沒有救他的意思,巴不得改革派給這廝壓力大點,讓他早點就範解決康斯坦丁大公的案子。
至於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自然是樂得看笑話,怎麼可能去救他。
再改革派排山倒海的壓力之下,司法部中的某些頭頭終於扛不住了,敢使絆子的人越來越少,不少頭腦靈活的機靈鬼乾脆大開綠燈放任烏克蘭改革的相關法條通過。
直到……
直到一個個有樣學樣依葫蘆畫瓢的簽字通過,當所有的條文法案都擺在米尼赫麵前的時候,他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驚恐萬分地質問秘書。
秘書其實比他還驚訝,一覺醒來這些法案就擺到了他的桌頭,明明米尼赫下過嚴令,不讓這些東西通過的,至少也要儘量拖時間。
可這幫孫子是怎麼回事,想要翻天?
隻不過當他找幾個部門的頭頭了解過情況後,也傻眼了。人家說得很誠懇,真不是他們故意不尊重米尼赫的命令,而是實在挺不住了。
你看看人家改革派磨刀霍霍已經宰了多少人了,誰願意受這個無妄之災?
既然上頭不幫忙他們自然隻能自救了。
麵對這樣的理由秘書還能說什麼?能說這幫人太自私嗎?
換做他麵對這種情況恐怕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這是官場的鐵則,沒有人會傻傻的死扛到底。
更何況說到底這件事是米尼赫不夠給力,不能夠幫助手下分擔壓力。大家挺了這麼久已經算仁至義儘了。
“放屁!”
隻是米尼赫根本不接受這樣的解釋,在他看來這就是心大大滴壞透了,應該一個個拖出去殺頭!
秘書看了看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乾脆也就不說了。反正他就是個小秘書,隻是負責上傳下達,他已經將他的事兒。
至於米尼赫會怎麼處理這個問題更不是他的事,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再說了這本來就是米尼赫自己的鍋,他不解決誰解決?
米尼赫發了一通脾氣,也不知道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當務之急是理科解決這個麻煩。
“立刻給我將各部門的頭頭都叫過來開會,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的事情豈可以這麼馬虎!必須立刻整改!”
隻不過他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尼古拉米柳亭、沃龍佐夫公爵以及伊蓮娜大公夫人一字排開走了進來。
撲麵而來的壓力差點沒讓米尼赫直接跪了,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大事不妙,這三大改革派巨頭恐怕來者不善啊!
“諸位閣下,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他一副受寵若驚地樣子迎了上去,“我這邊完全沒有準備,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待諸位了!”
沃龍佐夫公爵板著一張臉回答道:“不用接待,我們不是找你聊天的。今天來有正事,烏克蘭改革法案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落實?你們司法部一天天的拖時間,這是打算拖到我死了嗎?”
米尼赫陪著笑臉告罪道:“我們哪裡敢拖時間?實在是法案事關重大牽連盛廣,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大錯,我們隻能仔細小心地審查,您也不希望出問題吧?”
沃龍佐夫公爵哼了一聲:“能出什麼問題?我看你們就是有意拖延,否則這麼簡單的小事能拖好幾個月?你這是故意阻礙改革進程,跟陛下唱反調是不是!”
米尼赫心道:跟陛下唱反調的是你們好不好。你這個老家夥還倒打一耙找我的歪,什麼玩意兒啊!
他剛要解釋,伊蓮娜大公夫人也說話了:“閣下,你們司法部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審查通過法案,究竟有沒有時間表?”
米尼赫當然不能給出時間表,畢竟天知道亞曆山大二世需要他拖多久,要是給出了時間表最後又沒辦法完成,那最後背鍋的肯定是他。他才不會乾這種傻事呢!
“夫人,請您稍安勿躁。我們也想快一點啊!”米尼赫苦大仇深地回答道:“但法案的條款都得一條條的審查,不得不仔細啊!”
沃龍佐夫公爵怒道:“那你們現在審查了多少了?!”
呃……
這又是一個沒辦法回答的問題,米尼赫不可能給出具體的數據,否則倒黴的肯定是他。
他打著哈哈回答道:“我們正在努力工作,請您稍安勿躁耐心等待,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沃龍佐夫公爵怒道:“我是問你現在審查了多少,這難道也是秘密?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有審查,一直在消極怠工!”
米尼赫很想回答說你說對了,我們確實沒怎麼審查,就是在拖時間。
但真要這麼說了,他的司法大臣恐怕就當到頭了!
他陪著笑臉回答道:“閣下,我們怎麼敢消極怠工呢?我們一向是矜矜業業勤勤懇懇,就盼著早點完成這項工作……您還是多一點點耐心,稍微再等待一段時日,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沃龍佐夫惡狠狠地盯著他,冷冷道:“你在這裡跟我裝傻是不是,我在問你工作進度,你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是什麼意思?真以為沒人能奈何你?”
米尼赫就是不接這個話茬,堆起笑容回答道:“我怎麼敢跟您東拉西扯,我就是希望您不要過於著急,免得急壞了身體。我可以向您保證,一定會儘快完成審查工作,絕對不會拖延。”
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反正沃龍佐夫公爵不相信,米尼赫這擺明了就是想耍賴,可問題是這其實一點兒用都沒有,你以為今天他和尼古拉米柳亭、伊蓮娜大公夫人為什麼同時出馬?
頓時他冷笑道:“夫人、伯爵閣下,你們可都看見了,他就是這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