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和禿鷲在洞外盤旋,洞內蝙蝠懸吊,毒蛇遊竄。
這是位於異世無限大地群山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山洞。
泰坦被扒了綁了,纏繞的鐵索一圈又一圈,填滿了肌肉紋理。
這種程度的鐵鏈怎麼可能困得住猛龍,他是甘願受罰的。
聽到一聲高跟鞋的回響,泰坦沮喪的臉忽然抬了起來,他莫名緊張。
隻見上官花嫁一身妖豔出現在洞口,她雙腳離地,橫空飄來,於是滿洞的蝙蝠成群結隊驚飛出洞。
就連毒蛇、蟲蟻都四散逃離,可見魔神皇帝的震懾力不僅刻在人類骨子裡,也早已存在於萬物的基因裡。
“彆盯著我看,你還敢看!”上官花嫁秒變玫瑰金甲,手裡生成一條金鞭,忽的抽出,洞內巨石頃刻粉碎。
泰坦的眼睛卻連眨都沒眨一下:“為什麼不讓我看”
“你……”上官花嫁有點無語,不過她自己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瞄了那一身腱子肉,想不到那家夥的身材竟是如此精壯。
上官花嫁側身轉目,微怒道:“你是這世上第二個敢抽我的人,而且是兩鞭子,你猜,我這金鞭跟那鬼鞭的威力比如何”
“我是為了救你,故意演戲的,沒用全力,你不是知道嗎”泰坦依然直勾勾看著她。
上官花嫁握緊鞭子轉身嗬斥:“那我就白挨打了難道我不該泄心頭之恨嗎!”
“第一個抽你的是誰”泰坦忽然問。
“嗯”上官花嫁愣住了,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點精神不正常,沒法好好對話了。
她當然不會告訴泰坦,她挨過梅麗莎一耳光,而且從來沒打算過要還回去。
上官花嫁繞這個男人飄了一圈,反問道:“你究竟是誰你最好老實交代,我能分辨出你是否說謊。”
“我是鳳大人的坐騎,魔神泰坦。”
泰坦的回答很乾脆,上官花嫁稍顯驚訝,她輕笑一聲:“你拿鳳來壓我”
“不,我抽你是我自己的行為,你抽我吧,多少鞭隨意。”
泰坦挺起胸膛,一副耿直模樣,上官花嫁飄近了一些,抬起了泰坦的下巴:
“那你追殺我那筆賬又怎麼算那個黑影又是誰你為什麼給他賣命為何我打不過你們”
“我不清楚,隻知道他有個識彆係統,凡是造了殺孽包括未遂的,都攻不破他,但被他選擇納入係統的就會變成他的心腹,就像我這樣,他還想得到你,花兒,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
泰坦所言不虛,通過接觸,他的記憶被上官花嫁同步讀取,包括他的私心。
隻是鬼影培養心腹那一套實在匪夷所思,居然與上官花嫁不謀而合。
至於那個識彆係統,更是邪門歪道,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上官花嫁向後飄了一點,嗔怒道:“你住口,花兒也是你叫的你憑什麼”
“就憑我……”泰坦目光呆滯。
上官花嫁閃身靠前,雙指堵住泰坦的口:“我叫你住口!也不許你再想!”
泰坦呆愣點頭,看來他從花薔宮地下密室開始就對上官花嫁念念不忘。
上官花嫁背過身去,繼續問:“你這樣逃出來,就算解脫了”
“逃走隻是被識彆係統重置了,希望他彆再捉我。”泰坦咽著口水,他這麼快就破葷戒,要是再碰上鬼影可就倒黴了。
上官花嫁輕聲笑歎:“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竟然還想著英雄救美”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隻是個傻丫頭,你沒害過你,你打我就好,放過她吧。”
泰坦顯得有點激動,上官花嫁轉身搖頭,她指的是自己,可沒提什麼女朋友,這個人簡直沒法交流,根本沒有共同語言。
不過,那鐵鏈下的肌體實在亮眼,上官花嫁握起金鞭,不再廢話,唰唰兩下就抽了上去!
隨著啪啪脆響,泰坦微閉的眼睛又睜開,他全身的鐵索竟瞬間斷裂了,鐵塊滑落肌肉,嘩嘩掉了一地。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上官花嫁收起金鞭,清脆的鞭笞聲在山洞裡回響。
泰坦愣叫:“我不走!你打我啊!”
“你不走我走,這山洞歸你了,你想呆多久就多久吧。”
上官花嫁飄落地麵,走出洞口,直至高跟鞋的回音漸漸消逝。
泰坦一動不動,他的身心仿佛被凍僵了。
上官花嫁在他的鞭刑下有多淒慘,他現在的心裡就有多空洞。
低頭望著沒有一絲鞭痕的身體,他似乎懂了,這是上官花嫁的回饋。
世上怎會有這種榆木疙瘩一樣的男人
上官花嫁覺得不可思議,她連聲歎氣,在洞外與冥漫天會合。
冥漫天此刻心情異常複雜,明知上官花嫁有意放過泰坦,他卻不敢阻撓,甚至安排了這場會麵。
因為他知道,他沒有替心愛的女人消滅鬼影,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花兒……”冥漫天欲言又止,上官花嫁審過泰坦,意味著她已經得知鬼影尚在人間。
麵對冥漫天沉重的心理負擔,上官花嫁漠然回應:“回去再說吧。”
二人回到魔魄島,進了冥漫天的私人彆墅。
上官花嫁給島上的一萬人都安排了住所,唯獨沒有自己的。
冥漫天做好晚餐,把上官花嫁請上桌,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她如此設置的用意。
“花兒”
“漫天,你沒猜錯,這裡就是我的家——”
上官花嫁托起酒杯,繞過餐桌,輕盈坐進了冥漫天懷裡。
冥漫天雖然心跳如雷,卻依然坐懷不亂:“花兒,我沒能幫你除去心腹大患,你還如此善待我”
“我早就說過,你肯為我拔劍,我就是你的人,我要的是過程,不在乎結果,你已經做到了,漫天,自從你為我殉情,你就擁有了我。”
“花兒,你這番話真令我感動至深,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抓住那個鬼影。”
“好,我信你,不過你也不必著急,我看那不過是隻妖言惑眾的臟東西,你不是也見識過了好啦,不提這個了,長夜漫漫,我們聊點開心的。”
上官花嫁給冥漫天喂了一口酒,可是冥漫天卻因為聽見“臟東西”而略顯惆悵。
這曾是火焰對他的蔑稱。
“怎麼,你還是顧忌他”上官花嫁仿佛讀取了冥漫天的心思。
冥漫天認真回答:“不,我是尊重你。”
“我已經成全他和薇兒了,我現在是單身女皇,而這個家是我和你的私人領地,誰也管不著。”
“火王也是你的心腹,這個私密結界,如果他和盟主想進來,隨時都可以。”
冥漫天的從容冷靜簡直破壞氣氛,上官花嫁放下酒杯,起身來到落地窗邊。
“花兒,你生氣了”冥漫天跟了過來,為上官花嫁披上外套。
上官花嫁漠然望著窗外:“不,我想看看夜景,和你一起。”
冥漫天鬆了口氣:“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花兒,你有沒有去過魔魄嶺”
“魔魄嶺……”上官花嫁側身,輕輕搖首:“沒有,隻是略有耳聞,怎麼,你想帶我去……度蜜月”
“噢……其實,我以為你是熟知魔魄嶺,所以才建了一座魔魄島。”
冥漫天縝密的思維總在上官花嫁單純的情感之上跳躍。
“哦,你想多了,巧合罷了,我隻是信手拈來,隨口編的而已。”
上官花嫁擺擺手,她的暢懷笑容不由自主漸漸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