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年到重症監護室見鐵柱子的時候,柳玉晨就在醫生辦公室緊盯著監控屏幕,李初年和鄒國凱通電話的情景她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
當李初年從重症監護室走出來的時候,她急忙迎了過來,擔心地道:“你和鄒局吵起來了?”
就她這句話,讓田政聽到了。田政頓時大吃一驚。
李初年道:“他做的太過分了。玉晨,柱子就交給你了。”
柳玉晨忙問道:“你乾啥去?”
“我到縣公安局。”
“你還要去和他吵?”
“你甭管了,柱子就拜托你了!”
說完,李初年掉頭就走,田政急忙跟上。
到了樓下上了車,李初年吩咐道:“去縣公安局。”
鄒凱急忙發動車子,朝外駛去。
田政很是擔心地低聲道:“李書記,你和鄒局吵起來了?”
李初年沒回答,索性靠在車座背上閉目養神。
看李書記這樣,田政不敢再問了。
但田政已經猜到,肯定是因為鐵柱子榮立三等功和保送上警校的事。
車子剛開出縣醫院,李初年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李初年一看來電顯示,仍是剛才那個手機號碼打過來的。
不用問,這肯定又是鄒國凱。
李初年按下了接聽鍵,手機中傳來鄒國凱的聲音:“初年,你彆生我的氣了,我和鐵柱子說的那些話,也的確有些過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誤會他了。等過後,我親自向他賠不是,這總可以了吧?”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以為賠個不是,就過去了嗎?”
“初年,看在咱們是老朋友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我沒說不原諒你,這件事本來就是我挑起來的。”
“這樣就好!初年,你向童書記彙報了嗎?”
“沒有。”
鄒國凱一聽就急了,忙道:“你為啥還不趕緊向童書記彙報啊?再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件事我不會讓你背黑鍋的,我一會就到你那裡。”
“啥?你還要過來?初年啊,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嘛。我求你了,千萬不要過來。”
李初年直接將電話扣斷了。
鄒國凱和李初年的通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田政都聽到了。
田政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他頓時也緊張了起來。
不一會兒,車子就來到了縣公安局。
可還沒等駛進縣公安局的大門,從暗處突然跳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鄒國凱。
李初年從車上下來,鄒國凱焦急萬分地道:“初年,你怎麼還真來了?”
田政忙吩咐鄒凱將車子停好,他隨即也從車上下來。
李初年道:“我不來,你自己能處理得了嗎?”
“可你這一來,事情就更難辦了。我已經和督察組的人說了,我不知道李初勤是你弟弟。你也沒有參與此事。你這麼一來,不就等於是不打自招嗎?”
“現在這種形勢下,隻能和他們實話實說了。”
“啥?你的意思是要和督察組的人實話實說?”
“對。”
“初年,千萬不要這麼做。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鄒局,這件事如果我不出麵,督察組就會緊緊揪住你不放。你也說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這樣,還是實話實說吧。”
“如果真這樣,我可就要跟著倒黴了。”
“如果不這樣,你就會更跟著倒黴。現在實話實話,還來得及。”
“你為啥不讓童書記出麵啊?”
“我說過了,童書記管不了這事。”
“初年,你不能去。”鄒國凱攔住了他。
李初年伸手將他一把推開,道:“我把問題都攬過來,你才不會有事。”
說著,李初年大踏步朝裡走去。
鄒國凱急得捶胸頓足,可又無可奈何。
田政急忙快步跟上。
李初年快步上樓,鄒國凱一溜小跑也跟了上來。
他小聲地勸道:“初年,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督察組在哪裡?”
“在會議室。”
到了樓上,李初年毫不猶豫地直奔會議室,田政緊隨其後。而鄒國凱則隨即躲在了暗處,沒敢靠前。
李初年來到了會議室前,卻被站在門口的一個乾警給攔住了。
這個乾警是辦公室主任派過來的。他不派乾警守在這裡,那他就得自己守在這裡。
這個乾警攔住了李初年,低聲道:“裡邊正在開會,誰也不能進去。”
這個時候,辦公室主任跑了過來,他認識李初年。
辦公室主任低聲道:“李書記,你怎麼來了?”
李初年道:“我是來做證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主任朝遠處看去,隻見鄒國凱從暗處走了出來,朝辦公室主任連連打著手勢,意思是讓李初年進去。
辦公室主任隻好讓這個乾警放行,李初年推開門走了進去,田政也跟了進去。
督察組長正在詢問一個乾警,這個乾警當時就參與了鐵柱子受傷案。
李初年和田政這一走進來,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
督察組長看到進來的這兩個人沒有穿警服,當即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
李初年道:“你們就是市局派來的督察組吧?”
“是有怎樣?”
“我叫李初年,是專門來向你們說明情況的。”
一聽是李初年,督察組的四個乾警都是大吃一驚。
他們正在千方百計想把這件事扯到李初年身上,沒想到李初年自己找上門來了。
被詢問的那個乾警是認識李初年的,他也沒有想到李初年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督察組長吃驚地問道:“你就是李初年?”
“怎麼?不相信嗎?”
李初年說著,就隨即坐了下來。
田政隨即也坐在了李初年身邊。
平時就對李初年形影不離的田政,在這關鍵時刻,更是要緊守在李初年身邊。
督察組長看了看田政,問道:“你是誰?”
田政很有底氣地道:“我叫田政,是南荒鎮黨委辦公室主任。”
督察組長毫不客氣地道:“你先出去。”
田政道:“我是來和李書記一起做證的。”
李初年扭頭低聲道:“田政,你不要留在這裡。”
田政堅決地道:“不行,我必須留在這裡。”
田政雖然還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他已經基本上都猜到了。
在這關鍵時刻,他絕對不能離開李書記。