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蓋伊阿爾圖爾和科蘇特誰更精明難纏,這個問題對李驍來說不要太簡單,看看日後兩人的結局走向就知道一二了。前者黯然當了階下囚,此後在政治上再無任何建樹,還被後者扣了一頂叛徒的黑帽子,簡直不要太慘。
而科蘇特卻在大廈將傾之時安然逃出匈牙利,伺候還跟意大利人一起繼續戰鬥,雖然不說大放異彩,而且還被一些自己說過的預言瘋狂打臉,但終究還是活躍在歐洲政治舞台上。
當然,這兩位都是老妖怪,都活了九十多歲,比英年早逝的斐多菲是幸福了萬倍。
反正如果一定要李驍在這二者之間挑個合作夥伴,那他肯定會挑科蘇特而不是格爾蓋伊阿爾圖爾。因為後者絕不是前者的對手,他可不想陪著豬隊友玩耍。
所以此時李驍並沒有下定決心跟格爾蓋伊阿爾圖爾合作,他覺得還得再看看,如果珀斯能夠搞定科蘇特,那麼自然不需要跟阿爾圖爾做太深的接觸,反之,如果那邊不順利,也就隻能跟豬隊友一起上路了。
李驍都是這麼想的,自然對他一點兒也不熟悉的格爾蓋伊阿爾圖爾自然也不會例外。他這一趟回來除了兜售自己的軍事方案之外,也未嘗沒有拉幫結夥的意思。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格爾蓋伊阿爾圖爾算是看明白了政治是怎麼回事,那就是自己的朋友得多多的,這樣不管你的意見是否正確都能推行下去。
如果你朋友很少,那哪怕你掌控了真理也壓根沒人鳥你。受過高等教育半路才棄文從武的格爾蓋伊阿爾圖爾可不是一般的路人小白,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他也想拉人馬立山頭了。
這一趟回佩斯他其實也是在找合作夥伴,這裡麵的合作夥伴不僅僅隻有匈牙利人,他很清楚,如果能有外國友人的幫助,自然是更好。
所以他這才在百忙之中接見了李驍和勒伯夫,畢竟這兩位是第一個找上門的外國友人,而且還是法國友人,否則區區一個不太熟悉的揚康斯坦丁介紹信根本沒辦法讓他心動。
但是就剛才的接觸來說,格爾蓋伊阿爾圖爾是有點失望的,因為對方除了拍了拍馬屁,有用的話是一句也沒有,合作你總得給點實在的東西,不能光畫餅吧?
更何況李驍剛才連餅都沒有畫,說的全是廢話。很顯然格爾蓋伊阿爾圖爾對此是失望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李驍,對方又實在年輕得過分,怎麼看都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搞不好就是來湊熱鬨的!
基於這一層想法,格爾蓋伊阿爾圖爾對李驍也不是特彆在意,所以明知道剛才李驍最後的問題是試探,他也不甚在意,自然也就沒有透露出什麼有用的訊息,然後閒扯了一通之後就打發走了李驍和勒伯夫。
“這個家夥好像”勒伯夫咂摸了下嘴巴,有些不虞地說道:“有點,怎麼說呢,有點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啊!”
勒伯夫也感覺出了格爾蓋伊阿爾圖爾的輕視,隻不過更深的他還沒有品出來,倒是李驍覺察到了。
“輕視我們很正常,畢竟我們什麼意向都沒有提,尤其關鍵的是沒有提供給他什麼支持,自然地他對我們就沒興趣了!”
說到這兒,勒伯夫有些奇怪,因為他知道李驍並不是小氣的人,辦正事的時候李驍一向很大方,絕不是惜錢的葛朗台,跟科蘇特打交道麵都沒有見到就給了兩千隻步槍,這個見麵禮不可謂不重。但是怎麼跟格爾蓋伊阿爾圖爾見了麵,聊了半天,就算要照顧科蘇特那邊的情緒不能直接給武器,給點錢總可以吧?
李驍淡淡地回答道:“給錢當然可以,給個幾千英鎊也就是小意思但是我現在還不想跟他扯上太深的關係!”
勒伯夫一驚,問道:“怎麼,這個家夥有問題?你不看好他?”
李驍翩然一笑道:“不是不看好他,我是不看好所有的匈牙利革命黨,也包括科蘇特但是這個格爾蓋伊阿爾圖爾有點讓我摸不準,這個人野心勃勃,但手段又有點粗糙貿然跟他接觸太深,我擔心會影響我們後麵行動!”
勒伯夫也品過味來了,勒伯夫突然回來確實太不尋常了,他也不信這貨是一心為公,稍微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他恐怕想要搞事。而現在能被搞事的對象自然也就隻有大權在握的科蘇特了。
一旦這兩個人發生了碰撞,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頓時勒伯夫就長歎了一口氣:“為什麼總是這樣?”
勒伯夫是有感而發,雖然他出生的時候法國大革命的最高峰已經過去了,他成年的時候拿破侖正好是最風光的時刻,但那場革命中發生的種種內訌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為了爭權奪利革命者內部互相廝殺血流成河,至於勾心鬥角更是層出不窮。對這些他是年輕的時候是極端不理解,但後來漸漸也明白過來了權力這種真的可以讓人瘋狂讓人變態。
看著現在的格爾蓋伊阿爾圖爾他就仿佛看到了當年同樣年輕的拿破侖,頓時他就發出了一聲長歎,這個世界上又少了個純粹的革命者,多了一個權力癮的深度患者。
李驍自然也看出了勒伯夫這是聯想到了什麼,不過他到沒有那麼多愁善感,革命者的成長誰不得經過這個階段,有些人能調整過來找到自己的初心,但更多的則是在迷失在了權力的迷宮之中。
能走出來的就是真正英雄,但走不出來的更多更多,隻能成為曆史的淘汰品和失意者。至於格爾蓋伊阿爾圖爾能不能走出來,至少李驍是不看好的,因為現在匈牙利革命都沒有成功,你就忙著搞七搞八,這實在太早了點。
這時候匈牙利最需要的是團結,而不是內訌,哪怕是你對科蘇特的意見不滿意,但也必須尊重他的領導服從他的指揮,而不是消極抵抗甚至是暗地裡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