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遼國蘇州,現在的濱州,旅大港口。花榮和龐萬春一身山文鎧甲,二人均是分彆背著一張五石強弓和一張三石弓,箭壺裡各種顏色標記的箭矢,手裡拿著各自的兵器,雪山飛龍槍和鳳翅琉璃鏜。
二人肩膀上的三個月亮軍銜是那麼明顯,花榮很喜歡這個軍銜製,覺得比在朝廷都好,他的心態改變了很多,那個軍人不想開疆拓土呢?就像王力說的,花榮能分得清大義小義……
此刻,太陽剛開始西下,他們剛剛上岸,他們的助手小心翼翼的把他們的馬匹牽了下來。花榮略顯狼狽,依然有些暈船,他的適應能力還不如他的馬。而龐萬春則是威風凜凜,一點也沒有影響。
呂將親自在碼頭迎接他們,他見過龐萬春,望遠鏡裡遠遠的就看到了他們。此刻,一看到他們上岸就迎了上來。
“二位指揮使,辛苦了,快隨呂某去休息!”說罷,呂將就過去扶著花榮。
龐萬春說道:“談不上辛苦,呂知府,快帶俺們去看看負傷的葛延指揮使吧!”
花榮看著呂將一身勁裝,起初也沒在意,聽到龐萬春叫他“知府”,就連忙輕輕推開他,恭敬的行禮。他可不敢讓文官扶著,他習慣了大宋的文官騎在武將頭上。
呂將看著他微微皺眉,龐萬春對他說道:“花榮哥哥,呂知府是咱們梁山的官,不是大宋的官。沒有以文製武那一套,現在是戰時,一切都為戰爭服務!”
呂將這才明白,花榮這個家夥是朝廷那邊過來的,他笑著說道:“對啊,花指揮使,吾這個知府現在都得聽李將軍的,也得服從他的決策,後勤供應不上,依然得掉腦袋!”
花榮詫異的說道:“真的嗎?”
“當然!”
花榮不好意思的笑道:“甚好,甚好。”
他可是吃夠文官的虧了,他以前,彆說平時的劉高騎在他頭上,就連一個比他低一級的文官都對他耀武揚威的。明明清風山的土匪很容易剿滅,可知府大人就是不讓剿,說起來都是淚啊………
呂將看著他忐忑的樣子,大笑的說道:“花指揮使,走吧,吾帶你們去看看葛延指揮使,順便休息一下,讓軍醫給你看看!”
“好,呂知府請!”
“請!”
一行人,騎著馬跟著呂將往所謂的戰地醫院走去,為了照顧花榮,騎的也不快,小跑著前進。
一路上,花榮看著忙碌的百姓,他們有的在田地裡忙著翻地準備播種,有的忙著修繕房舍。
他看著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漢人,可以說,男的基本都是漢人,而女的雖然穿著漢人衣服,可明顯口音和行為舉止大多都不像漢人。
老百姓看見呂將也紛紛打著招呼,不時還調笑、詢問幾句。呂將也沒有當官的架子,微笑著一一回應。
隻見一個中年人走在路上,迎麵過來。看到他們一行人就自覺躲在路邊讓道,他們走到跟前,這中年人就喊道:“呂相公,發生了何事?可是蠻子又進攻了?”
幾人停下馬,呂將笑著回應道:“嘿,給他們倆膽子,還敢進攻?前邊濱州城牆下的蠻子屍首都鋪了兩層了!”
“哈哈,那正好讓俺們拉回來肥地可好?”
“可拉倒吧,眼看就要播種了,當心瘟疫,得深埋。”
“哎,可惜了,還想著掙幾個大錢給俺婆娘補補身子呢!俺那婆娘身子弱,現在懷崽子了,得補補!”
“行啊,李大郎,才領了婆娘多久就懷上了?你婆娘會說咱們的話了嗎?”
“哈哈,比劃著來唄,慢慢就會了。”
“行,某知道了,過些日子有差事叫你,俺們先走了!”
“行,恁慢走!”
這個叫李大郎的恭敬的目送一行人離開,花榮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在大宋,那個當官的會這麼和百姓說話?就算有,那也是在傳說中的幾個清官。
平時彆說當官的了,就連所謂的讀書人也不正眼看百姓一眼,難道這呂相公不是讀書人?也是,梁山哪來這麼多讀書人?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讚道:“呂知府,恁是個好官!”
“多謝花指揮誇獎,呂某做的還不夠!”
“哎,也就咱們這些人會對百姓好,要是那些酸儒,哪會正眼看百姓一眼?”
呂將不在意,輕輕搖頭。龐萬春抬起頭看著他說道:“花榮哥哥,這呂相公可是正兒八經的東京太學生出身,可是個大才子,當年也是因為寫文章評擊“花石綱”才惡了那昏君,被貶了下來的。”
花榮聞言,驚訝的拱手道:“失敬失敬,花某不知,望呂相公見諒。”
呂將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無礙,都過去了,現在呂某是梁山的官,依然是漢家的官不是?咱梁山的官,大宋就是給個宰相的位置,呂某也不舍得啊!”
“哈哈,那倒是!”
彆看花榮什麼都能原諒宋江,哪怕看著宋江派人出去燒殺搶掠,他內心深處覺得不對,可還是會替宋江找借口原諒他。
可是他對梁山可揉不得半點沙子,什麼都想了解清楚。
他繼續問道:“呂相公,這些百姓都是哪裡來的?還有這些異族女人呢? ”
呂將知道他的心思,開口耐心的解釋道:“這些漢家百姓多是從遼國買來的奴隸,來了給上戶籍,分田地,發媳婦,孩子免費上學。
這些異族女人嘛,自然是搶來的。”
看到花榮變臉,呂將又解釋道:“花指揮也彆驚訝,這些普通家庭的女子,在異族的地位可比咱們漢家女子的地位還低下。
嫁給咱們漢家子弟,也是自願的。咱們還讓她們挑選,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百姓也不得強娶。
咱們還承諾,等將來占領她們家鄉,允許她們回家探親,她們的家屬還會成為咱們的公民。這個承諾讓她們心甘情願,咱們打仗的時候,她們還熱情的出來幫忙,很是支持咱們!”
花榮認真的聽完,才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甚好!”
花榮現在也差不多恢複過來了,真正的了解了梁山後,他乾勁十足,催促著呂將快些走,恨不得馬上了解戰場,前去解決所謂的射雕手,他對自己的箭術,信心十足。
一行人縱馬狂奔,很快來到戰地醫院。這裡原是一處遼國官員的住處,仿宋的三進四合院建築,被梁山改成醫院,很是寬敞。
大門口有梁山士卒站崗,檢查一下他們的腰牌,說明來意就讓他們先放下裝備,隻帶著腰刀副武器。然後才帶著他們進去。
花榮還在驚歎,連呂將這個認識的人也檢查,這梁山真不是一般的謹慎。
跟著門口的士卒,走進大門就看到一個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女醫者穿梭其中,一副忙碌的樣子。
花榮見過梁山的軍醫,知道這穿奇怪白衣服的人都是大夫或者護士。
很快來到內院的一間病房,見到了在養傷的葛延。
正在看書的葛延看到呂將等人,連忙起身;“呂相公,恁怎地來了?”
呂將過去扶著他說道:“葛指揮使,快躺下休息,這兩位是新派來的神箭手,專門來解決那幾個射雕手的,他們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葛延馬上自我介紹道:“玄武軍指揮使;葛延,二位兄弟怎麼稱呼?”
葛延剛從銅鞮山去到梁山,來不及轉悠就被李天賜帶著來到了海外。他也不認識龐萬春,而龐萬春則是見過他。
龐萬春介紹道:“麒麟軍指揮使;龐萬春,葛延哥哥,俺見過你!”
“啊,你不是在王進兄弟身邊那個……”
“恩,他現在是俺師父!”
“好好,都是自家兄弟。”
花榮也介紹道:“麒麟軍指揮使;花榮,俺才加入梁山,葛兄弟給俺們說說這射雕手!”
“ 好!請坐!”
二人坐下,葛延才緩緩開口講來:“射雕手也是蠻子的神箭手,遼國亦有。不過,很是稀少,射雕手是先從草原上傳來的說法。
俗話說,“空中飛鳥,唯雕難射。”草原上的大雕,要想射中它的身體有兩大難點:
一是,它的兩翼粗壯結實,伸展開來足有一丈多長,兩翼能很好的護著身體,它一拍打,箭便飄飛、滑落;
而箭射到兩翼上是沒有用的,那傷不了雕,必須直直的射入身體之中。
二是,草原上的雕都飛得很高,一般在一百多丈以上的高空上,尋常弓箭手,沒有氣力把箭射到這麼高;
好一點的弓箭手,射到了這麼高,卻又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縞素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的練習自己的臂力。
最後,當射手的臂力足夠大,準頭也足夠準的時候,就成為名副其實的“射雕手”了。由於射雕手遠距離製敵的能力很強,他們常常充當諸如暗殺、偵探、襲擊等任務,令人防不勝防。
他們的箭矢都是破甲箭,又塗抹了糞便,若不是咱們梁山的軍醫好,俺這條命可就交代了!”
龐萬春二人,凝重的對視一眼,點點頭,知道是高手,他們的眼中也同時燃燒起了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